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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容妃林茹 ...

  •   林茹一愣,她从未考虑过类似的问题。

      在她的幼时,从未感受到一丝一毫来自长辈的关爱。

      她的父亲,经年累月的不在家,在家时也说不上几句话,现在想来,说的最多的一次,竟然是十四岁那年求他送自己入宫的时候。

      她的母亲,准确的来说,是她的嫡母,厌烦自己的存在,厌烦自己母亲的存在,顺心时无视,不顺心时打骂,这么多年来,居然能让她习以为常。

      至于她的生母,那个一直窝在屋里唯唯诺诺的姨娘,她的一生,都能用胆怯两个字来形容。

      林茹瞧着三皇子未经世事的小脸,眼里充满的,也是当年一如自己眼里对未来的恐惧。

      她蹲下身来,瞧着他的眼睛:“对你来说,怎么样就算是不配做你的母妃了呢?”

      三皇子眼里的胆怯变成了疑惑,他歪着脑袋努力的想了想,最终还是狠狠的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林茹很有耐心的解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需要我是你的母妃才能做的,比如带栗子糕给你,比如陪着你写大字。这些事情无论我是不是你的母妃,我都可以完成。但有些事情,比如帮你选择老师,帮你选择未来的皇子妃,这些事情才是我需要你母妃这个身份才可以完成的。

      如果你只是需要有人在你成长的道路上给你指引,保护你,教导你,其实我是不是你的母妃都没有关系,我都可以做到,不是么?”

      三皇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林茹摸摸他的小脑袋瓜,笑道:“写字吧。有没有母妃都不是你能逃得了今天功课的理由。”

      三皇子的小脸又皱成一团,乖乖拿起笔开始完成自己的功课。

      “你倒是说的好。”

      林茹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她转头望去,皇帝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她一惊,忙就是要行礼问安,却被皇帝止住,悄无声息的拉她到启源宫的外面。

      “皇上来了多久了?”林茹小心翼翼的问。

      “足够久到能听完整你的高谈阔论。”皇帝笑道。

      林茹飞速的回想着自己刚刚的言论,生怕在不经意间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半响过去了,皇帝即没在开口说什么,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的走着。

      林茹最终还是问:“皇上,臣妾斗胆有一事想问。”

      “想问三皇子?”

      林茹点点头,但见皇帝并没有偏过头来看她,便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没有被瞧见,就又道:“皇上示意臣妾来多瞧瞧三皇子,是真为了三皇子,还是只为了白氏?”

      皇帝先是斜睨了林茹一眼,才淡淡道:“即为了他,也为了白氏。”

      “白氏若真狼子野心,恐怕不会容得三皇子跟了臣妾。臣妾倒还好说,就是三皇子他年纪还那么小……”

      “你倒是想的多。”皇帝打断林茹的话:“他是朕唯一的儿子,便是有可能要继承大统的。朕虽然能传给他一个太平盛世的大楚,却不能保证在朕薨逝之后没有邪逆作祟。这些纷争是他作为皇室子孙逃不掉的,不如早些明白。”

      话是这么说,但林茹依旧觉得三皇子年纪毕竟还小,接触这些为时尚早。

      “皇上正值壮年,好好的怎么提起这些不吉利的话来。”林茹一脸乖巧。

      不料皇帝却偏头看她,眉头紧锁,

      林茹心生疑虑,就听皇帝道:“朕记得,之前阿月说了不吉利的话,你可是哭了的。”

      她记得,她当然也记得。

      嘉贤皇后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她怎么会不记得。

      林茹苦笑道:“皇上是要惹臣妾哭才开心么。”

      皇帝却认真道:“是因为朕说了不吉利的话而哭,还是因为朕提起了阿月?”

      林茹低下头。

      皇帝见林茹不做声,自顾自道:“当初是阿月先不愿意生朕的孩子。因为她知道,朕想成为皇帝,她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受皇家制约那样的苦。可后来,她身子不好了之后,就拼命的想给朕留一个孩子,留一个念想。倒是朕不愿意了,朕宁愿让她多陪朕几年。”

      “娘娘宅心仁厚,之前对几个孩子都是一顶一的好。”

      两人相顾无言,最终在启源宫门口,林茹福身礼别:“皇上先回吧,臣妾再去瞧瞧三皇子。”

      皇帝点头,领着大小一干宫女内侍离开了。

      林茹瞧着皇帝的背影,总觉得有一丝落寞。

      --

      林茹从启源宫离开,走在回宫的路上,忽然就想起了什么,交代长缨:“你去查查,最近有什么人来过启源宫,或是刻意接触过启源宫里的人。”

      长缨警惕性很高:“娘娘是怀疑……”

      “小孩子心性最是简单,不会无缘无故问我这样的问题,看来是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娘娘的意思是,白氏那边……动手了?”

      林茹长叹一口气:“若只是想挑拨我和三皇子离心,倒也不是什么难题,就怕别有深意。”

      她万事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就怕最坏在意料之外。

      --

      白瑞柳躺在床上,浑身□□只盖着薄薄的一床小被子。

      殿门口闪过金黄色的一角。

      皇帝去上朝了。

      白瑞柳大口的喘着气,她浑身酸痛,实在是不想动弹。

      此时天刚蒙蒙亮,宫女还在遵守她的宵禁严令,殿内没有人,殿外也没有。

      她以往,都是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瘫在床上,等着樱桃过来服侍她洗漱。

      可是这一回,她忽然就不想这么做了。

      她想到了殿外库房里,那个精壮的身影,干净利落的肌肉线条,和小麦色的肌肤。

      想到了他赤诚炙热的眼神,张弛有度的呼吸,和不受熏香侵染的味道。

      白瑞柳忍着酸痛,赤足下地,摸到自己被揉成一团的亵衣,瞧了瞧,终究还是丢在了一边,从一旁的箱子里摸出一件红色的纱衣来。

      配上水红的小衣,刚刚好。

      白瑞柳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装扮,什么时候,居然为了要见那样身份的一个人,也要挑一挑衣服了。

      天光更亮了一点。

      她依旧赤着足,殿外的地面更凉,凉到透骨,她却不管不顾,一步一步向角落的小屋走去。

      门应当是拴着的,白瑞柳想都没想就敲了门。

      几乎没有片刻的等待时间,门就开了。

      白瑞柳闪身进去,却不走远,就靠在门旁的墙壁上。

      她低着头,瞧着面前人的脚背。

      那脚背的主人先是将门闩好,才来到她面前。

      他竟也是赤着足的。

      脚是一样的小麦肤色,却比她的脚不知大了多少。

      她挪了挪脚,让拇指对着拇指。

      她不甘心,便干脆踩了上去。

      她听见对面人一声低笑:“娘娘清晨扰人清梦,就是来为了踩臣一下的?”

      白瑞柳听见这声笑,仿佛又变成了小孩一般,嘟着嘴仰着脸问:

      “怎么?你踩不得?”

      那人含着笑,嘴角眼角,都含着笑:“臣浑身上下都是娘娘的,娘娘想踩便踩得,想摆弄便摆弄得。”

      最后一句话时,那人快要贴在白瑞柳得耳朵上说了,一呼一吸得气息弄得她脖间极痒,她要往一旁去躲,却早就被有力的臂膀禁锢失去了退路。

      “娘娘躲什么?”那人贴在她耳边说。

      白瑞柳开始后悔,她怎么鬼迷心窍到底来了这种地方。

      可同时,她又开始愧疚,心里因此产生的欢喜已经被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

      她的纱衣不知被谁的拉扯下像一片红叶一样摇摇摆摆的掉到了地上,但一瞬间,屋里的暧|昧戛然而止。

      她瞧见了面前人眼里的不可置信。

      她的身上满是或青或紫瘀痕。

      她瞧见了他在细细打量她身上的每一处伤痕。

      她的肌肤因为这些瘀伤显得更加雪白,这些瘀伤也因肌肤的雪白显得更加扎眼。

      弥漫在这屋里的,是死一样的寂静。

      她快被这寂静逼疯了。

      无边无际的羞愤像惊涛骇浪一样要把她的理智,她的意乱情迷全部吞掉。

      他以为她是什么?是刚刚出嫁的黄花姑娘么?他不是什么都知道么?现在有用这样的眼神来羞辱谁?!

      白瑞柳的内心在无声地咆哮。

      他终于开口了,不同以往的低沉,轻浮还带着调戏的轻笑,他的声音竟带了一些微微的颤抖:

      “你……你这些伤……是哪里来的?”

      白瑞柳不想答他。

      明知故问。

      这不是欢好后的痕迹么?

      人人都如此,他却不知?母亲说他是被调教过的,莫不是诓她的?

      她拾回刚刚被自己丢掉的自尊,冷哼一声,捡起地上的纱衣就要往外走,却被人一把拉住。

      “你……你去哪儿?”

      白瑞柳冷眼瞧着面前这个不知所措的男子,用力将自己被拽住的胳膊抽开。

      面前人怕将她弄疼,便赶紧松了手,见她依然要走,就又一次将她拽住:

      “你身上有伤,得抹药膏揉开才行。”

      她迟疑了一下:“你有药膏?”

      他笑道:“我这儿是库房,什么没有?”

      --

      樱桃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一进内殿,会是这么一个场面。

      以往她家娘娘承过宠以后,就会木木的躺在床上等着她来,收拾散落一地的衣物,梳洗妆发。

      可今日,屋子里是干干净净的,所有东西都在该在的位置上,也没有那种让人一闻就能泛上红晕的气味。

      更要命的,那人在屋子里。

      樱桃赶忙就将殿门关死,冲到白瑞柳塌前,看着一个衣衫不整敞着怀的被另一个用手来回的抚摸。

      “娘娘,要了命么这不是,您这是做什么呢?”樱桃低呼。

      谁知白瑞柳并不以为意,只慵懒的摆摆手:“樱桃起了?去守着门吧,不要让人进来。”

      她当然知道不要让人进来,天哪,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樱桃胆战心惊的出了门。

      殿里那个还在往手上摸了药膏不断擦拭白瑞柳肌肤的男子低声道:“娘娘真是的,在臣那儿不就好了,怎么还让臣出来?瞧把人家樱桃姑娘吓得一跳。”

      “你心疼她?”白瑞柳眯着眼问。

      “有什么心疼不心疼的,面都没见过两次,有那功夫,不如心疼心疼娘娘。”

      白瑞柳用涂了蔻丹的长甲慢慢划过面前人的咽喉直至领口,还故意将他的衣衫弄的松散了些:“这会儿怎么又开始一声一声的叫娘娘了?”

      “娘娘惯会取笑臣。”

      直到瞧见了对面人的羞涩,她这才满意,松了手,闭着眼靠在软软的棉枕上,任由身边人揉搓自己:“你不懂,你可以藏起来,有人找本宫的时候,本宫藏哪儿去?”

      没有人回应她。

      她睁开眼瞧见他虽然手上不停,却始终盯着她的一处瘀伤愣神。

      她心下不耐,将胳膊抽回来:“你出去吧,叫樱桃进来。”

      那人无声的走了,白瑞柳这才发现,她连他怎么称呼都不知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容妃林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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