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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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聒噪的蝉鸣仿佛亘古未变,从遥远的历史穿梭到身旁晃动的榕树树枝旁,光斑点点。
教室里开着空调,总有人会把窗户打开迎接夏日的热潮。我被暖风薰得恍惚,回过神时,笔记本上记着歪歪扭扭的笔记。
“北川同学……”身后的某位好心人用笔戳着我的后背,我这才觉得蝉鸣不是安眠曲,而是为上课睡觉被老师抓住而伏笔的哀歌,冷气呼哧呼哧地落到我身上,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士眼镜反着光,朝我抛来学术问题。
“呃……”我摇头晃脑,下意识说出我心中所想:“我觉得,他们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没有意识到封建势力必败,伟大的资本主义啊……”
…
我真是有编史书的天赋。
收获了同学们一个下午和善的嘲笑,和老师罚抄作业善意的命令,我从上门牙舔到下门牙,从额头摸到后脑勺,“笹田纯,你不行啊。”
“……”前桌推了推眼镜,有些迷茫。
我呵呵一笑,“别给我装傻,让你给我挡住老师的视线,你倒好,作为班长跟着我一起睡,还不懂的提醒我怎么回答!”
我说得太过理直气壮,以至于她一时没怎么反驳我。
她坐在我前面目瞪口呆的样子让我很是得意,我再一笑,“来,给爷鞠个躬我就原谅你。”
“……你给我闭嘴。”她狠狠地扯了一把我的脸,“谁会上课跟你一样睡觉啊,是你眼睛不好看不到我在前面把答案举得老高!”
哦,那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我那个好心的后桌噗嗤一笑,后面又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北川同学实在太有趣了……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你就是那个意思,你刺痛了我幼小的心灵。”
“对……对不起!”他刚想鞠躬就被笹田纯给打断了,“夏目你不要管她!”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回到家,打开书包,我盯着那堆作业,咬着笔头,自暴自弃地想着我不读书了,反正我们学校当人率也是百分之九十九,哼。
于是我又半夜圾拉着一双大白兔拖鞋,盯着黑眼圈的样子活像女鬼,不过我印象中的女鬼比我可怕一点。便利店,进入,方便面,购买。回家,夜路好黑,我这个弱女子会不会很危险。
近了,近了,男孩的喘息声,我脑子里立马脑补出年度大戏,没想到一个拐角就被撞了满怀。
主要是我没倒,那个男孩——抱着一只猫,倒得四仰八叉。
……之于一个女孩子,是很不给面子的。
“呃,对不起。”我伸出手,对方茶色的头发一点点在昏暗的路灯下显现出来,“哦,夏目。”
“……北川同学!!”
他比我吓得还要过分,猫都给飞了出去,我摸了摸凌乱的长发和沉重的眼,对自己的样貌感到非常挫败,“咋滴,半夜出来买泡面,没试过?”
还是我太吓人了?
怎么就半夜遇上班里的男生呢,丢人。
他连连道歉,我不知道他在道歉什么,神色慌张,我怀疑他刚刚打了隔壁田中大婶的狗,或者偷偷把爸爸私藏多年的私房钱拿给妈妈,现在正想着逃命。
我无比体贴地让出道,看他礼貌地告别后又飞奔而去。
背影好不凄凉狼狈。
星光闪闪,夏夜比较凉爽。
我听到蟋蟀的叫声,一阵一阵,连电线杆都好像在嘲笑我俩这次荒唐的相遇。
我耸耸肩,回去泡泡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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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白,起床。”
我想想我和她不枉一场青梅青梅大周末的闯空门一早上把我叫醒,我把空调被一拉,“滚。”
她差点没把窗帘扯下来给我做棺材被。
怏怏不乐。
我说这大夏天的你把我扯出来干嘛,坐在公交车上我还闷着头持续自闭,棒球帽戴得歪歪斜斜,偶尔几戳鸡窝一般的毛发从边缘探出,我可能有抹防晒霜,可能没有,也忘了我是怎么迷迷糊糊地换上白卫衣和短式牛仔裤的。
而拉我起床的罪魁祸首睡着了。
上了车的少年抱着猫坐在我前面的座位,褐色的眸里有棕黑色的竖瞳,他看着车外一言不发,眼里有车外的景色,此起彼伏,是夏日郁郁葱葱的山林。
我起了好奇心,戳了戳他毛茸茸的脑袋。
“是谁?”他回过头,又被我吓了一跳。
“诶,我今天可是好好整理了自己,不像昨晚。”我扯开嘴,指指笹田纯,“她知道你在肯定高兴死了,你说我要不要叫醒她。”
“别……吧。”他顿了顿,“让笹田同学好好睡吧,她前几天解决班级的事情已经很累了。”
“夏目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啊——和太阳公公一样。”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不过谢谢北川同学了。”
“去干嘛?”
“有点事,要去……”
我一愣,露出一楼白牙,“我们要去的地方一样呢。”
笹田纯悠然转醒。
我青梅在乎的boy,没理由接着聊下去了。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我盯着那只长得像猪的猫,忽然觉得有些无聊,从包里拿出咸鱼干,“你吃不?”
它撇过头,鼻尖颤动着嗅了几下,眯了眯卡姿兰大眼睛后不屑一顾地把脑袋埋了回去。
“…哟,还挺挑剔。”
“对不起,我们家的猫口味比较独特……”
我理解我理解,“没事,我也有养过奇怪的猫,她喜欢吃馒头,很贵的那种。”
“……真巧。”他忽然眉目间带了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到站,下车。
“再见——夏目同学!”笹田纯在车站对着尾气举着手高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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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发奇想来钓鱼。
我盯着清澈如一的水面,不知怎么想起中国的一句古诗,“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不知道中国诗人苏轼这样这首诗的时候是不是在夏天,但是,夏天也会下雨。
不是云里雾里连绵细雨……是瓢泼大雨,雷声一阵一阵那种。
等到乌云一点点在头顶汇聚,豆大的雨滴坠落,我和笹田抱着包裹一路从河岸冲向水泥路地,狂奔向车站,雨拍打在脸上的感觉冰冰凉凉,缓解了夏日的酷暑。
当然也因为淋成落汤鸡而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笹田……”你这蠢货要出来玩还不记得看天气预报,我把下半句话咽在肚子里,望着青山被打湿由浅绿转向墨绿,坡顶那个白色衬衫的少年顺着风雨而起直上苍穹,双眼微阖似乎正屏息凝神,而他的嘴里叼着泛黄的纸。
笹田低着头,我没有说话,冷不丁摘下了隐形眼镜,再抬头看了几眼,对方已经消失在大雨里。
“怎么了?”她不解地看着我。
“啊……”我默了默,“没什么,眼睛里进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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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转过来几个月。
黑板上“夏目贵志”四个字整整齐齐,他放下粉笔后鞠个躬,我对向我鞠躬的人印象一直很好,因此很善意地指了指我身后的座位,“位置在这里。”
他有些局促不安,唯唯诺诺地朝我点头道谢,拉开椅子坐下,就规矩安分地不发出一点声响。
是个挺安静的男生。
旧校舍冒险后笹田纯就莫名对他颇有好感,但是我对当晚的冒险没有兴趣,于是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笹田纯抓住我的手,“小白,你相信有鬼神的存在吗?”
我刚刚睡醒,迷迷糊糊地看着她,“……你家枕头成精了?”
“……算了你还是不能理解我。”她很是无奈,“你还是接着睡吧。”
我对别人有什么隐瞒着我的事情不感兴趣,问不出来,也不想听到,只当她睡昏了脑子,如果她再坚持不懈地询问下去,我可能会回答“你长得就挺像贞子小姐的……”奈何我一身绝世武功都会被她打成孙子。
后来西村同学很是不友善地问我,“小白,你觉不觉得夏目这个人有点不正常。”
我白他一眼,人家可正常得很,每天在我背后不言不语,有点儿一惊一乍像是小白兔,这才是这个年纪的男生该有的样子……
“不,夏目他居然不喜欢看漫画玩galgame啊啊啊!!这哪里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不行,我一定要带夏目入坑!最新出的那款……”他义愤填膺。
“……”我沉默了一会,犹豫道,“这不好吧,毕竟你的水平这么菜,我担心夏目被你带得走上歪路。”
“……如果说夏目走歪路了,你一定是带他走歪路的罪魁祸首吧。”
我默了默,最终揣着游戏光碟转向夏目。
他好像正在补眠,日常打盹,与我有的一拼。
不等我叫他,他自己猛地一抖便惨叫一声搓着胳膊醒来。
“……夏,夏目?”我有点害怕,“咋,做噩梦了?”
“不好意思……”他颇为抱歉,神色苍白,脸上全是细密的冷汗,“怎么了?”
“啊就是……”我抿了抿嘴,把光碟慢慢推到他眼前,“对gal game感不感兴趣?”
“……啊?”
“你看看?”
他的表情在接触到光碟上的字后立马变得有些不对劲,愣了半晌略带歉意地干笑两声,“没有游戏机……电脑是滋伯父工作用的……”
“没事,有电视就行了。”
“……”
他盯着光碟愣是没回话,最终下定决心一般点点头,“好……的,谢谢北川同学……”
“不谢不谢,西村北本他们都很喜欢这款游戏的,下次有空我带你去电玩城……”
“……”
他在夕阳下的背影很是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