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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二章 睡梦森林(四) ...
松鼠绕了几个弯,然后在爬上了一棵树,等了许久,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大步朝着正确的方向走去。
“他们真的不怕我跑了,居然放我回来”边走,不知为何心理充满了愧疚。“这就是信任么,不过对不起,我还是骗了你们,起码,现在不能带你们回部落。”
又走了大半天,终于,到回家了,赶在天黑前能回来真好。
这次出去可真危险呢,那些一直叫我“胆小鬼”的,你们太小看我了,还有肖,这次我可是真的出去冒险了呢,等下我要给你讲的都是真事呢,等着大吃一惊吧。
“肖…肖…”在他的树洞口喊了半天没有回应,天已经黑了,他跑到哪里去了。
突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不是胆小鬼么,我们还以为你死外面了么”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没有和声音的主人争吵,我更担心肖。
“你看到肖了么?”慌张的声音从我嘴里发出。
“一个胆小鬼,一个小胖子,感情还真深厚呢,都是弱小的家伙,他两天前也学你偷偷躲去哪里睡觉了吧,弄不好过几天也回来学你讲那些冒险的故事呢。”不得不说,这个讨厌的声音,每次听都会让我觉得更加讨厌。
“呃......”明知道他是在讽刺我,但是…好吧,没错,其实我知道,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个胆小鬼。我的名字其实也不是风…
那一年,一只叫风的松鼠走进了这片森林。
“我叫风,来自另一片大森林”他这样对睡梦森林中的同类们介绍着自己,“我是个冒险家。”
善谈的风总有讲不完的故事,一辈子都没出过森林的松鼠们陶醉于一段段精彩而传奇的经历中,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就是,这么一只年轻,强壮,爱冒险的松鼠,为什么在进入了这片寒冷的湖边森林后,放弃了他的冒险,安心的在这里扎了根。
风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有着丰富寻找食物经验的他总能收货最多的食物,傍晚,他会坐在最高的树上给小松鼠们讲他冒险的故事,那些日子冬天来得格外慢,幸福停驻得格外久。
风还自愿承担每天守夜的工作,这是每个松鼠都不愿意干的活,一干就是许多年。
大事小事,问他就没错了。
渐渐地风成了每只年幼松鼠心中的英雄。可是风一直孤单一个,也没有成家的打算。
直到那夜,那场大火......
不明的火源遇到了冬季干燥的松树,变成了一场谁也没有预料到的灾难。
包括守夜的风,一股焦糊了的味道传来,有些刺鼻,噼噼啪啪的声响,即使见多识广的风也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肯定不是好事,风循着古怪的声音和味道去看个究竟。
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只见天地之间,变成了红色,火长着爪牙,吞噬着树木,燃烧着破坏着。
风被着一切吓呆了,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拼命的逃跑,危险的感知告诉他,此地不能久留,他不想死所以只能跑。
火蔓延的太快了,容不得风多做反应。也没有给失去夜里唯一守卫的松鼠族群哪怕多一刻的时间。许多睡梦中的松鼠从美梦中惊醒,哭泣,无助,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大火吞噬。
跑着跑着,仿佛听见了千千万万松鼠的哭泣声,风生生止住了逃跑的角度,大火已经毁灭了许多树木,夺走了里面松鼠的生命,但是还有更多的松鼠没有醒来,他不能一走了之。
大火勾起了他最原始的恐惧,但是他是风,他不能被恐惧打到,让大火吞噬更多的生命“啊”他大叫一声,转过身,扑了回来,边跑边大喊“出了事,大家都醒醒……出事了,大家快从树洞跑出来——”
松鼠们从梦中被惊醒,还没来得及抱怨,就听到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当他们探出头,看到大火的时候,所有理智和勇气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知道向没有火的地方跑去。
背对着火逃跑的松鼠们就如同洪流,而竭力冲向大火方向的风就像这洪流中的一片小叶,虽然这片叶子足够强壮,但是还是没法马上穿过。
看着大火蔓延,“那边还有好多松鼠没醒”风大喊着“你们别挤我,还有松鼠没醒。”
但是没有松鼠听他的,还是慌忙的逃跑。风看着肆意破坏的大火,一脸绝望,不知道被谁撞到了,有的松鼠从风的身上踩过去,身上疼,心里也疼,他不恨那些踩着他逃生的松鼠,他只是恨自己。
为什么最开始没有看到大火之后马上就通知松鼠们,火一点点吞噬着树木,里面的一个个生命的消逝,都是他的错,松鼠们都跑走了,哭声喊声也渐渐平息了,风看着大火之中的树木,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进了着火的区域。
“还有松鼠在么,活着的出点声音”声嘶力竭,没有回应。
穿行在火中,一股股肉皮烧焦的味道,那般嘈杂,那般,死寂。
噗通,一个声音,风马上冲了过去,发现全身是火的松鼠在挣扎着“好疼,好疼......”
“不要动,我这就来救你”当风冲了过去,那只松鼠已经不动了,他认出,这是一只叫明的小松鼠,每次他讲故事的时候,这只年幼的松鼠总要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
风崩溃了,表情麻木,心中反复地自责。
漂亮的尾巴被火烤的焦黑。“我,是不是要死了......如果是,也挺好的”风自言自语。
就在他要倒下去的那刻,只听见一处树洞里传出的哭喊声,隐隐约约好像在叫“爸爸…爸爸…”
我仍记得大火那天,那只真正叫“风”的松鼠,也就是我的养父,见到我时的表情。
是那么的…喜悦,就好像,被救了的,不是我,而是他一样。
后来,他再没有去给小松鼠们讲故事,也不跟着松鼠们一起去寻找食物,但爸爸还是坚持着每天守夜的工作。
“这是我的职责”他说。
再后来,我们搬出了松鼠族群,每次有事要去那边走动的时候,迎接我们的都是怪异而复杂的目光,有一点愧疚也有一点敌意,我害怕他们这样的目光。
“不是你救了我们么”我问爸爸,“为什么他们好像不欢迎我们。”
“他们也许有不喜欢我的理由,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这个资格”平静的声音里透着愤怒与…无力。
“但是除了你。”爸爸温柔的看着我“只有你有这个资格。”
年幼的我并不懂这些,我只是拼命摇头“爸爸救了我,爸爸是最好的。”
就这样我们过了非常平静的两年。
一天爸爸把我叫到他身边,笑着对我说“爸爸快要不行了。”
没来由的感觉伤悲,他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接着讲了下去“我从很遥远的森林来,那是一片海边的森林,很温暖食物也充足,但是很危险,有许多天敌,比如,蛇。”
我被勾起了兴趣“爸爸这么勇敢,肯定什么都不怕。”
“只有先学会恐惧,才能勇敢……”这些话,直到现在我也不太懂。
看着我迷惑的眼神,他笑笑,又接着说道“那时,我的心理还只有恐惧,于是我逃了出来,一路上看到了大海,山峰,草原,在外面的世界,咱们松鼠其实是一个弱小的种族,需要只能走到哪里躲到哪里,后来,我到了这里。其实,我就是个一直逃来逃去的胆小鬼。”
“不会,爸爸好厉害的!”我固执的反驳道。
“风,我的名字,在我曾经的部落里,代表着勇敢,虽然我一直很胆小吧。你还没有名字,你愿意带着我的名字,连同我的恐惧和勇敢好好活下去么?”
“嗯!”我重重的点头:“我要像爸爸一样做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
“好的,那么爸爸现在就把勇气都给你”他笑了,笑的好开心。
这便是我和爸爸最后的一段对话。
他给我留下了能吃好几个冬天的食物,还有我的名字,但是,唯独没有他说的勇气。
我不敢自己住,于是带着那些食物又重新回到了松鼠族群。作为他的养子,长老们也分给了我一份简单清闲的工作。
最开始的时候,有些松鼠觊觎我带来的食物,偷偷跑进到我的洞中,找我要食物,还威胁我说如果敢跟别的松鼠说就把我赶出去。我一直很害怕,也从来不敢说。
就在时候,肖出现了。第一次见到肖,我忍不住说了一句“好胖的一只。”
然后肖恶狠狠地看着我,吓得我缩了缩头。
“不愧是大家口中的‘胆小鬼’,胆子还真小,说起话来倒是挺损的”他边说边笑,笑着笑着就岔了气,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做朋友吧”胖松鼠说。
“为什么”我不解。
“我要成为你爸爸那样的英雄......”肖的眼中有光。
边回忆边走着,终于走到了属于我的树洞,也好几天没回来了呢。
进去一看,本应该堆满食物的地方,空空如也,那句之前骗小猫的话真的应验了“没了,都没了......”
我从来都不是个善于写故事的人,所以,有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借用一些自己非常喜欢的桥段,当然,后面读者就会发现,这些其实只是彩蛋,真正想写的内容,和被我所借用的原故事,没啥关系。如果要是有看出来的,可以一起聊聊哈,蛮有趣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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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二章 睡梦森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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