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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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各项指标来看，恢复得很好，大概率会比预期的时间提早几天，你的耳朵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池医生拿着报告单边看边对我们说。
他讲话有点快，光看嘴型我也跟不太上，我微微皱着眉，池医生见我这样对我比了个大拇指，意思应该是恢复的不错吧。
喻氧拿着笔在病床旁边写字，那本厚厚的本子又被添上了一行字。
他拿过来给我看，上面写着池医生刚刚说的话。
嗯，我的猜测没有错。
距离我能听到哥哥的声音的时间又近了一点，真好。
池医生把报告单夹在病历本里，把病历本合上，示意他先去忙，我跟喻氧一同跟他摆摆手。
医生和护士离开病房后我才整个人放松下来，医院这种地方总是会给人一种压迫感，整个人紧绷绷的。
我靠在床上，扭头问喻氧：“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想回家了。”
我们已经在医院待了三天了，期间爸爸妈妈也来过，带了好多东西过来，陪我聊了好久的天，就是过程有些艰辛。
喻氧写完字说：“后天，池医生说我们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然后回家按时用药就行了，等你自己感知到耳朵恢复的时候再来复诊。”
这样。
我点点头，后天也很快就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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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到家了，这天爸爸妈妈也一起过来接我，手里大包小包拎着东西，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打包带回家，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六月份到了，天气也越来越热，太阳光跟不要钱似的拼命往下落，照的整个大地都是金灿灿的，像秋天铺满枫树叶棕红棕红的地毯。
我们四个人一起回到家把东西放好，就到外面的茶楼吃早茶，跟午餐一并吃了。
太美味了。
在医院那几天都吃的很清淡，毕竟是刚手术完，少吃点上火总是好的，但我还是忍不住抱怨，这也太寡淡了吧……
还是面前的红米肠和虾饺诱/人。
今天是星期一，忙碌的工作日的开始，爸爸妈妈还没有退休要赶回去上班，我跟喻氧送完他们就回家了。
一回到家我就趴到了床上，还是家里的床舒服。
几天没回来也没什么异味，想来应该是喻氧有回过家打扫。
被子床单上浸着被太阳光照晒过的暖洋洋的味道，很舒服，就跟自己躺在云间一般。
喻氧在外面收拾东西，我趴了一会儿就出去找他，跟他一起收拾。
很快我们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周一喻氧也挺忙的，交警的工作每日都那么繁忙，我跟喻氧说，你回去上班吧，老请假这么长也不好。
喻氧却说他已经把今天一天的假都请了，在家陪我。
那好吧，那我们看电影吧。
晚上吃过饭，我靠在喻氧怀里翻医院开的药的袋子，里面除了药之外还有一个耳蜗，我拿出这个耳蜗仔细看了一番，想戴又不想戴，矛盾得很。
我正纠结着呢，喻氧就把我手上的耳蜗拿走了，我抬眼看他，喻氧说：“我找医生配的，你想戴就戴，不想就不戴，看你，只是配下来方便一些。”
我点点头，拿过耳蜗看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不戴，把它放回了袋子里。
虽然医生的话我也知道了，恢复的概率是非常大的，但我觉得还是不要给自己太大希望，免得到时候坠入低谷的落差，我可能接受不了。
放在以前我或许可以接受，但现在不一样，现在我有家人，有满满的爱围在我身边，我不想让他们体会希望一下子被抹灭的感觉，那种感觉太不好受了。
把塑料袋子放到桌子上，我躺在喻氧的怀里没个样子。
现在手术做完了，等待恢复，思绪就到处乱飞，无头苍蝇似的，飞到哪就想什么。
和哥哥刚在一起的时候，是我最落魄的时候，天天闷在家里，如果没有喻氧时不时的陪伴，我可能就会永远留在那个没有声音的牢/笼里。
现在住的房子是我和喻氧一起买的，但因为我没什么钱，主要的出钱方还是喻氧，所幸几年前的房价并没有很贵，我把我的积蓄给出去三分之二，到底还是把房子买下来了。
喻氧的工作还是挺忙的，跟我一开始预想的不太一样。
我在大街上看到的交警不是很多，也不是每个路口都有，只要没什么意外，我都感觉这是个可有可无的职业。
但是在跟喻氧接触后才知道，交警这个职业是很重要的，同时也是很辛苦的。
对啊，社会上哪有一个不辛苦的职业。我听完喻氧的话才知道自己的思想多狭隘。
喻氧有时候忙起来到凌晨才回家，前几次我还可以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但后来有几次实在是太晚了，我都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后来定下关系，喻氧跟我说他调动了职位，还是交警部门，但是空下来的时间比之前多了，都用来陪我。
每次想到这里我都在心里唏嘘，我何德何能。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看喻氧，这个视角只能看到喻氧的下巴，胡茬还没来得及剃，青青地冒出个头，我用额头往上蹭，好扎人。
喻氧还坏心思地把下巴往下按。
闹了一下，他低头看我，我受不了每次喻氧用这种眼神看我，每次都感觉有一股电流窜上来，身子都不自觉颤几下，最后还是软在喻氧怀里。
我伸出手抱住他的脖颈，凑过去说：“我好喜欢你。”
喻氧抱住我的手瞬间就紧了一个度，他凑下来，脸颊贴我的脸，暖暖的。
他在我耳边说，他也好喜欢我。他的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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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我出院已经半个月了，我的耳朵正在以龟速恢复，现在才到不用戴耳蜗也有嗡嗡嗡的声音。
按照这速度还有多久才能听到喻氧的声音啊，我得仔细判断一下池医生到底有没有唬我——我们。
喻氧好像看出来我多少有些焦虑，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把我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白天的时候我会焦虑一下，但晚上躺在喻氧怀里的时候就不会了，没有什么比爱人的怀抱更温暖了。
今天又是平常的一天，大周末，喻氧一整天都陪我。
我也黏糊糊地一整天跟着他，小尾巴似的，他走到哪我跟到哪。
我们上午起了个早去爬山，也不算是爬山，是去水库走绿道，走了两个多小时，我是真的累了，但是喻氧却看起来一点也不累，气都不带喘一下的，看来我得加强锻炼了，区区走个绿道都把我难倒，那可不行。
中午去小饭馆吃饭，点了几道家常菜，我只能说，能够出来开店的，这水平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及。
下午我们窝在一起看书，喻氧在看专业书，而我——我在看小说。
喻氧说让我多看那种科普的、文学性强的著作，学到的东西不一样。
我虽然不反驳，但我说，看小说也能学到很多啊，还能顺便提高一下我的阅读词汇。
喻氧说不过我，就不说了，安分地看书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灯，暖黄的一片，这效果就好像在大冬天开了暖炉，怪舒服的。
喻氧洗完澡坐到床上，拿起床头柜的药递给我，我快速吃完然后躺下，空调被拉到下巴。
大夏天的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吹着空调是真的很安逸。
我感受到喻氧在旁边笑了一下，也跟我一样躺下来，然后我们开始聊天，过程依旧有点艰辛。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一整天都好困，跟喻氧说了十几分钟的话，困意就席卷而来，我眼皮都撑不起来了，只好强忍着困意跟喻氧说，转过身子抱着他就睡着了。
依旧一夜无梦，睡得很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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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伸个懒腰，一天清晨精神好。
然后再翻个身，钻进喻氧的怀里。
……
嗯？
好像有什么不对？
有声音——
我彻底清醒过来，整个人僵在了喻氧的怀里，一动不敢动。
过了几分钟，我平缓了一下心绪，慢慢翻正身子，双手极慢的抬起放到耳朵旁边。
盖上，放开，盖上，放开……
我好像，真的能听见声音了。
此刻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算什么，突如其来的欢喜，把我的脑子冲晕了？
躺着有点难受，我只好撑着身子坐起来，一点点的动静把喻氧闹得翻了个身。
现在时间还很早，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才早晨快六点。
我手撑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我能听见外面新的一天不远处楼房建筑工程的施工声；还能听见街道上卖早餐老板的吆喝声；还可以听见很多辆汽车启动引擎的声音。
我突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子竟微微颤抖起来，垂下的眼睛里不住的酸涩，连带着心脏也微疼起来。
是我动静太大了吗？喻氧在旁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我听到了床垫凹下去的声音。
喻氧看我坐了起来，弓着背，挪着身子靠过来抱住我，看到我在颤抖，他不由得清醒过来，把我搂在他的怀里，问：“怎么了？”
在喻氧声音出来的那一刻，在我听到喻氧声音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撞进他的怀里。
我好久没哭过了，不管是面对什么事情，面对什么人，过去的我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只是靠着AI系统的植入、靠着电量活下去。
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哭。
但是现在我找到了人生的归属，我忍不住在我心爱的人面前流泪，我甚至说不出话，只能压低嗓子在喻氧的怀里抽泣。
喻氧抱着我，不住的安慰我，他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感受到他的手在背上胡乱地游走，我想跟他说话，但我说不出来。
我紧紧抓着喻氧的衣角，头埋在他的颈窝，把他的睡衣衣领都沾湿了。
我想，不能再哭下去了。
我强制自己深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平稳下来。
喻氧还在跟我说话。
我听着喻氧的声音，很认真很仔细地听着，我只觉得喻氧的声音好好听，像低音/炮，低频贼重，一下一下砸在我头顶，莫名觉得跟喻氧的长相有点不搭。
喻氧是那种长得很俊秀的男孩子，感觉应该比这声音高一度才对。
我听着听入迷了，忘记了要告诉喻氧我听得见这件事，也把哭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还是紧紧抱着喻氧，听喻氧讲话不自觉就说出了话：“喻氧你声音真好听……”
抱着我的人明显的一愣，动作停下来，把我捞起来盯着我的眼睛，手抚上了我的耳朵，结巴地问：“你……你听得见了？”
忽然间我又红了眼眶，我忍着没让眼泪落下，狠狠地点了点头。
下一个瞬间喻氧猛的把我拉进他的怀抱，我的脖颈一侧是立刻就被他的泪水沾湿了。
他在我耳边哽咽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我也觉得，太好了……
喻氧你不知道，我曾很多次想象过你的声音。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想象，从你口中发出来的声音会是怎么样？你跟我说话的语气会是怎么样？我们做/爱的时候，你喊我名字的时候会是怎么样？
我想过好多啊，唯独不是刚刚听见的那种。
我傻傻地笑，这就是惊喜吗？
我拍着喻氧的背，让他不要哭了，谁知越说他哭地越狠，我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动作，感觉我的心脏也跟着揪了起来。
但是此刻的我好幸福，很开心。
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感觉。
此刻的我就像拥有了全世界，拥有了一切喻氧特质的世界。
正值夏日，窗外的太阳应该冒了个头，太阳光照下，地板上被晒照出斑驳的树影。
行人一定是谈笑风生，路边的树木一定是郁郁葱葱，四周的建筑一定是鳞次栉比。
这一切的一切，瞬间都变得很美好。
我紧紧抱着喻氧，我想把自己揉进他的怀抱里，直至骨肉相连。
我的心脏是滚烫的，我能听到它不停地快速地跳动，我想让它慢一点……
喻氧，我曾很多次想象过你的声音，而今，我听见了你的声音。
夏风过境，来了又走，我仍无法释怀那份热烈与清凉。
我向神明许了愿，许了缘，后来我遇到了你，带着氧来到了我在的、毫无生气可言的牢/笼里。
你把我拉出来了。
此生遇见你，何其有幸。
喻氧，我爱你。
——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