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伪天使》天际孤云

11、十

　　“雷迈兹帝国神圣学院是两千年前，帝国兰登大动乱平定不久，教廷和帝国联合，合并帝国内一些主要学院而建立的。学院旨在培养各式人才，不仅包括魔法和武技，也包括政治经济，甚至音乐艺术。而其中的圣骑士分院，则归属教廷，培养守护光明神的神圣骑士，他们以后将协助大家捍卫光明神的尊严，执行神的旨意……啊，孩子们，你们还记得当初的兰登大动乱吗？”
　　神圣学院的林荫小道上，一身普通圣徒白袍的杰里缓步却优雅地走着，低沉富有磁性的温和声音缓缓向紧随其后的小天使们讲述着神圣学院悠久的历史，神圣的意义，不时穿插几个问题，像是老师在检查学生的课业。而小天使们在认真聆听主教大人教诲的同时，也会积极回答问题，像是想要努力表现得到夸奖的孩子。
　　带队的老师年轻英俊，气质高贵优雅，身上的圣徒白袍，更显示着他在帝国受人景仰的圣徒身份，加上他身后一群纯洁可爱，精致漂亮如天使的孩子们。这一切看在路人眼中，就犹如光明神在教育他的孩子——天使们，而那应该是在教堂纯白的墙壁上供虔诚的信徒瞻仰的壁画。
　　又一次，几个路过的女学生在看到他们时，虽满脸惊艳却依旧远远绕开，似不愿打搅那副美好的画面……对此，懒散地缀在队尾的丘奇只是默默地叹口气，抬头瞥一眼杰里如阳光般耀眼的笑容，然后附赠一枚白眼了事。
　　虽然杰里和小天使们在他人眼中是如此惊艳，甚至是神圣不可亵渎，但在丘奇眼中，侃侃而谈的杰里和双眼闪着好奇的小天使们，就是一个旅游团，而他现在和跟团旅游没有任何差别。
　　无趣地在心底打个哈欠，视野中的小脸，全部闪耀着兴奋激动。
　　呵，只有自己对此感到无趣无聊吗？随意闪过的念头，却让丘奇心莫名一紧，反射式地看向自己的左边，从来都紧紧跟着自己的索尔，此时却并不在他身边。
　　虽然早已知道索尔极有可能只是因为无聊而跑开，但现在再次意识到那个孩子的失踪，还是让他身体不自觉紧绷。因为，他善于发散的思绪想到了曾一度让他注意，也曾惊艳过的堕落天使——埃里克。当初的埃里克同样是突然失踪，然后他再次看到的，便只是一个堕落天使。
　　握紧拳头，借助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丘奇强迫自己抛开刚才莫名涌起的慌乱，但压下慌乱，丘奇却只感到意外的烦躁。
　　狠狠闭眼，随即又猛然睁开，心底的烦躁感丝毫未减。而不远处杰里本来温和，此时在他听来却是温吞的声音，还有那些他早已厌烦的内容，更是让心底的烦躁更盛。
　　深吸口气，丘奇舒缓了不知何时皱在一起的五官，而烦躁的心情也让他懒得换上另一副合适的表情。由于排在队尾，并且并无与他格外亲密的小天使，所以小天使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平时只是淡淡微笑，由于过分安静而存在感薄弱的人，此时平静到淡漠的小脸上透出一股陌生的寒意。
　　抬头，直直地看进杰里含着笑意的深蓝色眼眸，丘奇能看到对方在接触自己不知何时，不知为何原因变得漠然的眼神时露出的惊异、疑惑，还有担忧。
　　“参观很无趣，我现在有点烦躁，想随意走走。”抬起小手指指身后的小道，丘奇无声地说着。在看到杰里夹杂着担忧却依然锐利的眼神后，丘奇挂上对方熟悉的温和微笑，表示自己虽然烦躁，但理智依然清楚。微笑过后，未再征求杰里的意见，丘奇抬头将长袍的帽子带上，完全遮盖住自己耀眼的银发，随即直接转身离开小天使的队伍。
　　即使隔着兜帽，丘奇似乎仍能感受到胶着在自己脑后视线。
　　兜兜转转小半天后，看着前方又一个岔路口，丘奇无奈地叹口气。虽然他记住了他走过的所有道路，能够保证他安全地回到他们的住所，但，他不知道接下去应该往哪走。
　　之前由于索尔突然失踪而导致的烦躁让他一瞬间想要离开那群让他感到压抑的光明天使，亲自出来寻找那个如依恋母兽的幼兽般依赖着他的孩子。而漫无目的的奔走许久后，突然而至的烦躁也已被他从来冷静到冷漠的理智压下。
　　脸部肌肉习惯性地牵出一个微笑，丘奇放弃了漫无目的的寻找。他可从来不喜欢捉迷藏这个游戏……
　　环顾四周，没有吵闹的天使，也没有总是一脸恭谨伺候着却让他感觉像是监视者的侍女，也没有似乎总想掌握他一切的杰里主教大人。周围不论是匆匆路过的人，还是和他一样漫无目的散步的人，都没有分一丝注意力在这个带着兜帽遮住半个脸的古怪小孩身上。并不是喜欢被人无视，只是在长久被人关注围绕的环境中，突然出现这种情况，让他感到意外的放松。
　　嘴角勾起一个微小却自然的弧度，拉下帽沿，丘奇再次抬起脚步，但前进的方向不是前方两条道路中的任何一条，而是直直地走向道路灌木丛。
　　笔直地穿过和自己等高的灌木丛，丘奇满意地看着眼前一片新鲜的绿色。平坦的草坪，蔚蓝的天空，再加上温暖的阳光——他最满意的休息之地。
　　轻拍几下被灌木丛弄乱的长袍，甚至没有摘下兜帽，丘奇直接仰躺下，望着只有蔚蓝色的空旷天空，感受着温暖却让人萌起睡意的阳光，丘奇惬意地舒展身体，同时放空思绪。
　　“悉悉索索……”
　　一阵细碎的声响将丘奇已经放空的思绪收回，并不陌生的响动让他知道也有人同他一样穿越一片灌木从向这片草坪而来。但已经放松的身体和此时舒适的环境，让他选择继续躺着。希望那些人能够如他一路遇到的人一样，无视他这个略显古怪的小孩，或者干脆因他的存在而换一个地方休息。
　　而如他希望的，那几人果然完全无视了，或者只是没有注意到，他这个不远处躺着的小物体。只不过那几人的对话，却让丘奇放弃了原来的打算，虽对这舒适的草坪略感不舍，但丘奇还是果断地起身，悄无声息地将自己小小的身体又一次挤进了灌木丛。他向来不喜欢麻烦。
　　“马克，基特这次发现的真的是极品？如果不是，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这次可是冒险翘了那个库克老头的课啊。”声音低沉优美，但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淫-秽，只让丘奇对声音的主人产生厌恶而已。
　　“乔布大人，基特大人的眼光您还不信吗，而且以马克我拙劣的眼光，这次也能保证，那个男孩绝对是极品。如果不是，您直接挖了我的狗眼。”略显嘶哑的声音不断讲着狗腿奉承的话，也许让那个乔布大人受用，丘奇听着只感到可笑。
　　“去，挖了你的狗眼，能抵消接下去库克老头将给少爷增加的麻烦吗？”又是一个狗腿的声音。
　　虽然未看到三人的样子，但听他们的话和语气，丘奇知道其中两人应该是主仆，还有一个是另外一个人的仆人。只是……“神圣学院的学生是不允许带着侍从或者侍女的。”杰里确实有如此告诉过他。这么说，那两个仆人是以学生的身份在学院伺候着他们的主子咯？啧，果然，所谓的规定，在所谓的权势之人的眼里，不仅破绽百出，甚至是毫无意义的吧。
　　最后在心底嗤笑一声，将三人越来越遥远的对话当成久违的低级笑话，杰里悠然地在灌木丛中缓慢移动。但已有些飘忽的对话进入耳中，丘奇轻缓的脚步不由顿住，抬起的右脚也重重地踏在泥土上。
　　“这几天有几批偏远学院的学生来这里，基特找的极品是……”
　　“应该是的，那样的极品如果是神圣学院的，我一定会知道的。哦，光明神，那个孩子灿烂的金发，碧绿的眼睛，还有精致的小脸……哦，简直和天使一样。”
　　狠狠地拽着身旁的树枝，握紧的双拳显示着主人的愤怒。那个人描述的孩子和索尔相似，也许就是索尔，而那些污言秽语……
　　不远处的灌木丛传来悉索的声响，其中夹杂着孩童稚嫩的声音，“这是近路？很快就能看到他们吗？”
　　熟悉的清亮嗓音，还有其主人略显兴奋的语调，让丘奇稍稍放心，索尔现在还好好的。只是，麻烦还没开始，皱着眉，丘奇仍旧转身，缓缓走向刚才的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