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伪天使》天际孤云

6、五

　　依旧是可以那片草坪，姿势随意且舒适地躺着，丘奇仍旧远远遥望宏伟、并且有着令他怀念的建筑风格的教堂，间或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
　　只是同样的环境，以之前同样的姿势表情看着同样的景物，丘奇的心情却不再如一个月前那般散漫随意。
　　一个月前，曾经被他关注过，在接受教廷洗脑教育上不同于普通天使的埃里克-弗格森，突然变成了堕落天使，不仅是外貌，还包括其力量的本质。虽然教廷将埃里克所有的变化都归咎为他对光明教义的背叛，对信仰的背叛，但，丘奇不会相信这种说辞。就算是埃里克到了他特有的叛逆期，那也绝对不会涉及信仰的改变，更何况，他相当相信教廷对他们小天使的教育管理能力，绝对不会让埃里克有机会接触到任何的黑暗信仰。
　　无法相信教廷的说辞，丘奇只能靠自己的观察推测了。就他长达20年的观察，他确定埃里克不管是精神智力还是身体方面的发育，都与普通天使无异。有差异的只是，他会对教廷要求天使们绝对服从教廷安排的教育产生疑问。丘奇相信这绝对是一个重大的线索，因为他自己同样疑惑于天使对教廷教育的过高接受度。
　　虽然有一个线索，但，这完全无法让丘奇感到一丝一毫的兴奋。因为，异常的人还包括索尔-弗格森，和他自己！
　　他不在乎索尔的生命，索尔只是他愿意说话的对象罢了，至于对方对他的依赖或其它感情，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但他在乎自己的生命，以及他未来的生活质量。
　　如果他始终无法信仰光明神只是他灵魂的影响便罢了，但若与身体的异常有关……
　　该死，真是麻烦！越想越多，丘奇不由在心底低声咒骂。他明明是个懒散随意惯了的人，顶多会为了难得的兴趣努力一回，但要他开始为自己的生活质量甚至生命安危担忧，还真是……让他难以接受，虽然他知道他最终也许还是不得不接受。
　　渐近的沉稳脚步声让丘奇稍稍恢复冷静，随即停止懊恼和心底的咒骂，但他却依旧仰望着蓝天，甚至没有挪动一下身体。
　　通过脚步声，丘奇知道对方应该是一个青年人，而成年天使比淘气的小天使更加严守教廷的规矩，即使教廷没有任何禁止他们活动的规定，但，成年天使规矩到甚至不会不踏出教廷划出的专供天使生活的区域一步！对方不会是一名天使，而仅会是教廷内一名神职者或是圣徒。而那些人对天使过分的恭敬，让他们不会随意靠近自己。
　　只是之前随意却肯定的推测刚划过脑海，丘奇便因身体的突然腾空而感到一瞬的愕然与茫然。直到后背贴上宽大结实却不僵硬的胸膛，感受到并不陌生的体温，丘奇灵活的大脑才再次恢复快速的运转。
　　“杰里，你怎么来了？”顺着对方的动作，丘奇自然地将自己略显娇小的身体整个缩进对方怀中。杰里的怀抱舒适温暖，干净柔软的衣物有着淡淡的香味，其本身具有的强大光明力量更是让他倍感亲切自然。对于这样舒适的怀抱，丘奇毫无拒绝的理由。
　　“上个月我们见面可是相聚十年之久的再见，这次，起码也是间隔一个月的时间再次见面。你怎么两次都能以同样的语气问好啊？果然是因为天使天使寿命比人类长许多，两个种族对于时间的概念不同吗？”说到这里，杰里微微停顿，随即随意地将自己的下颌抵在丘奇头顶，继续，只是话语中轻松的笑意收敛，“还是说，不论十年前还是一个月前的你，都还是一个记不住别人的人？”
　　微甩头，丘奇摆脱对方抵在自己头上的下颌，略尖的下颌骨让他感到微微的疼痛。而这是他对杰里刚才所有行为和话语的第一个回应。
　　杰里现在说的话他并不陌生，曾经很多人对他说过，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够清醒地认识自我的人，所以他完全不否认他确实就是那样一个人。
　　他当然可以记住一个人，他有着绝佳的记忆力，可以快速且准确地记住一个人的脸、身份、乃至性格。不管间隔多久，他都能快速将对方的资料从自己脑海深处调出。是的，就是脑海深处，在他不需要那些资料的时候，它们就被完全深藏在他永远不会翻查的深处。
　　虽然杰里说出那句话带着些许无奈和不悦，但丘奇依旧不甚在意。不管对方说出那句话的语气怎样，那句话里并无侮辱谩骂的词汇，更何况它还是事实，所以他没必要在意甚至不满。
　　不想多花时间精力应付对方对他而言无聊且无趣的情绪，丘奇随意地回应了一声，表达自己肯定了对方的疑问，随即挪动身体，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躺回对方怀中，肆意地汲取对方的体温以及光明力量。
　　“呵呵，你果然没变……”稍纵即逝的无奈不悦过后，杰里再度恢复温和沉稳且似带着笑意的语气。右手轻触丘奇柔顺的长发，在没有得到对方的制止后便放松地轻抚着，“你现在这个样子，和那群小天使一点都不一样，以前不是尽力隐藏的吗，怎么现在这么放纵自己的本性？”
　　虽然杰里看不到，但丘奇还是翻个白眼，“反正你已经知道了，在你面前就不想假装了。”随意的一句话让杰里轻抚着他头发的收微顿，始终带着笑意的深蓝色眼中透出一丝欣喜，只是这丝欣喜在丘奇下一句更加真实地表达内心的话后迅速转为无奈。
　　“如果是成年天使那样的所谓圣洁微笑，要我时刻保持也没关系，反正那微笑我也喜欢，挂着也不累。只是，像那群孩子一样，表现出幼稚，真的让人不能适应，我会感到累。既然在你面前可以不用装，我自然不会为自己多添麻烦。”
　　对于自己卸除伪装，丘奇给出的只是最简单的思考方式，没必要且麻烦，多此一举的事情何必做。虽然简单，却很真实。
　　“恩，没错，如果累的话就不要那样做了，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放松。”
　　杰里抚着丘奇头发的动作更加轻柔，而同样轻柔的声音让丘奇明确地听出对方话中的爱惜。但，那依旧只是一句他早已熟悉并且对其只想嗤笑的话。
　　他为什么要伪装？不就是为了隐藏他此刻所展现出来的真相吗。让他辛苦做出的伪装白费，将自己想要隐藏的一面展现，他们为什么会觉得那是对他的爱惜？不管怎样，他无法对那自以为是的爱惜升起一丝一毫的感激。
　　只是杰里对自己爱惜？想到这里，再联想到杰里-斯科特作为教廷主教和教皇儿子的身份，丘奇快速想到让自己感到烦恼的堕落天使和信仰的问题，也许可以从杰里这里得到答案。
　　丘奇敏捷的思维得出的快速便捷的解决方案，丝毫没有让他产生对杰里的歉疚。虽然对对方的爱惜没有感激，但并不妨碍他接受对方的爱惜。更何况，他只是想得到一个困扰他问题的答案，他不会伤害对方，毕竟，伤害对方对他毫无益处。
　　“杰里，你对堕落天使怎么看？”既然已经被对方看到了自己对光明的嘲讽，丘奇也不避讳地直接道出黑暗。
　　听到丘奇的问话，还有语气的随意，杰里放下轻抚着银发的右手，双手圈着对方的身体，淡然平稳地开口，“强大的黑暗种族，他们的各个特点，我猜你应该都通过各式资料了解了吧。”
　　圈着自己的手臂过紧，让丘奇略微不适地皱眉，但此刻更加重要的话题让他暂且放下对此的不满，“恩，我了解。凯林主教讲过一些，而且，玛莎也是一个热爱学术的人，她有很多相关书籍。我想我对于堕落天使本身的特征以及力量特点了解得不少。我想问的是，他们和我们天使一族，有没有联系。如果没有任何联系的话，那还真的只能说是神的玩笑了。两个除了色彩没有其它差异的种族，却拥有相反的力量，成为完全对立的种族。”
　　“怎么？你猜测这两个种族有联系？”再次将下巴抵在丘奇头上，杰里缓缓开口问道。
　　依旧因对方动作感到不适，但丘奇此时却没有心情计较。右手抓起一缕银色的发丝，语气平静地开口“虽然我肯定我不会信仰暗黑神，但还真担心，光明神看不上我，然后抛弃我，这头发瞬间变成黑的。那会很麻烦啊。”
　　“确实是会有大麻烦……那，你平时就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光明力量，感到异常的时候立即来找我，及时到我身边，我可以帮你。所以，你要在任何时候都能保证可以及时到我身边。”温和含笑的话此时却充满霸道，没有一丝转寰余地。
　　“我保证不了。”肯定地说出这句话，虽然感到圈着自己的手臂骤然一紧，丘奇依旧保持着平稳的语气缓缓继续，“作为主教，你知道我们幼年天使都是由教廷安排作息时间及场所。我自己根本无法做出上面的保证。只是，如果你可以保证让我能及时找到你，那我先道声谢，以后也许就要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