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雨洁霖》柰孜

1、初见

　　——五年级——

　　午后的操场，阳光有些晃眼。

　　“叶白霖，我喜欢你，给我做女朋友吧！”一个男生涨红了脸，对着场边树荫下那个高挑的女孩喊道。

　　叶白霖正低头摆弄着篮球，闻言头也不抬，马尾辫利落地一甩：“滚，我不喜欢男生。”声音干脆，带着点不耐烦。

　　“可是……那有女生不喜欢男生的？”男生梗着脖子，似乎觉得这道理天经地义。

　　“我就是喜欢女孩子怎·么·了？”叶白霖猛地抬头，眉毛拧起，话音未落，手中的篮球已经带着风声，“砰”地一下砸在男生脚边，吓得他往后一跳。

　　“啊！叶白霖你打人！”男生惊叫起来。

　　十分钟后·办公室

　　办公室特有的粉笔灰味混着老旧木头的味道。班主任陈老师——私下被学生叫“陈老太婆”——板着脸，手指重重敲着桌面：“叶白霖！你怎么回事？还动上手了？！”

　　叶白霖侧身站着，下巴微扬，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鼻腔里轻轻哼出个单音：“呵。”

　　“说你呢！笑什么笑！”陈老师的声音陡然拔高。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另一个班的董小雨抱着一摞作业本，怯生生地走进来：“陈老师，作业收齐了。”声音细细软软。

　　陈老师脸上的严厉瞬间融化了几分，换上满意的神色：“嗯，放那儿吧。看看，女孩就该像董小雨这样文文静静的，多好。”她意有所指地瞥了叶白霖一眼。

　　董小雨脸一红，迅速低下头，把作业本轻轻放在桌上。

　　而叶白霖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牢牢钉在董小雨身上。她歪着头，唇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无声地，一字一顿地，用口型念道：“董——小——雨。”

　　几天后——

　　“白霖！这边！传球！”

　　夏日的阳光慷慨地泼洒在绿茵场上，金色的光斑在草尖跳跃，微风裹着隐约的蝉鸣。叶白霖雪白的校服短袖被汗浸湿了些，高马尾随着她的奔跑在脑后划出充满活力的弧线。她像一匹不知疲倦的小马驹，在绿毯上飞驰。

　　“白霖！”队友再次高喊。

　　“来了！”叶白霖应声，脚下灵活地一拨一扣，闪开防守，随即一个干净利落的抽射！足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应声入网！

　　“漂亮！”队友兴奋地冲她竖起大拇指。

　　叶白霖扬起下巴，汗水顺着额角滑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目光扫过场边小径，正巧撞见抱着书本路过的董小雨。叶白霖嘴角刚想扬起一个炫耀的笑，却见董小雨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没什么温度，随即就别过脸，加快脚步走开了。

　　一股莫名的气恼“腾”地窜上叶白霖心头。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对着脚边滚过来的另一个足球，狠狠就是一脚！那球像颗出膛的小炮弹，“嗖”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重重砸在毫无防备的董小雨后背上！

　　“啊！”董小雨惊呼一声，巨大的冲力让她整个人向前扑倒，怀里的书本散落一地，膝盖和手肘重重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叶白霖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她愣住了。

　　教师办公室·放学时

　　夕阳的余晖斜斜照进办公室。班主任陈老师揉着太阳穴，对着叶白霖的妈妈大倒苦水：“白霖妈妈啊，您真得好好管管叶白霖了！这孩子……唉，在学校太野了，这又欺负同学……”

　　“是是是，老师您说得对，这孩子从小性子就野，跟个男孩子似的，我回去一定好好说她！”叶白霖的妈妈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歉意，推了一把旁边站得笔直的女儿，“快！给人家道歉！”

　　叶白霖双手插在校服裤兜里，站姿有些吊儿郎当。她目光扫过旁边椅子上坐着的董小雨——女孩的左腿膝盖处缠着显眼的白色绷带，校服裤子上也蹭破了点皮。叶白霖撇了撇嘴，拖长了调子，语气还算清晰：“对——不——起。”

　　董小雨抬起眼，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声音依旧细细软软：“没……没关系。”

　　陈老师看着董小雨的腿，叹了口气：“这样吧，她这腿伤着，中午去食堂也不方便。叶白霖，中午你负责给她打饭送过去。”她转向董小雨，“小雨，你看行吗？”

　　董小雨轻轻点了点头。

　　“好，阿霖，听见没？中午记得帮小雨打饭。”叶白霖的妈妈赶紧又叮嘱了一遍。

　　“哦，知道了。”叶白霖应着，视线却飘向窗外，心里不屑地嘀咕了一句：“切，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