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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结婚篇 再给我唱一次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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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力感应仪的画面显示里面有四个人。
轰！
他们直接将房子拦腰炸开，从破口处进入了房内。
砰砰砰。
高粱躲都没躲，破门而入之后迎面击毙了两个敌人，三两步跨上松动的楼梯将瘫坐在地上的金发男人拉了起来。
……
是他。
他激活手腕处的显示屏，对着面前那人再次确认一番。
“——走。”
这次任务完成的比预计时间还要短，高粱一路保护人质直至安全抵达预定目的地，随后整理了特战大队的队员准备返回。
这次任务特大没有队员伤亡，甚至没有什么损失。所以任务结束之后高粱心情好极了，竟破天荒觉得周遭干巴巴的冷风都如此甜美动人。
距离指定登机地点还有一段距离，部队必须开车前进。为了确保人质的绝对安全，高粱让他与自己同坐一辆车前往目的地。
“有水没？”
牛满仓只顾着开车，顶着一张沾满灰土的脸象征性往一边指了指：“喝吧，副驾座底下。”
高粱伸手探了探下面，勾着水瓶的袋子娴熟地拎了出来，好似他不止一次做过这一动作一般。牛满仓在旁边听着那人跟几天没喝水了一样，抬着瓶子咕嘟咕嘟直往嘴里灌，几口凉水竟让高粱喝出了别样的畅快。那声音清脆澄澈，弄得后面的金发男人咽了咽口水。
“喝吗？”牛满仓透过后视镜望着男人，连忙拍几下高粱让他别喝了。“给他留点。”
“……嗄。”高粱发出一声释然的短叹，拿手抹去下巴和脖子流下的几股水渍，顺手往后一递。“太爽了。”
“看给你高兴的。”牛满仓把着方向盘咧嘴道：“回去准备干啥啊？我看一野还得好几天不能回。”
“……我就不能先回去等着他吗？”
“能能能。”
牛满仓真的后悔死了，他要是早就料到高粱会这么说便肯定不这么问，真是没想到在这地方竟然冷不丁被人塞了一大口狗粮！
远山的阴影和落日光晕洒落在暖黄色的土地，窗外的风已经有些许凉意，混杂着令人沉醉的泥土气息沁入心底那片隐秘却柔软的角落。高粱透过车窗凝望着远处别样的风景，眼中澄澈的水波凝作一团粘稠的眷恋。
“春天快到了。”
“是啊。”牛满仓趁着空当扫视高粱：“大队长，唱首歌吧。”
高粱眉眼抬了抬，不似惊异地转头：“唱歌？？”
“还不好意思了？”
“哼，不好意思？谁不好意思了。”高粱暗自撸起了袖子，话音刚落便咳咳清了一番嗓子，那架势根本不像要唱歌，而是要上擂台。“我今天就给你唱了，说吧你要听啥？”
“随便。”
“好，呃呃呃呃！我唱了啊——”
牛满仓应和着他连连点头，却在高粱开口之后悄咪/咪打开了频道按钮。
。
与此同时，南部战区调遣的直升机正在按照原定计划返回，顾一野脸上的灰尘与血渍还尚未擦拭，左腿紧紧缠着几圈被血染红的绷带。适才那近在咫尺的爆炸声仍在耳边回荡，绑有炸弹的恐怖分子当场死亡，好在顾一野虽然受伤，但在军医的救治后暂无生命危险。
他枕在行军包上双目轻闭，扎着点滴的右手搭在腹腔上纹丝不动。
“……”
忽然，轰轰作响的螺旋桨之中好似传来了频道里滋滋啦啦的声响。顾一野警觉地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眸，沉声凝听那头传来的话语。
他原以为是上级有了什么新的指示，可仔细一听却发现那根本不是师长的声音，而是一个更加年轻、充满阳刚与磁性的男低音。
——
“时刻挂在我们心上
是一个平凡的愿望
愿亲爱的家乡美好
愿祖国呀万年长
听风雪喧嚷
看流星在飞翔
我的心向我呼唤
去动荡的远方。”
“……”
魂牵梦绕的声音和熟悉的旋律让顾一野不禁张开双唇，一种别样的思绪很快压过了身体上的疼痛占据上风。他望着上方的顶板蹙了蹙眉头，仿佛只听着高粱的声音，眼前便浮现出频道另一端那个少年洋溢着灿烂笑意的脸庞。
他的歌声铿锵有力却令人沉醉向往，顾一野嘴唇勾起一片沉稳而好看的弧度，喉结不由得随着对方旋律细微地震颤着。
“……”
与此同时，总指挥部里也回荡着高粱嘹亮有力的歌声。像是流淌在军人血液里的情愫一般，在座的军人也跟着对方的节拍轻声哼唱起来。
高粱唱得如痴如醉，却还不知道自己不那么在调上的旋律已经被牛满仓传了出去。
——
“哪怕灾殃接着灾殃
也不能叫我们颓唐
让我们来结成朋友
我们永远永远有力量……”
……
高粱尾音结束的很干脆，唱完之后他见牛满仓没有作声，还自己给自己捧场鼓掌了一番。可不知道为什么，牛满仓总有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了？”高粱双眼狐疑着打量。
“没，没什么。大队长唱歌真好听。”
高粱听这话可高兴了：“是吧，我也觉得好听。你知道第一个给我唱这首歌的人是谁吗？”
“谁。”
“顾一野。”
牛满仓端着明白装糊涂，还一个劲在这儿应和：“噢~是一野啊？”
——
频道另一头，顾一野微红的眼中泛着丝丝薄薄的水雾，温柔的眸底沁入眼角积累而下的泪珠。
“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咱新兵入伍，刚进樟木火车站啥都没干呢就被抓起来了。哈哈哈哈，我跟那顾骡子好不容易跑出来，结果半路上他还给滚下去了。然后啊我就背着他往前走……”
高粱徐徐动听的声线夹杂着频道隐隐的磁场声传了出来。
“我说太无聊了，你给我唱首歌吧。你猜他怎么着，他还真给我唱了！哎牛满仓，你能不能给我点回应啊。”
牛满仓回馈的口气稍显浮夸：“噢~然后呢？？”
“就给我唱的这首歌，我第一次见人唱歌这么好听。”高粱激动的语气忽然缓和下来，回忆着：“那天文艺晚会，他也唱了这首歌。后来我才发现，我不是喜欢这首歌，而是喜欢他给我唱这首歌。”
——
总指挥部里，江南征坐在椅子上掩饰着嘴角疯狂上扬的姨母笑。
高粱：“不过满仓，你话实说，我唱歌真的跑调吗？”
“啊？我不知道。”
“为什么每次我在家里唱歌，顾一野总一副奇奇怪怪的表情？”
“什么？！你都在顾旅长家里……唱歌了？”牛满仓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特地强调了顾旅长家里。
“这怎么了，我给你说我们还——”
“呃！呃呃呃呃。”
牛满仓故意干咳几下，试图以此将高粱的话压下去。
“干嘛？”高粱觉得对方这一行经尤其怪异，双眼在恍然大悟中惊异地瞪着：“你不会把频道打开了吧？？！”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牛满仓平时是老实人，不会轻易咧出这种笑。
高粱得知自己说的话已经被公放，害羞地恨不得马上钻进土里藏个几十年！
“你……”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打开的……”
——
“歌唱的不错。”车厢里传来顾一野夹杂噪音的细弱磁声：“除了跑调之外……没有毛病。”
高粱心口一实，瞬间屏住了呼吸：“一野。你……你声音怎么那么小啊？”
甚至还有点虚。
这话高粱很想说，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没法说出口。
“……”
顾一野没有答复，但高粱听得出来，这并不是周围环境的噪音导致的，那轻飘飘的声音却更像是顾一野自己就没使力。
他受伤了。
当着这么多人面高粱也不能公然撒狗粮，就没往下问，但字句语气之间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与急切。
“——我等你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