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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村民只想认真种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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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许州正想上前阻拦,里面的人无波澜的声音传出来,让所有人都顿住了脚步——
“县衙的师爷,你近来是否时常觉得牙痛,夜里睡觉总流鼻血,还感到腹痛难耐?”
师爷挑开帘子的受一顿,众人往他脸上看去,见他左边脸颊有些肿,牙痛是没跑了。
师爷放下手,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我不必见到本人,只需听声音就能判断病症。”
师爷大张着眼睛,满脸不敢相信。
但转念一想,这事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他正想一会儿才去看大夫呢,这个人定不可能是听说的。
换句话讲,他就是真的“听”出来了他的病。
师爷顿时冷寒直冒,他也吃了些药,但毫无办法,这人既然能看出来就一定会治,这要是把人得罪死了,没人看得了这病怎么办?
师爷当即缓下语气:“敢问大夫,我这毛病可有得治?”
里面的人似乎喝了一口茶:“师爷可以先问问自己身旁的大夫,有没有办法治疗。”
师爷看向刚刚问话的大夫,后者脸上一阵局促,勉勉强强道:“自然有法子……”
师爷道:“什么法子?”
大夫扭捏着正要说,却又被刚才的药堂老板打断,他道:“他治不了!您这是得了‘穿肠’!是绝症!”
“哎哟!”周围镇民哄然惊叹,看着瘦弱的师爷议论纷纷。
那个大夫也低下头,并没有否认。
师爷本人一下子脚底打滑,差点就要站不住,还是身后的官兵扶着,他才能不躺地上去。
他被扶着还要挣扎上前,一张脸快哭了似的扭曲在一起,凄惨地冲隔间里喊到:“神医!神医!你可要救救我啊!我才二十多,现在死有点早了吧!”
里面的人不为所动。还是冷冷道:“今天这个状况我无法为师爷医治,请改天再来。”说完不出声了,任师爷如何哀求都不再说一句话。
镇民纷纷表示:“这是闹到别人家里头,让神医生气了。”
那师爷这才反应过来,他转身,怨毒地盯着咸凌青和那个大夫,大手一挥,让官兵把这两人抓了起来。
两人恐惧地大喊:“凭什么抓我们!”
师爷冷笑:“谎报警情,扰民不说,还冤枉了神医!害的人家都没法好好做生意,你们俩眼红人心慈、生意大,竟敢欺瞒官府,去牢房好好反省吧!”
说完让官兵压着两人回县衙,任两人如何哭喊求饶都不为所动。
咸凌青一个小丫头,听到牢房腿就软了,她浑身发抖地看向孟许州,哭到:“咸深你救救姐姐!姐姐给你道歉,姐姐错了,别让我去那又苦又暗的地牢啊!”
孟许州看向她,口齿清晰道:“你联合别人坑害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亲弟弟?”
说完不再看她,咸凌青很快被拖着远去,再也听不见声音了。
等人散的差不多,那个师爷却不走,腆着脸问孟许州要了个椅子,在平善堂外坐着,就等什么时候神医不生气了,帮他治治绝症。
所有伙计松一口气,这才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干活,外面的买药队伍于是又排了起来,听说里面是个能治绝症的神医后,排队的人还比之前更多了。
咸凌青这一趟什么没捞着,不仅自己入了狱,还反帮平善堂打响了名声。她独自被关在又黑又臭的牢里,哭的稀里哗啦,肠子都要悔青了!
隔间外的人全部散去,孟许州却没走,他独自站了会儿,抬手掀开布帘走了进去,转过屏风,见到的,是正在喝茶的郁雪风。
他肩膀一塌,道了句:“果然是你。”
郁雪风放下杯子不说话。
“高人是你,那晚救我的也是你?”
郁雪风明明面对过孟许州很多次了,这次却异常紧张,他低低的应了声,微垂着眼眸不去看孟许州的表情。
孟许州不解:“为什么?你不是二房救的吗?”
郁雪风飞快抬起眼睛,否定到:“不,我是你救得……”说着又有些局促,再次看向别处,“是你喂我喝药,我才活下来。”
孟许州瞳仁一缩,不敢信道:“你醒着?!”
郁雪风:“……”
他不说话,孟许州却能从他的表情看出来,当即气的七窍生烟。
他走来走去,最后指着他说了个你字,然后也再说不出来什么。
末了,他撂下一句:“好你个郁雪风。”转身走了。
留下郁雪风一个人在房间,茶水都再喝不出滋味。
那县衙的师爷一直待到晚上,终于才拿到了治病救命的药方,他干脆在这里一遍抓了药,临走之前态度已经变得和和气气,他甚至透露了咸凌青花钱让他来闹事的前因,并保证会好好“伺候”牢中的两位。
孟许州对郁雪风的医术不意外,在原剧情中,他本就是避世医圣的徒弟,深得其真传,他的医术用来治疗镇民们那些常见的疾病自然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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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郁雪风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其实孟许州的心里挺宽慰的,但他不能容忍这人耍他,居然装睡那么久,有一次竟然宁愿让他用嘴喂,都不自己喝。
于是孟许州这一阵嘲讽起郁雪风来更加得心应手了,可每次郁雪风都不会还嘴,就那么静静听着,孟许州说两句没意思,也就不说了。
咸凌青从地牢回来后,很是安分了一段时间,孟许州日子悠哉悠哉的过着,这天突然惊觉,已经快立夏了!
孟许州突然起身挺直腰背,一旁耕地的郁雪风发现,终于找到机会走过来主动搭话道:“你怎么了?”
孟许州扭头挺严肃地盯着他看了片刻,道:“你跟我们走吧。”
郁雪风不解:“去哪?”
孟许州:“难道你想一直呆在这?”见闻道非不说话,孟许州直接摊牌了,“你身上的毒,不想办法解了么?再有一次,你可就死了。”
郁雪风这回是真真正正的惊讶了,他呆呆望着孟许州,良久才回神,垂眼看着地面:“你知道?”
“对,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是魔教圣子!”
郁雪风顿了顿:“……什么时候?”
“你毒发的那个晚上。”
郁雪风的眼窝突然热了起来,这人知道他的身份,明明晓得会招来灾祸却还是救了他,义无反顾,什么都不图。
孟许州正要继续说,郁雪风忽然抬手将他的唇封住,然后拉着他施展轻功,飞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才将他放下。
“在这里说,安全。”,他看着孟许州,眼睛明明暗暗,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他道,“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有个医圣师父,你的毒不去找他解么?”
郁雪风惊叹于孟许州知道这么多,犹豫了下道:“师父告诉了我解毒方法,但是……这蛊毒不是轻易可以解除的。”
“那你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这样毒永远不会解,”孟许州说着眯了下眼睛,“你不会想让咸凌青救你吧?”
郁雪风高高的个子,雪肤乌发,美不胜收,此时却不要形象地全力摇头。
“我没有!”他难得有些着急,低低的解释道,“只不过我体内的蛊虫对她有反应,所以我在调查,她的体内会不会也有蛊虫……”
孟许州抱起手,边往一棵树下走,边道:“她有,是只蛊王,可以救你。”
说完他坐在树下,静静瞧着站着的郁雪风。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孟许州收回视线,自娱自乐地拨弄着身旁的杂草。
阳光、树荫、草地。
寂静。
孟许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更不知道郁雪风会说什么。
过了好久,孟许州都快玩腻了,郁雪风才开口,语气笃定地像在保证什么——
“我不会找她解毒的。”
“哦。”
“我跟你一同走,你去京城,我找师父。”
孟许州抬眼看他:“好。”
村里的生意,孟许州找了个药堂伙计代理,随后就准备举家迁往京城。
要说这个家其实没什么可留恋的,杜氏和妹妹在听说后没怎么想就同意了,她们也知道家里现在很是宽裕,也知道孟许州是个有抱负的,当然不会将他一辈子拘在在一个山村之中。
孟许州本来还想着劝说,以为她们会恋家不愿搬走,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
在立夏之前,孟许州带上细软银票,租了辆马车和母亲妹妹一起去往京城。
刚刚走出小镇上了大路,马车就被拦下,一人在外朗声问道:“在下去往京城方向,可否与诸位共乘?”
赶车的小厮回身拉开帘子,询问孟许州的意见,车内三人向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夜的翩翩公子站在路边,头上戴着斗笠遮挡了些许容貌,但丝毫不妨碍他的巍然,他垂眸看向孟许州,淡淡一笑,就让咸贞静差点丢了魂!
孟许州赶紧拉回自己妹妹,让她不要再丢人,随后招呼道:“请。”
这人正是郁雪风,只不过他换了个易容,此时的容貌有他原本三分俊美。
就这都让咸贞静看傻了眼。
车厢较大,男女分开,孟许州就跟郁雪风坐在一起,由于提前有准备,中间还贴心地拉了个帘子,这样咸贞静就没法再犯花痴了。
驾车赶路,镇子距离京城大概六七天的路程。
因为不太着急所以晚上不会赶车,夜里一行人就在外面打地铺休息,有时候遇到寺庙夜宿的条件就会好一些。
这天,一行人在傍晚路遇庙宇,但庙里仅剩两间厢房和一间柴房,柴房仅仅能容纳一人,小厮便独自去了,孟许州便只能和郁雪风同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