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雁无归时》洋芋秧秧

3、河伯的新娘（2）

　　“还没醒吗？二妹”
　　“没有，哥哥.......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这位郎君也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
　　“二妹，不要犯傻了，我宁愿送一个陌生人去死，也不会看着你去。不要多言，听到没有？”
　　“是，哥哥。”
　　“再等三天就好。”
　　......

　　再次醒来，我是被尿憋醒的，膀胱感觉像充满了气的气球。头脑是清晰的，只是手脚还没有力气，身子如棉花一般。
　　“你醒了，江郎君。”守在床边的一个十五六岁清秀的女孩开口说道。
　　“你是孙大的妹妹？”我坐起来想要下地，一动才发现脚上有一根铁链。铁链有拇指粗细，环环相扣，另一头拴在床柱上。
　　“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来借宿的，你们这样对待过路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江郎君，实在对不住，哥哥都是为了我。”孙二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拿着帕子抹眼泪。
　　我生平最害怕女人哭，小时候母亲常常抱着我哭那个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老爸，我连睡梦里都是呜呜咽咽的哭声，导致我后来看见女人哭就想绕道走远远的。
　　“你别哭了，先给我解开，我要尿尿！快点，憋不住了！”我急的伸手去拽铁链，这铁链看着粗糙，但是结实的很，除非真的有武林高手，否则轻易解不开。
　　“江郎君，只能委屈你在这里解决了。等再过三天就好。”
　　孙二妹说着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口的陶罐，看个造型，明显是个夜壶。我变了脸色，铁青着脸看着孙二妹。
　　孙二妹将夜壶放在地上，走了出去，临走前特意关上了门。
　　我看着夜壶，又看看铁链，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屈辱的解开睡裤，对着夜壶放水。
　　尿完后，我红着脸又坐回床上。环顾这个屋子，除了木质的普通家具，其它一个可利用的东西都看不到，窗户也被上了锁。
　　看来孙大从城门口看见我这个独行人就计划好了要绑我来家里，亏得我还以为古人淳朴，都是古道热肠的好心人。
　　他们提及的“河伯的新娘”，与我有何关系？新娘，从字面上理解，怎么着也该是个女人才对啊？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扣扣”
　　正在思考间，敲门声传来。停顿了几秒后，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推开门走了进来。我猜测这大概就是孙大口中的幼弟了。
　　小男孩像是害羞一般，低着头，端起地上的夜壶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又把洗过的夜壶送回来，重新放到床底下。
　　“喂，小鬼”我见那个小男孩又要走了，急忙开口喊他。
　　小男孩抬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无辜又单纯，我的怒火像是被关在笼子里，只能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问他。
　　“孙大呢？就是你哥，喊他来见我。”我不想冲着孩子发火，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个什么？一切都是他那个好大哥做的。
　　小男孩摇摇头，伸手比划了两下，原来是个哑巴，我也看不懂手语，只能挥手让他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孙二妹再次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碗黄米稀饭，一个窝窝头。小男孩端着一个洗脸盆，旁边搭着一条旧毛巾。
　　“江郎君，你睡了一夜了，先洗把脸，用点饭食。哥哥晚上就会回来。”孙二妹柔声细语的将托盘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上。
　　我没有硬气的不吃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接下来的事情。窝窝头干了点，黄米稀饭还挺好喝的，浓浓的米香。不像现代超市里买的米，煮出来都没有食物原本的味道。
　　到了晚上八点多，孙大终于推门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一股酒气。
　　“好你个孙大，枉我叫你一声孙大哥，你竟然这样欺负我一个外来客！”
　　我一见来人，憋了一天的怒火顿时像冲出笼子，抓起床上的小炕桌就丢向孙大。
　　孙大不躲不闪，肩膀硬生生挨了一下砸。我这一下用了十分力气，孙大只是闷哼了一声，随即扑通一声跪下，向我行了一个极其庄重的叩拜大礼，脑袋紧紧贴在地面。
　　“你这是做什么？”我坐在床上，冷笑着问。
　　“江小弟，是我孙大对不起你！”孙大抬起头看着我，腿却依然跪在地上，身姿挺直“我这一拜，不求心安，不求原谅。我孙大一生不曾做过一件害人的事情，这次也实在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你不曾害别人，现在却下药迷晕我，把我拴在床上。你若还有点良知，就一五一十告诉我。”
　　“你一进入邺城，应该也看到了，十室九空。”孙大声音带了哽咽，挺起的脊梁随着讲述慢慢弯了下去。
　　“五年前，黄河发大水，整整淹没了郊外的三千多亩农田，眼看着水势越来越大，不少贵人都要收拾行李搬走了。廷掾和三老出面，请了巫婆做法。巫婆说黄河的河伯要娶新娘，以后每一年都要邺城送一个漂亮的新娘给他，否则他就要淹没邺城。那一次，我们凑了一百万钱财，选了一个新娘子，巫婆做法后，河伯收了新娘，大雨真的渐渐停止了，水势褪去，此后一直风调雨顺。直到第二年又到了送新娘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黄河边上天降异象，有人听到龙吟，听野兽嘶吼，巫婆说那是河伯在要新娘了，如果再不送去，将有大灾难！我们不敢不听巫婆的话！就这样五年过去了，邺城的人越来越少。有女儿的人家大都搬走了。我本来以为不会轮到我的妹妹身上，她明年就要出嫁了，现在却被巫婆选上送给河伯！”
　　“那你为什么不带着家人也离开这里？”
　　“我们祖祖辈辈都在邺城，离开邺城，又能去哪里？父母年迈无法远行，二妹身子弱，幼弟尚且稚嫩，离了这里哪里讨一口饭吃？我在这里，起码还有看守城门的公差，一年也能糊口。母亲为此差点哭瞎双眼，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所以呢？你绑我来做什么？我一个男人，还能代替你妹妹去当什么新娘不成？”
　　“江小弟，你的身姿清秀，与我妹妹差不多，更不要论相貌颜色！只要扮上女装，没有人会发现。我妹妹很少出门，巫婆也不会亲自来接新娘。只要细纱遮面，去了黄河边，仪式开始，任何人都不能中断。我已经安排好了。”
　　“孙大！你妹妹不能去送死，你就可以拿我这个无辜的人去代替她死？”我大声斥责孙大，声音高昂“狼子野心，你我不过一面之缘，凭什么要我去死？”
　　“那不是死！那是给河伯当新娘，以后再也不用愁吃穿，享不尽的福分”孙大说着直接站了起来，双手攥成拳头上前，我甚至怀疑下一秒他是不是要打在我的脸上。
　　“这福分给你妹妹怎么不要？你也少给我装蒜！”
　　“江郎君！你慎言！这新娘，就烦请你替我妹妹当一回了！明天早上巫婆的人来迎新娘，我会安排人将你装扮好！”
　　孙大说完转身摔门离去。
　　“滚你妈的！”
　　我抽出床上的枕头狠狠朝孙大砸去，只是到底准头不好，砸在了门上。我听到孙大在锁门，锁完试探着推了两把门才放心离去。
　　我躺回床上，烦躁的按了按鼻梁。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后，我倒是不怕。只是心里觉得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看着不过是个NPC的孙大，其实都知道“河伯的新娘”是去送死，可是还是选择把我这个路人拉下水，人心是恶，自私自利。我倒要看看，这“河伯”怎么来迎娶“新娘”！神明承诺过我不会死，倘若真的被沉入水底，我也可以立马选择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