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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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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执有点恍惚。
刚才孟含桃来了,跟他唠了两句,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
感觉全身都有些发烫,热乎乎的。
奇了怪了。
总感觉好像刚才叔叔蹭他手腕子那两下,泛上来的热浪就没有退下去似的。
孟含桃跟他说了多久,他不知道。
对方好像是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就话也不说地走了。
孟奇文站在他身边。
段执撑起了几分注意力,问道:“刚才在舞台上的,Alpha和Omega是什么意思?”
孟奇文不疑有他,说:“同人圈基础设定,Alpha和Omega都具有信息素,Alpha可以标记Omega,从而达到双方信息素融合。”
他说的有些隐晦,不知道段执听没听懂什么叫信息素的融合。
只见对方用手托腮,脑袋一搭一搭地沉着,像突然受到什么刺激,猛地惊了过来。
“对不起,我刚才没有认真听。”段执说:“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靠。
孟奇文有些受宠若惊。
段执竟然会给他道歉的吗?
他好脾气地给段执又解释了一遍。
段执若有所思开口:“那为什么你发给我的压缩包里没有?”
啊这......
好问题。
孟奇文嘴角抽了抽。
还能因为什么呢?
因为圈子冷呗。
不要对lof上tag热度只有个位数的cp有什么热圈幻想好吗?
孟奇文拍了拍段执的肩膀,颇有些怜悯的意味。
“没关系执哥,等这期综艺播了,咱们家就阔绰了。”
段执身体内的火气有些上脸。
他摸了自己发烫的脸颊,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孟奇文的话进到他脑子里一知半解的,就听见对方说了个以后就阔绰了。
以后他跟叔叔就阔绰了?
好像叔叔之前是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在很多年前。
他刚跟明栩松生活没多久。
细碎的脚步声伴着嘈杂的人群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飘进了段执的耳朵里。
他有些茫然,抬起头。
朦朦胧胧地就看见了叔叔。
“叔叔?”
他小声叫了一声。
明栩松身上还穿着和孟含桃说话时候没有换下来的那套演出西装。
甚至连外套也没穿。
外套正规规矩矩地搭在那个休息室的椅子背上。
“你发烧了。”
明栩松肯定道:“难受的时候怎么不和我说?”
段执并没有接过明栩松的话。
他听见了对方的声音,之前跟孟奇文端着的得体样子陡然消失,依赖地往明栩松身上靠了靠。
“叔叔。”
他哼哼唧唧说:“我不舒服。”
能舒服就怪了。
脸都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了。
明栩松叹了口气,找到方回迂和对方说了一声,又跟高小蔓打了个招呼,揽着对方出了门。
外面的雪着实是下得有些大,厚厚铺了一层在地上。
段执发着烧,身体一颤一颤冷得发抖。
估计这烧是烧得更严重了。
明栩松粗摸估计了一下,少说也得三十八度往上。
“醒一醒。”
明栩松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酒店定的哪里?”
段执哼哼两声,嗯了一声,就再没反应。
明栩松:......
他就不该对段执抱有多大期望。
明栩松来的时候坐的地铁。
陶城人多,车只要一开上环区的高架,必定堵车。
一堵车少说也一个多钟头。
明栩松没那么多时间耗在上面,索性就直接坐的地铁。
但段执应该是开车来。
段执和他不一样。
明栩松先是松开了揽着段执的那只手,把自己身上的羊毛大衣脱了下来搭在段执身上。
真冷。
他嘶了一声,目光转向段执。
对方披着他厚重的大衣,就像托着一众不轻行李的骆驼。
他这回学聪明了些,没再去问段执话,手径自伸向了对方的衣服口袋。
果然。
车钥匙在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被段执体温捂得有些余温。
他还顺便带着拿出了段执的手机。
“小执。”
他说:“我要拿你手机看一下酒店,密码是什么?”
“啊......?”
“你的手机密码。”
明栩松被他气笑了,打算放弃这个问段执手机号的愚蠢想法,拽着对方的右手伸出大拇指打算直接指纹解锁。
“129811.”
段执小声说。
与此同时,手机咔哒一声,明栩松攥着他的大拇指已经先一步解了锁。
段执倒是个显而易见的没长大小朋友,手机壁纸还是奥特曼打怪兽。
明栩松点开手机上的短信。
下一秒,手机上清楚地跳出来一个页面框“请输入密码”。
这人真的是谨慎的可以。
他叹了口气,把对方刚刚小声哼唧的数字输了进去。
129811.
是他和段执的生日。
他是1月29日,段执是8月11日。
短信里通知短信的最上面一条就是酒店发来预订成功的消息。
明栩松眉毛挑了挑,才发现段执还定了个五星。
离这儿不远,大概两公里。
手机界面被他不小心点着往前退了一步,明栩松刚要摁下锁屏键,一个瞬间就在上面看见了“叔叔”两字。
确实是他。
显示在主页上的是一个红色的括号草稿,后面跟着没写完的半句。
“叔叔,其实我”
时间是他们刚办完离婚证的那个晚上。
不知道当时段执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没说。
明栩松熄了屏幕的光,把手机又放回段执的口袋。
车里的暖风没有开,稍微有些冷。
明栩松把段执横躺着放在后排座位上,又把那件羊毛大衣换了个方向,当被子样的盖在了段执身上。
车内基本上就像是刚买回来为经变动,但是一直有人用的样子。
前方中控台上放了一小瓶香水,是祖玛珑的琥珀与薰衣草。
车上的音乐缓缓流淌,唱着催眠曲版本的《loved you soon》。
明栩松不知道段执还听这种歌,这更像是他自己的风格。
就像祖玛珑的琥珀与薰衣草也是他自己的常用香水一样。
段执在汽车后座上翻了个身。
他意识有些昏沉,英文的歌词涌进他脑子里,他下意识开口:“能不能换一首。”
“为什么换一首?”
明栩松发动了车,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对方聊天。
车里的温度渐渐开始上来。
“我不喜欢。”
段执说:“像叔叔。”
明栩松一下子有些沉默。
他摁了几个键,换了一首歌。
段执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便也不再出声。
之前的那股后悔又再度泛了上来。
他就不应该参加这个综艺。
重生回来以后的离婚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
他清楚剖析段执的同时,对方也在清楚地剖析他。
那些他私以为隐藏的很好的情绪,其实全都在段执眼中一干二净地坦白着,无处可逃,无处可遁。
就像他分外的了解段执那些阴暗情绪一样。
深夜的路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大城市里闪烁着没有暗下去的灯火,和需要等待的红绿灯。
明栩松有的时候会想,如果当时他没有接过来这枚烫手山芋,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他不会和段执有联系。
对方或许会成为很优秀的人,而他对于对方的认知仅仅限于,是段纪生的儿子,命不太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明栩松停下了车。
他把段执的身份证和自己的一并拿在手里,跟前台的服务员说是段先生定的酒店。
对方都是经过良好培训的人,不会说出些不该说的闲话。
穿着白衬衫的女士带着得体的笑容把房卡递给他,告诉他是在八楼的834号房间,以及包括了两个人明天早晨的早餐。
“谢谢。”明栩松接了过来,冲着对方笑了笑。
“不客气。”对方说:“祝您住宿愉快。”
明栩松扶着段执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大厅里的暖风带着身后刚才那些女生的讨论声飘进他的耳朵里。
“刚才那个是明栩松和段执吧?”
“真人真好看啊!”
“他们两个不是离婚了吗?”
“娱乐圈嘛,真真假假的事情谁知道呢?”
“我倒是希望他们没离,看起来还蛮有感情的样子。”
......
刷开酒店房间的那一刻,明栩松有些惊讶。
他做好了对方要做些什么的准备,甚至以防万一,还在口袋里装了一盒避孕套。
屋子里是非常干净板正的两张床。
不是他心里想的那种大床房。
他一瞬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哂笑了两下,把段执搀着扶到床上。
就这样干烧着肯定不行。
他把对方裤子和外套脱去,细心地帮对方掩上了被子角。
屋子里的空调轰轰地开着,明栩松没有关灯。
他再度把羊绒大衣穿上,和楼下前台的白衬衫女生问了几句话,又回到了外面的雪天里。
希望段执一会能起来给他开门。
不然他还得再去找打扫卫生的阿姨。
一到冬天冷的时候,段执就容易发烧。
对方的身子骨本身就不怎么硬朗,大病不来,小病不断。
也不知道最后怎么他就成了早死的那一个。
明栩松在药店里悉悉索索地给对方买了退烧药,感冒药,和一支水银温度计。
站在药店的门口,他燃着了一支烟。
药店旁边有一间便利店。
不打烊。
药店也不打烊。
现在已经是将近晚上两点,万籁俱寂。
明栩松把抽干净的烟屁股扔在地上踩了两脚,又捡起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这才进了那间不打烊的便利店。
买了咖啡,和一小盒草莓味道的冰激凌。
酒店里面有小冰箱。
段执每次烧退了醒过来都嚷着要吃冰激凌。
要吃草莓味的冰激凌。
作者有话要说: 歌曲是LEW的Loved You So (Lullacry Version),蛮好听的,大家可以去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