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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忍不住的“窥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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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分校后,班上倒是没有“吉祥三宝”这样的女生,但是我也没有很融入。新学校我遇到关系最好的女生是我的同桌,宇茜。
      宇茜和贺贺有点像,也是个甜姐儿,长得不算十分标志,但一颦一笑总能牵动一些男生的心。我曾经形容她的笑容很“温暖”,就是很有亲和力的意思。宇茜在班上异性缘很好,爱和她说话,暗恋她的人不少,我和她走在一起,也是自动变为“隐身”状态。宇茜的特点是比较开朗,在女生中也属于健谈,不论什么话匣子都能接下去,她能把我这个“闷葫芦”的话都激发出来,我在她面前话挺多的。其实我也不是没有话对别人讲,我的话都藏在肚中,缺乏说出来的动力。
      宇茜有让我心里话倒出来一些的“特异功能”。她和贺贺有点像,但比贺贺成熟,多了几分“社会化”的感觉。新班级的同学很多我都已经遗忘,印象最深的反而是坐在我和宇茜周边,较为“活跃”的几个男生。他们活泼、张扬、毫不掩饰自己的心里想法,每每那些副科或者不太重要的课上,这几个人仿佛唱起了一台“戏”,上面说什么,下面必然“回应”,坐在他们周围,永远不缺“笑料”。我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地笑,虽然表面看上去还是冷冷淡淡的“佛系”样子,大多数时候还是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外人看我一副千年不变的样子,其实我内心犹如一座永远不会死寂的“活火山”。
      火山,一座时而爆发,时而沉寂,但是爆发和沉寂之间转换极快的“火山”,每天每时每刻都会向外喷发无数思想因子的“火山”。
      和我并排但隔着一条走廊的是一个长得很高的男生,我记得清他的脸,因为他长得有几分帅气,不算很好看,但是配上身高也让人生出几分好感。这个高个男生挺爱搞怪,他和另一个男生(在我看来也不丑)经常一唱一答,说出一些令我们啼笑皆非的话来。有的时候还会搞一些恶作剧,比如有一次非高个子男生在解剖课上拿着蚯蚓朝着我们开玩笑说:“意大利面!”把我们几个女生笑个半死。那个高个男生很明显地喜欢宇茜,挺爱和她说话,可又和对别的女生有一丝不同,那态度和神情里带着一丝殷勤和羞怯,但不是严重的羞怯,毕竟他本性是个外向直白的男生。记得有一次,他穿了双新的球鞋,故意对宇茜说“新鞋要踩三下”这样的烂俗传说,要她踩他三下,这在当时的我看来,略微有些肉麻。
      还有一个男生,我清楚地记得他坐在最后排,看上去有些“不良”,就是混社会的感觉,但是挺热心,基本上谁都喜欢“关心”一脚。
      他在男女关系上也特别“前卫”,小小年纪已经交了好几个女朋友,在班里也大爱特爱谈这种事情,有的时候谈的事还很“限制级”。比如有一次,他和后排几个男生笑着在说一些什么,在当时的我们这种年龄听来有些“离经叛道”——
      “我女朋友……”
      “对啊,我女朋友……”
      “我女朋友昨天来我家了。”他神秘兮兮地说。
      旁边一个人话中带笑地问:“嘿嘿,怎么样?”
      “那个……xxxxxxxxxx,xxxxxxxx。”他说的事情,此处只能消音。
      他最令人印象深的“事迹”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学校上课,从别的同学口中我隐隐约约得知他彻夜不归了好几日,好像是和校外的“大哥”混在一起。我隐隐有些心惊,毕竟那种“画面”离我太遥远。理智上我当然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爸妈,我担心爸妈听到这种人坐在我后面,会十分地担心,他们一担心我就更担心,我总是把事情想得既遥远又糟糕。在脑海中我先把父母担忧的这种画面“惟妙惟肖”地演绎了一遍,为了杜绝这种“麻烦”我一律不告诉他们——任何在他们看来“不好”的事情我都不会说,一个字也不会。
      那个跟着“大哥”在外面混了一段日子的男生回到学校了,他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老师也没有在班上大谈特谈此事。老师是不会谈的,因为这是纪律以外的事,“错误”到根本没有提及的必要。
      他回到班级后,非常喜欢谈及他那段在外的“经历”。本该像隔绝“瘟疫”一样隔绝的“人”和“经历”,不小心掉落我耳中,倒让我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对啊,就是跟着他们去了……”
      “我们有好几个人,其中一个以前坐过牢,后来放出来了,他自己说“下海”赚了一大笔钱!”
      “我不知道,阿洋不肯说……反正耐克鞋一周可以买一双,一周最少可以买一双,当然是正品!正品!”
      那个年代,小孩子非常在意穿在身上的衣服、球鞋等等是不是“正品”。那个时候生活条件没有现在这么好,“假货”还是挺多的,就算外观一模一样,但如果不是“正品”穿在身上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不像现在,很多牌子连生产“假货”的必要也没有。
      “对了,纹身你们听过吗?”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神秘的语调说:“烙在身上,擦不掉也洗不掉的!”
      我被勾起了一股好奇,于是微微侧耳,其他人似乎也是同样的心声,只听到后桌另一个男生用有些激动,又有些挑衅的声音说:“你也纹身啦?哪里?让我们看看,快!”
      几个男生的声音在低声起哄,我也差点忍不住回头看他,但又努力想掩饰自己这种也想参与的心里,表面还是装着一股子淡定。
      “想什么呢,我没有,我怕疼!”
      “切————原来这样哦!”一个男生不屑地嘀咕。
      我也有点失望,他又“嗡嗡”地说了起来,逐渐地,他的“听众”范围从他周围两三个人扩大到前面两排的五六个人。我注意到旁边的宇茜好像也在听他说,这样的氛围有点奇妙的热闹,既热烈又充满了好奇的求知欲,我听到周围你一嘴我一嘴地插嘴说话,忽然鬼使神差地插了一句:“那你们吃饭在哪里吃呀?”
      刚问出来就觉得自己有点笨笨的,这句很普通的问题在我问出口就是傻傻的。
      “吃饭么就在那种小饭店里。”他很顺口地回答了。
      小饭店……就是街边那种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小餐馆,很有画面感了。
      反正,这个男生口中描述的场景我都能在脑中构建出一副又一副的画面,很真实。
      这是父母最怕我接触,学坏的东西,而思想是不受控制的,它自己会飘忽、会翻飞、会凝结成网,会聚沙成塔。
      所谓的“社会”就是暂时“脱离”学校,去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大人是如何在这个这个世间游走的。
      有一次,社会男哭了,混“社会”为什么会混哭呢?只听到他“哭诉”说:“我女朋友跟别人跑了。我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跟别人跑了呢……”
      “不是阿龙,是阿靑,呜呜呜……”
      我听到“阿靑”,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听起来。他说的应该是一个男生。
      “我对她那么好,很多事她不懂,我每天都在和她讲,不要和她们来往,她们的事情很复杂,她不会懂的,她很单纯的……”
      我理解了,大致就是她女朋友也是和那群“社会人”有关,被那些人其中一个抢走了。
      “她想去那个摩天轮,我骑车带她去,路上要四十分钟……”
      “她和家里人吵架了,我旷课一天陪她,第二天被严老头教训了四个小时……”
      “她喜欢吃薯片,我给她买,虽然我觉得不好吃,但每种口味都给她买了……”
      说着说着他又哭起来,男生哭在生活中还是不多的,我感到心里一动。
      这时,一旁的宇茜忽然说:“真挺感人的。”
      我佩服宇茜能说实话的这份勇气,要我,总是“政治正确”放在第一位,是断然不敢说出心里的话的。
      旷课、混“社会”,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交女朋友,哪一件不是“凌迟”大罪,这告诉父母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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