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回溯改命》玖月秋叶落

33、第32章 献舍

　　【把温宛带回云深不知处的那个晚上，蓝忘机不顾家规饮酒大醉，在云深不知处收缴的温氏兵器中苦寻魏无羡的笛子“陈情”，无果后又在悲恸绝望下用铁烙在自己胸前烙了一个与魏无羡的一致的烙印。】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因为自己的死犯禁、醉酒、甚至自残，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前的烙印，不知道未来的自己知道这些后是否有感到过遗憾和后悔。

　　蓝忘机不甚在意的轻拍魏无羡的手以作安抚，仿佛石壁上说的不是他本人。

　　【此后三年，蓝忘机重伤修养、闭关思过。

　　在这三年中，蓝忘机反复思索关于魏无羡的事，终于从最后的得利者上明白了整件事应是兰陵金氏在幕后算计。

　　出关的蓝忘机，修为精进了、身上的霜雪之意却更甚从前。在他闭关的三年，清河聂氏宗主聂明玦走火入魔暴血身亡、兰陵金氏宗主金光善也以极不光彩的方式去了。

　　事过境迁，当事人又都已不在了，即便蓝聂两家明白事情有异，也已无从查起了。

　　闭关了三年的蓝忘机更是无从下手了。

　　虽然毫无证据，虽然蓝金两家交好、两家的宗主还是结义兄弟，但即便知道会让兄长为难，出关后的蓝忘机也再没有踏上过金麟台。】

　　温若寒哼笑道：“蓝家总算还有个明白了。原来不光江晚吟无能，你们两家也不遑多让嘛。还是说某些人太能装了。”

　　温若寒一句话就把在场世家的人都损了个遍，偏偏被他说的人还无法反驳。

　　【蓝忘机修为高深又声名在外，本已有资格在蓝氏授课的，但因为他打伤长辈一事，蓝启仁不允许他执教鞭。】

　　魏无羡心中难掩酸涩：蓝忘机那样一个雅正端方、一向被他叔父视作骄傲的人，却被他连累得受人指点、让亲人失望。

　　【蓝忘机却并不在意，在云深不知处的生活一如年少时的规律，只是每日都会抽出时间去照顾教养蓝愿；外出夜猎依旧是逢乱必出，只是多了每到一个地方便会弹奏“问灵”的习惯：魏婴在否？是否见过魏婴？……

　　每年到初识魏无羡的那一天，蓝忘机都会到彩衣镇买一坛魏无羡生前喜爱的天子笑藏于卧房中，用以偿还魏无羡当年被他打碎的那一坛天子笑。】

　　魏无羡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把蓝忘机的手攥得死紧。

　　蓝忘机轻轻拍着魏无羡的背以作安抚：“魏婴，无妨的。”

　　怎么会没事呢？

　　魏无羡对上蓝忘机依旧平淡无波的双眼：那样无望的日子，蓝湛过了十三年，要是后面他没有回来，蓝湛是不是准备就这样一直下去了？

　　【多年下来，蓝忘机知道了很多关于魏无羡的事。

　　知道越多魏无羡的生平，越是明白魏无羡的惊才绝艳、侠肝义胆，绝不可能是流言所说的为了鬼道的强大力量而放弃剑道，欲效仿温若寒企图称霸修真界更是无稽之谈。

　　但毫无证据的蓝忘机无法为魏无羡作任何澄请。

　　魏无羡的死并没有令流言平息，反而不时就有不同的新流言在修界和凡间流传，几年过去，夷陵老祖魏无羡已是能止婴儿夜啼的存在。

　　行走在外，每每听到这些诋毁魏无羡的言论，蓝忘机都会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众人皆在心中叹气：蓝忘机从头到尾都被魏无羡误解着，战后又要忙于云深不知处的重建；魏无羡死后他重伤难行、被关了禁闭，错过了最佳查出真相的时间。等蓝忘机伤愈出关想再追查真相，幕后之人怕是早已清除了所有痕迹，他又能从何处查起？

　　【魏无羡死后第六年，蓝忘机被允许开始授课。

　　关于十三年前夷陵老祖魏无羡之事，蓝氏一直都是把知道的实情告知后辈，也因此蓝氏小辈并不排斥鬼道、敌视鬼修。

　　在蓝忘机教导后辈夜猎事宜时，会教导如何正确地使用魏无羡所创的符箓法器，对此他们也不反感。

　　十三年后，被教导得十分出色的蓝愿是蓝氏小辈中的佼佼者，蓝忘机为其取字思追，与蓝氏的一名名叫景仪的少年被称作蓝氏小双壁。】

　　“蓝氏小双壁？哼！姑苏蓝氏还真是人才辈出啊。”温若寒的语气听着有点酸。

　　青蘅君很满意：“温宗主过奖了，这蓝愿原是你温氏之人，希望这辈子这两小辈也还能有那样的缘分。”

　　温若寒这才想起这蓝愿是温氏仅存的那个温宛，不由斩钉截铁道：“没有了！”如果这温宛真如石壁上所述的优秀，当然是要留在温家，他还要把他列入温氏继承人的考查名单当中。

　　魏无羡喃喃道：“思追，思君不可追吗？”声音低得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魏无羡拉起蓝忘机的手，张开五指与他十指相扣，然后握紧。

　　在蓝忘机回握后魏无羡才笑着说道：“蓝湛，你说小阿宛会不会被你教成个小古板啊？”

　　蓝忘机把两人相握的手拉到自己腿上放着，才摇摇头：“不知。”

　　【以蓝思追、蓝景仪为首的蓝家小辈前往莫家庄除祟。

　　同一天，金光善的私生子莫玄羽为报复欺凌自己的姨妈一家，以献舍禁术召唤已作古多年十恶不赦的厉鬼邪神夷陵老祖魏无羡。】

　　之前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魏无羡真的活过来这事上，居然都没注意到，这莫玄羽居然是金光善的私生子。

　　金子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之前他还信心满满地说他父亲没有私生子。现在都出现两个了，后面再出现几个他都不会再惊讶了。

　　魏无羡晃着与蓝忘机交握的手问道：“蓝湛，你知道献舍是什么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听名字应该和夺舍不同的吧。不过这莫玄羽献舍给我，那我不就成了金光善的私生子、金孔雀的兄弟了？！”说完，他自己就打了个寒战，整个人都在表示抗拒。

　　蓝忘机还没回答，就听抱山散人道：“献舍的本质是一种诅咒，发阵施术者以凶器自残，在身上割出伤口，用自己的血画出阵法和咒文，坐于环阵中央，以肉身献给邪灵、魂魄归于大地为代价，召唤一位十恶不赦的厉鬼邪神，祈求邪灵上身完成自己的愿望。这便是与“夺舍”截然相反的“献舍”。它们都是名声不好的禁术，只是后者没有前者实用和受欢迎，毕竟很少有愿望能强烈到让一个活人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一切，因此鲜少有人实施，百年下来近乎失传。古书所载的例子，有证可靠的千百年来不过三四人，这三四人的愿望无一例外都是复仇，召来的厉鬼都完美地以残忍血腥的方式为他们实现了愿望。”（原文）

　　“所以那个我的名声都已经差到被人当作十恶不赦的厉鬼邪神了？！那位金宗主可真够厉害的。”魏无羡看着右边自己的影像道：“之前没想到，这是莫玄羽献舍给我的身体，这样貌怎么和现在的我差不多啊？好像也就身量矮了些”

　　这次回答他的是蓝启仁：“献舍后完成施术者的愿望，这具肉身就会完全属于被召唤来的魂魄。魂魄和肉身完全契合后，肉身就会越来越像魂魄原本的模样。”

　　“原来如此。”魏无羡懂了，然后想到那莫玄羽的身体长得和他本人一模一样，证明那肉身已经属于他的，也就是说他完成了莫玄羽的愿望。

　　“难道我……”

　　“不会！”蓝忘机打断魏无羡的话，看着他斩钉截铁地道：“你不会。”

　　魏无羡被他看得心中发烫，好半响才冲他笑着道：“蓝湛，你可真了解我。为了具肉身就去做些违背道义的事，可不是我魏无羡的作风。”

　　“嗯。”看着魏无羡脸上那神采飞扬的神色，蓝忘机轻轻地应道。

　　魏无羡的人品心性已得到这里所有人的高度认可，所以其他人也不认为魏无羡会为了得到莫玄羽的肉身而去实现他复仇的愿望，应该是另有什么机缘吧。

　　不过这献舍的代价如此之大，莫玄羽到底与那莫家庄的人有何仇怨？

　　【献舍之所以为禁术，是因为只要咒术成功便不用理会被召唤者的意愿，能强行把魏无羡的神魂塞进了莫玄羽的身体里。

　　十三前的乱葬岗围剿，魏无羡的身体被咬碎成了齑粉，神魂却是完好无损的。

　　魏无羡的神魂无知觉地在乱葬岗上四处飘荡，直到某日不小心闯入了乱葬岗上的灵源之地。这片空间充满了灵气，魏无羡的神志在此处被唤醒，却发现他无法离开这片只要走个十几步就能到头的空间。只因空间外围被一个非凡力所能破解的强力结界保护着。

　　在此处呆久了的魏无羡发现，外面的怨气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那层结界，结界力量正一点点减弱、结界范围也在一点点收缩。

　　魏无羡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此地，无法脱身又无事可做的他对着结界研究了起来，并开始尝试着同时修炼灵气和怨气，直到被莫玄羽强行召唤方得以离开。

　　禁术已成，魏无羡以莫玄羽之身重新活了过来。只要魏无羡完成了莫玄羽的愿望，这具身体就完全属于他。】

　　虽然众人都对这献舍禁术好奇，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抱山散人问道：“仙君，那乱葬岗上怎么还会有灵气？这灵源之地又是什么？”

　　司命仙君听到询问抬眼看了下命格簿，才道：“灵源之地，顾名思义，不难理解吧，世界灵气的源头，每个世界都有这么一片空间，只是大小不一而已。”

　　司命仙君摇头叹气，略带嘲讽的继续道：“魔道世界之人还真是爱作死，偏偏把灵源之地所在之处变成了乱葬岗。魔道世界的灵源之地最初应该不仅仅只有那么大。那片空间何时被怨气完全吞没，便是魔道世界灵气枯竭之日。”

　　司命仙君的话宛如一记重锤砸在魔道世界众人脑壳发疼。

　　“我们并不知道乱葬岗上竟然有灵源之地。”温若寒的声音听着有点干涩。

　　司命仙君摇头：“造出乱葬岗那种死地，不是尔等一句无知便能心安理得的。”

　　乱葬岗已存在了不知多少年，众人也不想再为已定的事实辩解什么。

　　青蘅君又提出另一个问题：“敢问仙君，是否只要保住这片灵源之地，我们世界就不会爆发怨气？”

　　司命仙君遗憾地摇头：“否！如果尔等不加以阻止和净化，怨气累积到一定量是一定会爆发的。而怨气的爆发则会加速灵源之地被侵袭的速度。”说着他看着魏无羡继续道：“魏小友的神魂之所能那般轻易进入灵源之地，也是魔道世界自救之故。否则他不可能通过那结界的。”

　　自救？！

　　司命仙君不等他们发问便继续说道：“当然是自救。以魏小友的聪慧，他很快就能明白此地的重要性，最后也确实保住了这灵源之地。只是那时这灵源之地已经缩小到只有碗口般大小了，再没有充足的灵气供修士修炼了，但世界总算是保住了。”

　　虽然魔道世界没毁灭是好事，但不能修炼始终不是什么好消息。

　　司命仙君摆摆手：“好了，闲话到此结束，尔等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