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玫瑰》春日芽

4、打架

　　周一。
　　祝野一进教室就看见陈心冉在补作业。
　　“哟，来得及吗你。”他一手向后拎着校服外套，走到陈心冉座位旁边，“识贞呢，今天怎么没来？”
　　“她在家上课呢。”
　　“她还要上课？”
　　“不然呢，干妈请了老师在家给小贞上课，她也要参加高考的好不好。”
　　“那你还让人每天给你送早餐。”
　　“哪有每天，小贞有空才给我买，其余时间我都在家吃。”

　　识贞在家上了一天课，吃好晚饭后一个人出来散步。
　　走在路上，月亮刚刚冒出来，天空偶尔有星星一闪一闪的。月港的秋天很舒服，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已经泛黄了，树叶迎着风会发出簌簌的声响。
　　识贞蹲下拾起一片梧桐叶，放在手心，微微吹了一口气，叶子飘落。
　　她听到巷子口好像有奇怪的声音。
　　走近一点，发现好像有人在打架。识贞本来不想多管，但那个人看上去很熟悉。
　　她看到那条吉他项链，因为对方的击打而剧烈摇晃着。
　　是余岸！

　　识贞跑了过去，拦在他面前。
　　“诶，小丫头，滚开，别多管闲事！”为首的男人身材魁梧，凶神恶煞的。
　　“识贞，躲开点。”余岸被打了好几拳，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识贞？不就是陈家那个小哑巴吗，哈哈哈哈。”
　　那群人听了都大笑起来，识贞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识贞，去我身后。”
　　她转头看着他，没有动。
　　“躲在我身后，不要动。”余岸拉着她的手，把她护在身后。
　　突然，一拳猛打在男人的肚子上，右脚一抬踢在他脖子上，男人倒地哀嚎。
　　其他人一下子蜂拥而上，把余岸团团围住。几个人扭打在一起，混乱之中，识贞感觉到有人拉着她的手，一路狂奔，出了巷子。
　　两个人跑了好久，来了真心小屋。

　　识贞拿钥匙打开门，两人走进去坐在沙发上。
　　余岸嘴角溢血，衣服也脏了。识贞仔细看着他——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连帽衫，还戴着那顶黑色鸭舌帽，是她第一次在学校篮球场看见余岸的时候他戴着的那顶帽子。
　　余岸摘下帽子，头发有些乱，眼睛直视前方，抬手轻轻擦了下嘴角的血。
　　识贞起身，在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医药箱。
　　“你这还真是什么都有。”
　　她微笑，重新坐到他旁边。识贞两只手拿着手机在打字——“你不要动，我给你涂药”，拿给他看。
　　“行。”余岸说完，变了坐姿，面朝识贞。

　　识贞打开医药箱，拿出酒精棉棒和创可贴，在余岸嘴角和鼻梁处轻轻擦了擦，随后拿出创口贴正准备贴上去。
　　“诶，等等，就没有别的创口贴了吗？”他拽住识贞的手，看着她手上那张带有Hello Kitty图案的创口贴，面露难色。
　　识贞看着他，默不作声，然后摇了摇头。
　　“那行，你贴吧…”余岸松开手，闭上眼睛，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像极了即将奔赴战场的样子。
　　识贞偷偷笑了，觉得他很可爱。

　　等识贞整理好后，发现余岸还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好像怎么都不满意。
　　“有那么难看吗？”
　　余岸看了眼手机屏幕，然后把手机抢了过来。
　　大概一分钟后，他把手机还给识贞。
　　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大字“我是个男人”，为了区分明显，还特意把字体加大加粗，又在尾部加了两个红色感叹号的emoji。
　　识贞看着那五个字，笑了。
　　“不许笑，识贞。”
　　余岸很不满意她的反应。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许久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打架？”
　　“那是你的事，你没说我不能问，不礼貌。”
　　余岸笑了笑，然后说是因为昨天路过巷子口的时候，发现为首那个男的敲诈初中生，他就把人暴揍了一顿。没想到他今天带着一群人堵他，没办法，寡不敌众。
　　说完他摊了摊手。
　　识贞低头打字，她告诉余岸——
　　“你很勇敢。”
　　……
　　“但是以后不要打架了，今天太吓人了，这样很危险。”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