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虎杖与背后的虫子》nank废医

4、【四】电影

　　五条悟要到家里睡，虎杖完全没意见。他搞不懂的是原因。

　　“发生了什么吗？”虎杖把给五条悟准备的衣服递给他。
　　五条悟躺在榻榻米上，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虎杖等了一会，见五条悟没有想说的意思，就去洗澡了。

　　我有哪里暴露了吗？
　　虎杖回忆自己的一言一行，想不通五条悟突然上门是什么意思。

　　花洒被打开。
　　水蒸气蔓延，模糊视线。

　　嘎吱嘎吱。

　　身体渐渐咒灵化，黑色的条纹像藤蔓一样，一点点缠绕覆盖在他身上，将他的灵魂死死捆绑。蓦然，一簇暗黑的火光呼起，沿着咒灵身上的黑纹，逐渐点燃咒灵的全身。
　　又来了……
　　虎杖咬紧牙关，压抑着烧灼的痛苦。

　　嘎吱嘎吱。

　　他的世界满布咒灵。
　　虎杖悠仁曾经是最后的人类。

　　在他转变成咒灵的那一天，羂索出现在他面前。他奄奄一息，身上到处都是虫子啃食出来的孔洞，比常见的咒灵要可怜，比正常人要恶心恐怖。
　　虎杖不知道为什么羂索会出现在那里，但他披着那身袈裟，用别人的身体露出恶心的笑意。
　　虎杖悠仁想逃，却被羂索轻而易举地抓在手心里。

　　羂索说：“毕竟只是容纳两面宿傩的容器，变成咒灵也比不上两面宿傩。”
　　“你喜欢背上的虫子吗？他们是你老师和朋友化为的诅咒，在人死后还能见到他们。”
　　“这份礼物你喜欢吗？”

　　把在意的人化为诅咒，这也称得上是礼物吗？

　　男人扼住虎杖悠仁的脖颈，在他耳边念出一个又一个虎杖心底的名字：
　　七海建人，禅院真希，狗卷棘，东堂葵，钉崎野蔷薇，伏黑惠，五条悟……

　　他是案板上必死无疑又拼命挣扎的食用鱼，他多想大声痛骂羂索，要是他有能力反抗，他真想要生食其肉！咒力因为他恶意的想法而节节攀升，背后的虫子吞噬着咒力，体型越发膨胀丑陋。

　　要是他能再强一点就好了。

　　他怜爱地拍拍虎杖的侧脸，抹去无声的泪滴：“他们会永生伴随你，作为诅咒。”

　　“你有七罪，孽障丛生。”
　　“弱小，愤怒，暴食，傲慢，贪婪，自毁和淫_欲。”

　　只是七桩罪？

　　虎杖悠仁真想摇着头，对羂索说，你说错了。
　　他还有三罪。
　　出生，活着，死去。

　　可惜他动弹不得。

　　嘎吱嘎吱。

　　“作为诅咒。”
　　虚弱的咒灵抬起头，呆愣愣地看着男人。

　　“回答我，我亲爱的孩子，你的老师和同学们好吃吗？”

　　羂！索！

　　拳头狠狠地砸向墙壁。房间雷鸣般颤抖了一下。
　　虎杖瞪大双眼，黑纹如潮水般退去，浓郁的咒力爆发又瞬间散尽。他从回忆中挣脱，喘着粗气，缓缓挪开手，贴着瓷砖的墙被打了一个大洞，打穿到了水泥层。

　　虎杖长长吐出一口气，慢慢恢复了清醒。他扯出钻进头骨啃食脑子的虫子扔回背上，于是全世界的嘎吱声终于停止了。

　　“见鬼，他们肯定吓到了。”

　　果然，打开门就看见家入和五条站着门口，五条悟站在前面，虽然还是挂着嚣张至极的笑容却时刻准备暴起攻击；家入站在后面，手里握着咒具。

　　虎杖冲他们安抚地笑了笑：“没有什么事，我一不小心把墙给砸了下。”
　　家入硝子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我先帮你治疗一下。”

　　留下摸不着头脑的五条悟在原地。
　　他走进浴室。
　　只见墙上赫然出现一个大洞，其深度五条悟估计再多一两厘米就会贯穿到对面。但更令人意外的是，五条悟的六眼没有看见任何的咒力残留。

　　也就是说，这个洞是直接用手砸出来的。

　　五条悟回想起虎杖说“砸”时家入硝子那习以为常的态度，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这正常吗？这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他满脑子的疑惑，等到虎杖治疗结束、回到卧室了都没能给自己一个完美且合理的解释。

　　虎杖拿出新被褥给五条悟铺床，五条悟也没想着帮忙，还在旁边不停地问东问西：“那个洞怎么回事？”
　　“就是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直径快一米的那么一大块地方？”
　　“我力气天生大常人一些，而且里面没有钢筋。”
　　“啊？”
　　见虎杖忙着铺床而敷衍他，五条悟更不死心地在虎杖身上戳来戳去，戳一下就问一个新的小问题，像十万个为什么，戳一下问一下、戳一下答一下、戳一下戳一下、戳一来戳一去、戳来戳去……

　　等回过神来时，五条悟就已经完全只是在戳虎杖的肌肉了。

　　手腕突然被握住，动弹不得。
　　高大身影笼罩五条悟。
　　虎杖无奈地说：“玩够了吗，准备睡觉吧。”

　　“拜托，刚吃完饭也才七点，谁会在这个点睡觉啊？”
　　“啊……”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十几秒。

　　五条悟难以置信！
　　虎杖悠仁难道是什么上个世纪的老古董吗？

　　找一找……虎杖从墙上翻出影片：“不睡的话，有看过《看不见的客人》这部片子吗？”

　　他甚至不愿意问一问我要不要看电影，就替我做了决定！
　　五条悟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语气欢快地说：“没有，要看。”

　　他们两个一齐靠上身后的壁橱，关上灯享受安静的影片时光。
　　投影机闪烁着绿光，慢悠悠地开始工作。

　　这部影片讲的是一位富豪企业家意外卷入一桩谋杀案中，为了洗脱罪名，他请来了金牌女律师为自己辩护，在房间中律师与富豪针锋相对，一步步将真相还原。

　　影片很精彩，即便虎杖已经看过了也依然会沉迷进去。
　　“感觉怎么样？”
　　“不错，虽然最开始已经猜到了凶手是谁，但是整体的倒叙加反转的叙事效果很好，层层递进又引人入胜。”
　　虎杖噗嗤一笑，他好多年没看见五条悟这么正经的样子了。实在太好笑了。
　　五条悟没明白虎杖在笑什么：“怎么了，跟你认真讨论呢。”

　　虎杖确实感受到了五条悟的认真，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五条悟对咒术界的态度，至少就现在而言，好像电影比咒术界重要多了。

　　“只是在想，或许对于你来说，看好电影要比咒术界重要多了。”
　　五条悟佯装生气：“你这说的什么话，快把‘或许’去掉。”
　　他们哈哈大笑，聊的很有意思，灵魂都要发抖了。

　　“那你呢，你喜欢这部电影的什么？”

　　喜欢什么吗？
　　虎杖眼睛飞快地眨了眨：“‘意外’这个算吗？电影开头说是富豪意外卷入一场案件，但其实看完后回顾，会发现所有的意外都是顺理成章的既定事实。我喜欢这点。”
　　“还有就是串联整部电影的‘欺骗’，表层骗局之下还锁着一层又一层的真相枷锁，所有的反转都是为最后的尘埃落定铺路，无论是富豪的欺骗，还是律师的欺骗，都让真相闪闪发光。”

　　“都是欺骗吗？”黑暗中冷不丁响起五条悟的声音。
　　虎杖思考了一会：“毕竟富豪想要逃避责任、继续原本正常的生活，而律师则正相反，她要的就是破坏这种平静，让真相沸腾起来。他们的欺骗是合理且完美的。”

　　合理的欺骗？
　　奇怪的定语搭配增加了。

　　“你是在欺骗吗？”五条悟侧脸，光斑在脸上晃悠，眼里是肯定的答案。
　　虎杖不慌不忙地摇头：“你要信任我。要吃些零食吗？”
　　他们已经立下了束缚——虎杖永远不会伤害不进行攻击的人，而且不会对五条悟说谎，于此相对，五条悟信任虎杖。

　　五条悟嘴角勾了一下：“我要甜食。”
　　他其实还不是很饿，但是去开灯的虎杖站在房门口，修长的身形被光影完美地眷顾，那双眸子的温柔注视让他萌生一种名叫“被期待”的期待：他好像被虎杖所喜爱着。
　　他不由自主蜷缩手指。

　　“甜口的玉子烧怎么样，不过甜食，一下子就会想到提拉米苏，可是家里还有巧克力没吃完。”虎杖看向五条悟，说道，“全都吃吧。”

　　五条悟愣了一下，再次体会到虎杖对他莫名其妙的、又很和他心意的照顾。他从没受过这样无理由的好，虽然面上不显，手指却在腿边蹭来蹭去。

　　这个世界的五条悟不知道。

　　以前，五条悟出任务，总会带很多伴手礼回来分给他的学生们。
　　有时候带学生出任务，零碎的时间也能被五条悟拉出来吃东西。
　　五条悟不知道，他喜欢的甜食、口味、穿衣风格、喜好兴趣，等等，这些所有虎杖悠仁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次虎杖总算记得把家入硝子叫出来一起吃。

　　家入还是像前世一样，与五条悟相处着便会互怼起来。
　　虎杖很高兴，隐约藏了些怀念。

　　有时候思念像一条爬行的蛇，让人苦苦追寻着几乎不存在的踪迹，可稍微靠近就能感受到静谧的危险。

　　背景音是电视机里的无趣小品。
　　粉色头发的男人好像在发呆，眼里的光像水一样，马上就要流淌出来。如果流淌出来又能流向何方呢？——总不可能在他侧头时顺着山根滑下，舔过光滑的皮肤，顺着脸颊步入小麦色的脖颈，灯光下的那水痕不会停留很久，它迫不及待滚入、或者滴进锁骨，会继续往下蔓延吗？向下又是怎样的风景呢？

　　虎杖悠仁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他有这种特质。

　　家入突然想到一个词：
　　秀色可餐。

　　秀你妈啊。家入真想狠狠给自己一拳。小餐桌突然变得好安静，好像没有人在这说过话吵过架，静得令人害怕。家入转头看五条悟，却发现五条手拿着叉子正放在嘴边，却定格不动，面朝虎杖的方向。

　　发呆？
　　还是——

　　顺着五条悟的目光，家入看到了虎杖悠仁……的胸。
　　虎杖换了件深色T恤，看质感是比较有弹性的棉质面料，极其修身，把虎杖的身材勾勒得很好，特别是胸肌那一块，呼之欲出。

　　家入硝子，十五岁青春少女，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

　　好家伙啊好家伙。
　　五条家这个大少爷看着这么高不可攀，竟然喜欢大胸（肌）。

　　她悟了。

　　再联想这两次五条悟上门后监护人的表现，家入硝子不仅悟了，而且大彻大悟。

　　这两人双向奔赴了属于是。

作者有话说

　　没人看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