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尔尔》择青赤

4、委屈

　　九月初五，天气晴朗，正是南越出发去江南之日。

　　花柒走到南越面前，言不由心道：“你这次去江南，就别回来了。一天天的烦的很。”
　　南越一眼就看穿了她明亮大眼里藏着的不舍，他嬉皮笑脸道：“哎呀柒柒，你怎么这么狠心呀？我的心真的好痛啊……”
　　“少废话，快走！”花柒闻言白了他一眼。

　　南越便没说什么了，他看了花柒一眼，转头对心腹南轩道：“阿轩，我不在的这几日，你给我看着点柒柒。”
　　南轩应道：“是，公子。小的一定把大小姐看得死死的。”
　　南越又对花柒身后的楚谣、楚辞说：“你们要照顾好小姐。”
　　二人应道：“是。”

　　南越满意点头，在花柒的连连白眼儿中又对她叮嘱道：“柒柒，你要听话，不要闯祸，还有，姑娘家，温柔点，晓得不？”

　　然后他在花柒快要发怒之前跃身跨上马，轻斥一声“驾”，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出发了。

　　花柒瘪瘪嘴：“等着吧，南越回来他就惨了！”
　　说完还磨了磨牙，语气要多凶狠就有多凶狠，可面上却一脸失落。

　　楚谣：“小姐，我们先回府吧。”
　　花柒抿抿唇，敛了神色，点头说：“嗯，走吧。”

　　她们进了花府，一直走到东院门口，团玉哭丧着一张脸从里面迎了出来：
　　“小姐，二小姐来了……”
　　花柒不解：“她来干什么？”
　　楚谣便问团玉：“团玉，二小姐来便来了，你怎么哭丧着个脸？”
　　团玉道：“大、大公子也来了……”
　　花柒一惊，快步走了进去。楚谣等人连忙跟上。

　　行至花园，便听到了花雾甜甜的声音：“哥哥，我这样姐姐会不会骂我啊？”
　　“有我在，她不会。”花元珣清冷的声音响起。
　　花雾便“咯咯”笑着，很开心的样子：“姐姐这花园里的土极其适合种牡丹，我若真种好了一株牡丹送给娘亲作生辰礼，娘亲定会很开心的。”

　　闻言，花柒双眸瞬间凌厉起来，她大步上前，冷笑一声道：“呵，娘亲？花千树许了莫莺莺她什么名分？种牡丹？凭她也配？花雾你是好大的威风啊，还想要我园子里的土，也不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花园里的二人俱是一惊，讯声看去。

　　花雾似是被花柒凌厉的眼神吓到了，身体一颤，又听到她厉声训斥，眼圈儿瞬间便红了，眼泪滴滴滚落：“我、我……姐姐，是我的错……”

　　“谁是你姐姐？别乱认亲！”花柒冷声道。

　　花元珣喝道：“够了！花柒，雾儿是你妹妹，你是怎么说话的！毫无名门闺秀的模样，半点都不及雾儿，你就不能多学学她？”

　　“呵！”花柒又是一声冷笑，言语上不让分毫：“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名门闺秀，我若是学了花雾三句话说不到眼泪便落了一地，且不说别人，我怕是自己就要先恶心死了！花元珣，你要维护花雾我不管，但别在我的东院维护。脏了我娘的院子！”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嗓音微颤。

　　也不知是不是楚谣的错觉，在听到小姐最后一句话时，大公子的神情似乎有一瞬间的变化。
　　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大公子怒声道：“花柒！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兄长放在眼里？”

　　花柒冷笑：“兄长？你若真是我兄长，便不会处处护着花雾了！”

　　忽然有婢女兴冲冲跑过来道：“小姐，婢子照您的吩咐挖去了三株海棠——大小姐？！”
　　看到花柒时，婢女面色一变，语调生生拔高了三分。

　　“挖海棠？！”花柒大惊，连忙跑了过去。
　　楚谣几人快步跟上去，路过花元珣身前时，楚辞狠狠剜了他一眼。
　　花柒跑过去，只见两三株海棠倒在地上，枯叶零落，根部还带着泥土。

　　一旁两个拿着铁锹的杂役早已跪倒在地：“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
　　花柒道：“谁给你们的胆子，啊？！”

　　楚谣连忙说：“来人，把这两人逐出府去！”
　　几个粗使婆子上来就要押他们走，二人连连告饶：“大小姐，饶了小的吧！都是二小姐吩咐的呀大小姐……”

　　楚谣瞪了他们一眼：“闭嘴！”
　　又对粗使婆子道：“还不快些？”
　　粗使婆子连忙把二人拖了下去。

　　花雾慢慢挪了过来，红着眼眶，布满泪痕的小脸十分不忍，怯怯道：“姐、姐姐，你放了他们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你就放了他们吧……啊！！！”
　　话未说完一个巴掌就打在了她脸上。
　　花雾尖叫一声，捂住脸，紧接着又是两个响亮的巴掌。

　　打完了人，花柒这才揉着手腕淡淡道：“第一个巴掌，是因为你未经我的允许擅自进了我的院子动了我的东西；第二个巴掌，是因为你不分尊卑，称莫莺莺为娘亲；第三个巴掌，是因为你动了我的海棠。我这东院你动什么不好？偏偏要动我的海棠！”

　　“还有，把你那哭哭啼啼的一套给我收回去，你再哭，信不信我让人扒了你的衣服把你丢到大街上去？”

　　花雾抽抽噎噎的，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怎么了，捂着脸躲在花元珣身后小声抽泣着。
　　“花柒，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打她干什么？”花元珣怒道。

　　“第一，外男不涉内务，这花府东院，花千树说了，由我来管；第二，花雾算个什么东西？莫说是我，便是阿谣阿词她们亦是可以动手的；第三，是花雾她自己说的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我打她骂她都行。你着什么急？”花柒挑了挑眉，条条有理地说到。

　　“你！你简直是死性难改！雾儿，我们走！”花元珣一甩袖走了，花雾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