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雪落》梧桐柚

2、梦醒

　　晚上回到寝室，段曦热情的迎上去，小声地问：“怎么样？怎么样？你们在一起了吗？”
　　沈默笑了一下，这一下却是十足的假笑，咬牙切齿：“段曦，你死定了！”然后段曦就可怜的被追着打了半个小时。最后实在是遭不住了：“姐姐，放过我吧！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但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你不是故意的，谁是故意的。”沈默越想白天的事，越觉得憋屈。
　　“我呢！本意吧！确实只是想替你找联系方式，当时我哪知道，那个天杀的就在厕所，然后……”段曦越回忆，脸上的姨母笑就越深。
　　“然后什么？”
　　“然后正主就把联系方式给我了。”段曦又放低了声音，悄悄在沈默耳边说了句，“人家可是从高一就暗恋你呢！四舍五入你们也算是双向暗恋吧！”
　　“什么东西？你哪听得这些谣言？不怕正主扒你皮？”沈默慢慢松开了抓着段曦的手。
　　“真的，我骗你干嘛？这可是她亲口说的，真是个大情种。”段曦是一脸崇拜，沈默反而有些奇怪，明明两人都没见过几次面，怎么会呢
　　沈默还在想这件事，忽然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楚凝的消息。段曦的头也偷偷蹭了过来：“跟你说什么了？”
　　沈默一惊，回以一脸微笑：“是客官觉得我下手不够重吗？”
　　段曦一脸我看不见，进了房间：“诶，我怎么还在外面，都这么晚了，嗯，该睡觉了。”
　　沈默也回了房间，打开手机看见楚凝发的消息：很抱歉，今天是我唐突了。如果对你造成了困扰，我道歉，你不要再生气了。我亲了你，会对你负责的。
　　本来沈默看到前面的还挺满意的，直到最后一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默当即就像楚凝一样回了她一句话：明天中午十二点，设计室。
　　楚凝也没有在回她，或许去忙了吧！
　　这一次沈默依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到设计室时发现楚凝似乎早就已经到了，正面对窗户打电话，沈默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楚凝身后，手比做一把枪，等到她挂断电话，才发出声音：“不许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楚凝微微一笑转过身来，举起手：“你想问什么？”
　　沈默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非分之想的？”
　　楚凝眼中多了份真诚与严肃“去年，学校文艺汇演，你是C位。”
　　沈默一愣：“你……认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我从未如此真诚过。沈默同学，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忽然，时间跳转到了一年后。
　　大雪间，世界一片苍白，沈默毫不留情的甩开了楚凝的手：“到此为止吧！以后都没必要再联系了。”
　　楚凝一瞬只觉得，天都快塌了，一道温热划过脸颊:“默默，我求你了，别这样，好吗？我哪做错了？我改，你给我机会好吗？”沈默没有给她一丝机会。
　　只留下一句“你不觉得我们这样真的很恶心吗？”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听到身后痛彻心扉的哭声，心顿时一抽，醒了过来。
　　沈默猛的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顺手抹去了眼泪，打开手机，已经凌晨一点了。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心中所想。
　　她冲出了家门，外面漆黑一片，似还下着雨，她摸索着开了一辆敞篷车，竟是踩足了油门，直奔郊外。
　　等她到郊外别墅时，雨下的愈发的大了，可以说是倾盆。她冲到门前，一个劲的按着门铃，屋内之人好像也还没睡，左右不过三分钟就开了门。刚打开门，一股酒味袭来，看着一身湿透了的沈默，楚凝皱起了眉头：“这么大雨，你不要命了？”
　　楚凝刚想再问她什么，沈默抱住楚凝的头就吻了上去，楚凝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推开她。沈默最后生生憋的自己一脸通红才放开楚凝，将头靠在楚凝怀中，带着哭腔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楚凝的眸又冷了下来，将沈默带回了房间，一把丢到床上，又去给她放热水……
　　等到沈默再次睁眼醒来，已经到了次日上午十点，想到什么猛地坐起，四处张望一遍，又看了眼被中，自己换上了一件白色衬衣，一惊：“完了完了，我这是喝酒误事，把人睡了？不会吧！”又转头看见了床头的粥，已经凉了。
　　她现在也顾不上了，只想着跑路，刚出房门，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也不想管了，往楼梯边走，路过一个开着的房间。里面一地的稿纸，楚凝睡在沙发上，与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沈默盯着她许久，脚下似生了根，竟是一步也迈不出。
　　房中之人也缓缓睁开了眼，那眼中一瞬的柔情，在看到门外之人的那刹消失不见，只剩冷漠。
　　两人都相对无言，还是沈默最先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你……醒了，昨天……”
　　未等她将话说完，楚凝便先行打断了她：“你昨天喝醉了，衣服是我帮你换的，其他的什么也没发生。”
　　“谢……谢谢，要不我请你……”虽然沈默知道楚凝有多恨她，但还是想争取一下。
　　“不用了，沈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了的话，就请离开吧！”楚凝从始至终都未抬过头，对于沈默的邀请也只是下了冷淡的逐客令。
　　其实沈默心中有一万种委屈，但都化作了无言，最终还是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房子。刚踏出门就忍不住回头，似看见一道人影，不由自嘲道：沈默，你现在还真是越发不要脸了，热脸贴冷屁股。
　　刚走到车边，不免有些疑惑：我记得这车我没停在车棚里啊！喝断片了？
　　沈默心中疑惑，但也没多想，直接驱车前往公司——沈氏集团。
　　沈氏是世界知名设计公司，尤其是由沈默带领创立的“初&”品牌。
　　回到公司时，员工已经尽数下午班了。只剩一个小助理等待着沈默。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就小跑了过去。
　　“沈总，你终于回来了。”
　　“晓晨，你怎么还没下班？”沈默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瘫坐在办公椅上，开始察看手机。
　　公司里一直有关于自己与他的谣言，虽说不介意，但总归是要避嫌的。
　　路晓晨稍微往沈默边上移动了一点点“沈总，今天早会上沈董又提了邀约楚凝老师的想法，大家也基本无异议，你看……”
　　此刻沈默正对刚收到的信息发呆：小姐，根据调查楚凝老师下午会去T城一高旁的咖啡厅喝咖啡。
　　路晓晨连连呼唤了数次，都没有得到回应，也是犹豫着将手伸向她的额头，却被沈默下意识的躲开了。
　　“我没有意见，安排一下，看什么时候和楚凝老师沟通一下。”沈默只是对他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好，那……沈总，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先去吃午饭。”路晓晨洋装看了眼表，试探性的询问了一遍。
　　“不用了，我中午有安排。”
　　一出公司，沈默就驾着车朝T城一中的方向驶去。她知道今天是伍老师的生日，楚凝一定会回去的。
　　半个小时的车程，当沈默走到校门口时，刚好遇见楚凝正挽着沈默的手往学校里走，不由得朝那边喊：“伍老师！楚凝！”
　　那边两人的脚步都停了下来，她赶忙跑了过去，伍老师倒是一脸开心：“哎呀！默默你来的刚刚好啊！小凝也才到。”
　　沈默摸了摸头：“哈哈哈，是啊！特别巧。”
　　“诶，对了，默默你吃午饭了吗？我和小凝刚准备去食堂吃点儿。”伍老师看了眼楚凝，她一脸的无所谓与冷漠。
　　“好哇好哇！我也一直想念学校的食堂呢！”沈默明显对伍老师的提议非常赞成。
　　这两位，一走进食堂就引起了不小的躁动，但介于伍老师在场，她们也不敢做些什么。
　　只是借着沈默去打饭的时候，伍老师拉着楚凝的手，还是问出了心中疑虑：：“你们……是不是……”
　　还未等她问完，楚凝却先打断了：“伍老师，我知道您想问什么，我和她之间很早之前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与联系了。”
　　“我知道，你之前来的时候说过，但我依然认为，你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伍老师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肩。
　　“伍老师，这么多年，其实我已经想通了，无论是我一厢情愿也好，或是我们两情相悦也好，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楚凝推了一下眼镜，又微叹了口气。
　　“我支持你的任何选择，但是有时间你们还是好好谈谈吧！”
　　“知道了，我会的。”
　　吃完了饭，伍老师临时接到校方电话，去开会了，就让她们两个自己走走。
　　两位昔日“好友”并肩一起走在树荫下，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她们走到了那棵银杏树前，沈默才开口：“楚凝，我们谈谈好吗？我……其实……”
　　“你不觉得这样很恶心吗？”楚凝冷笑了一声，低着的头缓缓抬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沈默当然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