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浮于月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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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班的日子天气总是好的，阳光悠悠铺撒在沥青马路上，偶尔有汽车驶过带起微尘在光中起舞。拥挤狭窄的高楼上是蔚蓝无边的天空，在天空的眼中，地上的行人犹如老鼠一般……
东山小红奔跑在东京的街道之上，额头渗出汗液让别在刘海上的夹子不太舒服，但是也来不及整理了，她正赶往东京对魔特异四科的新人欢迎会。
姬野昨日就通知大家欢迎会的时间地点，今天也不上班，理论上来说东山小红是不应该迟到的，第一次参加欢迎会她更是提前2小时就出门了。
可偏偏东山小红迷路了，这里是东京最为繁华的街道，她平常从不涉足，更没想到线路是如此的复杂。
她在这一路上更是不知道碰到几个行人，不论是不是她的错，东山小红都在道歉。
“对不起……非常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
遇到好人会回复她一声没关系，有不在意拍拍肩膀重新和朋友聊天的人，也有随口骂过去指责她不长眼睛的人。
面对这些人，东山小红统一的应对方法就是道歉，从口头的“对不起”变成深深弯腰低头的“对不起”，得到原谅和无视后重新赶路。
这就是东山小红的生存之道，舍弃无关紧要的尊严，谨慎小心着成为恶魔猎人赚钱的生存之道。
紧赶慢赶，东山小红终于跑到了聚餐地点。这次应该没有跑错方向，东山小红再三核对店名后长舒了一口气。
与家附近朴实无华全是中年大叔的居酒屋不同，眼前的居酒屋传来陌生的气氛。外部装潢优雅精致，仿制江户时期的古宅，在它周围的店铺也都散发着昂贵的气息。
听说这是早苗定的位置，一定很贵吧……东山小红在门口踌躇不定，不停地开始流汗甚至比她奔跑时流的更多，她摸了摸口袋内手绢，轻轻摩挲着舍不得拿出。
这是早苗小姐的手绢……她还是舍不得用这个手绢擦汗，抬起袖子胡乱的擦了两下脸。
东山小红像是学校中刚好错过班主任进班，明明没有迟到却被关在门外不敢进去的倒霉学生。
距离通知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她没有晚到，但透过缝隙可以看见大部分人都到了，里面热闹开展着第一轮酒会。
“干杯！”
庆祝的声音大到穿过店铺传入东山小红的耳中，更让她害怕得不敢进去，现在进去说不定会破坏气氛……
“小小红？”
我和站在门口的小小红打了声招呼，她像是被吓到的小兔子一样整个人颤了一下，带着泪光回头看向我。
“早苗……”
门内传来了帕瓦标志性的强盗发言：“这些都是本大爷的，你们不准吃！”
啊，是因为害怕帕瓦吗？
我上前拍了拍小小红的肩膀：“没事的，今天姬野前辈和秋君都在，帕瓦不会做什么。如果还是害怕待会我和你一起进去吧。”
小小红欲言又止地看着我，声音小得几乎消失在唇齿之间：“没关系……我可以进去的，早苗忙自己的事情就好。”
真可爱，我忍不住抱了她一下：“真的没关系吗？我马上就回来了，我们一起也是可以的。”
小小红在我怀中摇头拒绝，看她态度坚决我也没在多劝，玛奇玛快到了，我要和她先见一面。
“那我先走了，你继续加油！”我在小小红手里塞了块缓解紧张的薄荷糖，准备离开时发现衣角被她抓住了。
小小红怯懦开口:“谢谢。”
这有什么的，小小红又开始紧张地流汗，我拿出手绢细致地给她擦干净脸庞，随手把手绢塞回口袋。
“你喜欢吃就好，前台那里我打过招呼了，小小红只要正常走进去，就会有人带你去到部门聚餐的地点。不要紧张。”
话说完小小红还是没有放手，我奇怪地看着她。
小小红紧紧抓住薄荷糖，微硬的塑料外壳刺得她手心痒痒的。
“早苗……”
“嗯？”
东山小红不擅长面对她人的目光，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补充。
“不要……太宠恶魔了……我不希望你死……”
“谢谢你，我会努力不死的。”
早苗巧妙地回避了这个问题，既没有保证不宠爱恶魔，也没有承诺不会死亡。
我会努力不死的。
东山小红敏感地察觉到了这句话包含的意义……
她看着千叶早苗消失在不远处拐角处，依稀能看见那里站着一位女士，粉色的发尾一闪而过。东山小红匆匆垂下眼睛不在看，推开门进入居酒屋。
“那个……我迷路了……”
东山小红小声说着晚到的理由，心底害怕大家会不会突然回头，一致地望向她……但还好，她的到来没有引起波澜，大家都在座位上互相和同伴讨论着最近的任务，这让东山小红放松不少。
远处的男人招呼着：“小小红，小小红，来这里~”
在男人斜对面坐着的是帕瓦，她正抱着面前的牛肉不放手，东山小红犹豫半晌还是坐在姬野的身边，同为女性她会比较放松，并且东山小红害怕和她人发生矛盾，帕瓦还是魔人……
东山小红只想安稳地度过几天，拿到钱后提出辞职。
辞职这个想法盘旋在东山小红的脑中，她害怕没钱家里会逼迫她下海拍片赚钱，更怕恶魔猎人随时会被杀死的命运。
金钱买不到一切，但能买到东山小红。
在这个扭曲的世界之中，人类并没有那么珍贵。轻易地被剥夺生命，勉强活着又在为金钱不停奔走，梦想什么的如镜花水月一般像是童年美好的童话。
东山小红就算不吃不喝数日劳作也无法挣到她自己的学费，在下海和恶魔猎人中选择了恶魔猎人，不到极端情况她还是想拥有一点尊严。
有时她也会迷茫自己的未来，为什么是她成为恶魔猎人，又为什么哥哥不用自己赚钱？
东山小红握紧手中的薄荷糖果，又赶紧放开，珍惜地用纸巾包裹住糖果，小心翼翼地放入胸口暗袋珍藏。
不能再想了，难得能吃到这么好的食物，要专心吃饭才对。
姬野一把揽过小小红:“那是什么？”
东山小红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这是我梦想中的宝物。”
“哦～小小红也到了这个年纪啊。”姬野调笑着捉弄小小红，坐在姬野旁边的是电次，电次四处张望：“早苗呢？”
姬野端起杯子狠狠灌了口酒：“她和玛奇玛小姐一起来，会晚点到。”
东山小红浅声说：“她们关系真好啊……”
姬野：“那当然了，最初发现早苗才能的就是玛奇玛小姐。”姬野顺手把远处的生鱼片拉到面前方便小小红吃到。
东山小红点头，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生鱼片放入嘴中：“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能来聚会真是太好了。”
帕瓦在角落大吼：“生鱼片都是本大爷的啊！”
小小红无措地放下生鱼片，夹起附近的天妇罗。
“小偷猫，炸货也都是本大爷的！”
“唉？！怎么这样……”
“你两还真是合不来。”姬野拿起菜单塞给电次：“重新给她们点几份。”
电次拿起菜单纠结：“没几个汉字读得来啊。”
“那认识哪几个呢？”我悄然坐到了电次的背后。
“呜哇！”电次被吓得一激灵。
“哈哈哈哈哈一脸蠢样！”帕瓦指着电次大笑着，看到我身后微笑着的玛奇玛小姐，立马安静缩回角落。
玛奇玛小姐对大家打招呼：“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没错过什么吧？”
姬野把玛奇玛安排到上位坐下：“什么都没错过，时间正好，欢迎来到第四科的新人欢迎会~”
另一位我不熟悉的男人补充道：“新人欢迎会正式开始，新人们赶紧自我介绍，名字年龄契约的恶魔统统招来！”
早川秋冷淡开口：“公共场合不要说出契约的恶魔，自己的手牌只能给信任的人看。”
男人不满：“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顽固。”
玛奇玛笑着缓解气氛：“秋君说的很对，万事谨慎才能在这里活的更久不是吗？”
男人不说话了，姬野拍着电次的肩膀，挤入我和他中间坐下：“唉，没事啦！大家开心点，服务员~再来3盘生鱼片和天妇罗，还要一扎生啤，别忘了冰毛豆！”
玛奇玛和小小红换了个位置，现在我被两个大美人挤在中间，姬野挽住我的手臂给玛奇玛敬酒，在玛奇玛喝完之后讪笑着放开我，回了一大口酒。
而突然被换入主位的小小红紧张得要吐了，恨不得立马遁入桌下藏起来，四处张望发现大家没有关注她，小心地深呼吸。
察觉到我的目光，小小红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的，谢谢你。”
帕瓦在不远处专心干饭回避玛奇玛的方向，电次试图和我说话，总是恰好撞上姬野和玛奇玛的对话，我什么都没听清。
坐在对面的早川秋也加入了酒局，起身给我们倒酒。
秋今天穿着私服，看着年轻了好几岁，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般，不对，是一个帅气的高中生，至少是校草级别。
在这张冷峻面容之下，只有看到秋的眼神时会意识到他的特别，那种并非脸庞，而是灵魂区分众多人类的独特。
这是一双犹如北海道阿寒湖的眼眸，幽深清冷倒映着我的脸庞，犹如湖泊，犹如月色。
他说。
“欢迎来到，东京对魔特异第四科。”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浮于月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