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雁无归时》洋芋秧秧

7、藏书阁的小宫女（2）

　　很多年后，我都还记得那一天，当我惊慌的转身时，看到的严拙，有多么令人着迷。或许在未来，经历更多的时空，我终会忘记他的名字，他的音容，但是那一刻我感受到的人的美，产生的震撼，足以一生回味。
　　初夏的夕阳，像蜜糖铺满整个房间，严拙长身玉立，一袭白衫，乌色腰封，额头中间一点红痣，像佛子，却比佛让人多情。
　　我向他行礼，穿上了鞋袜，而后他问了我的名字，取了书离开。
　　那一天一直到睡前，我都恍恍惚惚，巧姐喊我好几次，都没反应过来。
　　第二天，我拿着桃花糕找了管事公公，他勉为其难的告诉我，昨天去三楼借书的，是大皇子身边的严公公。他的名字——严拙。
　　我数着日子盼着他来还书。甚至特意做了一些薄荷糖球，放在荷包里，打算下次见面送给他。
　　一直等了一个月，我才再次看见他。
　　他的身形偏瘦，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宫里统一的服饰偏偏在他身上，叫人移不开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严拙再次问我，修长苍白的手指将书籍放回原位，我在他身后一米处，垂手站立。
　　“江归雁”
　　“嗯”他应和，转过身仔细看着我的眼睛，像透过我的眼睛寻找什么。
　　凝视间，我率先移开眼神，又想起来，忙将荷包里放着的薄荷糖球递给他。
　　“这是我自己做的薄荷糖球，夏天苦闷，可以吃一颗，提神醒脑。”
　　“谢谢”严拙看着我举到他面前的糖球，接过放入袖里。
　　“不用谢，如果喜欢，我下次再做了给你，你什么时候会再来？”我觉得一股满足从心底溢出，这么好看的人，就应该被珍重。不由得希望下一次还能见面。
　　“不知，只有文渊阁里，才有短暂的平静。”严拙的话我不懂，他在书架间徘徊很久，才自顾取了书籍离开。
　　我送他到文渊阁门口。眼看着他的身背微微弯曲下来，那是贵人们最喜欢的，奴才的样子。好像离开了文渊阁，他就不再是我面前，俊秀斯文的严拙，而是大皇子身边二等公公严拙。
　　我有点心疼，第一次觉得，这种封建朝代，不平等的阶级关系，对于普通人多么残酷。
　　如果严拙在现代社会，应该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有自己的事业，几个朋友，受到尊重，在最美好的年纪，开心幸福地生活。而不是在大启朝，残缺的身体，受人践踏，甚至要隐藏自己的喜好，去服侍贵人。
　　以前看的宫廷剧，欢乐打闹，过节劫狱，皇帝面前卖弄才华的是主角团，更多得是这些小人物，数年一日，拿着几两碎银，过着没有尽头的生活。这里的一切都讲究一个“规矩”二字，我至今没有碰见过一个贵人，身边都是同等级的宫女太监，偶尔几个管事的，见着了都要行礼问好。倒也没有瞧不起人，在公司里上班，不也这样？对着上级，总得带个笑脸，公司里不开心了还能辞职，在这里，不开心也得忍着。
　　初来的新奇一点点被无聊的生活磨平，唯有严拙，是我烦闷日子里的光亮，我看着他的美貌，像近距离看着舞台上的爱豆。我喜爱他的脸，心疼他的过往，更沉迷他身上那种易碎，清冷感。
　　宫中日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严拙一个月会来上两次文渊阁，他有时候会和我说上两句话，有时候仅仅是坐在一起，吃着我准备的糕点，喝着最便宜不过的茶水，看西窗外的风景，从酷暑走向了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