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玫瑰》春日芽

3、Dream乐队

　　周六这天，早上七点，识贞被陈心冉从被窝里扯出来。
　　“小贞小贞，快起来，别睡啦！”
　　识贞被她吵的不行，昨晚陪她看电影凌晨才睡着，现在又是哪一出啊，天哪！
　　“小贞，今天穿这个！”陈心冉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打底和一条墨绿色丝绒裙，一下扔到床上，刚好配她今天的红色背带裤。
　　识贞被她半推半搡进卫生间，过了十分钟之后才出来。
　　“小贞你好慢喔…”
　　识贞摆摆手，跟她解释说自己是洗漱好了出来的。
　　“好啦好啦，我们走吧。”陈心冉牵着她到客厅，“干妈，我和小贞先走啦！”
　　“诶，早饭还没…”此刻，一手端着一碗粥的林女士，在厨房愣了小半会，随即大声喊道，“陈礼元，起床！”
　　卧室里的陈爸猛地惊醒，刚值完夜班回来没多久，命真苦。

　　路过早饭摊，俩人一人买了一份豆浆油条。
　　识贞拍拍陈心冉，问她要去哪里。
　　“去真心小屋，带你看表演！”一根油条，陈心冉三口搞定，“不过要先去学校，把人带去。”
　　识贞茫然地点了点头。

　　八点整，学校门口。
　　余岸一行人背着家伙，已经等在那儿了。
　　“够准时，不错。”陈心冉吸溜了一口豆浆。
　　祝野看了她一眼，夸奖道：“今天穿的挺像个女的。”
　　陈心冉听了这话，一下揪住他耳朵，使劲往后拽。

　　“别闹了，先去场地。”余岸看他们俩，是真的没话说。
　　识贞赶紧抓住陈心冉，叫她别闹了。
　　“哈喽，小美女。”祝野看见识贞，吊儿郎当打了个招呼，一下又被陈心冉拽了回去，“我去，陈心冉你真舍得下死手。”

　　余岸提了提手里的包，走到识贞面前。
　　“要不然你带我们过去？”
　　识贞抬头看了眼他，点头。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下方向。
　　“我们跟着你走？”余岸抛了个疑问句。
　　识贞又点点头。

　　余岸带着江知温和李则安，跟着识贞往真心小屋去。
　　祝野和陈心冉还在学校门口那，你不放手我也不放地在那喊。

　　到了小屋，轮到祝野语塞了。
　　满屋子的粉色，墙壁，沙发，桌子。最不可思议的是沙发上的三丽鸥玩偶——Hello Kitty、美乐蒂，布丁狗应有尽有。一排排，整整齐齐地摆在沙发上。
　　“陈心冉，你够少女心的。”祝野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损她呢。
　　小屋地方大，东西也少，六个人搬搬弄弄后瞬间腾出地方了。
　　余岸一声不吭地在组装架子鼓，李则安是主唱，在一旁给他打下手。旁边江知温在给吉他调弦，只有祝野，还在和陈心冉斗嘴。
　　“陈心冉，别没良心，起这么早我还饿着肚子呢！”
　　“那你饿咯，谁让你懒！”
　　识贞胃口小，豆浆一口都没喝，不想浪费了，就把他给了祝野。
　　“小哑巴，还是你人好。”祝野打开盖子猛喝了一口，“昨天你给我那瓶热牛奶…”
　　陈心冉听到“小哑巴”直接给了他一拳头：“你喊谁呢！她叫识贞！知识的识！贞洁的贞！”
　　祝野意识到自己嘴快了，就马上给识贞道歉。
　　识贞摆了摆手，没关系，又在指间比画。
　　“陈心冉，她在说什么？”祝野看不懂手语。
　　“小贞问你，牛奶怎么了。”
　　“哦 牛奶没怎么，就是被余岸抢走了，我一口没喝着。”

　　识贞撇过头，看了眼余岸，他眼皮都不抬一下，一门心思都扑在架子鼓上。识贞心里诧异，原来是被他喝了。

　　时间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余岸的架子鼓也组装好了，看上去像个乐队，四个人蓄势待发。

　　“我没看过平坦山丘
　　怎么触摸 开花沼泽
　　嘿 等我找到你
　　试探你眼睛
　　……
　　在这之前
　　别说再见
　　请帮我停住这世界”

　　识贞完全沉浸在歌声和鼓点之间，思绪追随着旋律，仿佛到了那片凄美地。
　　“小贞，你知道这是什么歌？”陈心冉说完发现没回应，转头看，发现她的眼神有点飘散，“小贞！”
　　她戳了下识贞，好容易才得到一个眼神。
　　“我问你，这是什么歌？”
　　识贞打开手机的音乐软件，在搜索栏输入“凄美地”，然后把手机给陈心冉看。
　　听到她“喔”的一声，识贞笑了笑。

　　李则安的嗓音很适合这首歌，慵懒低沉。
　　这首歌他们改编过！
　　每一个鼓点都好像落在特定的位置，轻重不一。强烈的节奏里，间杂一些细微的敲镲声，好像在迷失方向的途中找到了光亮的感觉。

　　识贞打开备忘录，输入“这首歌是你们改编过的吗？”，稍稍递给李则安。
　　他看了后说：“是啊，不过具体你得问岸，是他的编曲。”
　　余岸抬眸，看向识贞，随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只是小改动。”
　　识贞走到他面前，食指指向他，又用右手食指弹了一下左手食指，然后左手比了一个“L”的指式绕脸转了一圈。
　　“嗤…”余岸看她一脸严肃的表情，又想到她对自己比划的那些动作，没忍住笑了。
　　识贞不明白他的反应，双手握拳，拿右拳打了下左拳后向上翻开手掌。
　　“我看不懂，识贞。”余岸看她又这样，就也学她摊开双手，向下一沉。
　　她听了，耳根发热，懊恼自己忘了他们不懂手语的。她就又在备忘录里打字，给余岸看。
　　“我说你很厉害！”
　　“谢谢。”

　　练习结束，祝野说去吃烧烤。
　　“冉姐一起去？”余岸正打算整理东西，“报答你。”
　　“行啊，不过你们这些家伙就不用带来带去的，放这儿就行了，一会儿复刻一把钥匙你们留着。”
　　“冉姐够朋友！”

　　天色稍稍暗了些，下午六七点钟的街道偶尔有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识贞上身只有一件长袖，一阵风过，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余岸走在她旁边，感觉到她的小动作，就把身上的夹克脱了下来。
　　“衣服给你，穿上。”
　　识贞有些吃惊，但还是双手接过外套，朝他点了点头，算是表示感谢。

　　到了烧烤店，各色的灯牌已经陆续亮了起来，“烤吧”两个字闪着光，很引人注目。
　　这儿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这家店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倒不是说食材有多好，只是他们家的酱料是独家秘制。店里已经人满为患，门外临时支起的一张张小桌子也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陈心冉让识贞先去坐那儿占个座，他们去挑串。差不多七八分钟，他们就出来了，一人手里拿了碗调料。
　　“诶我说陈心冉，你怎么不给识贞拿一份。”祝野坐下发现只有识贞面前是空的。
　　“我还用你说，小贞吃不了那个，味道太重。”
　　识贞赶紧点点头，生怕他们俩又掐起架来。

　　“余岸，明儿还练不练？”祝野啃着一串鸡中翅，嘴里含糊不清的。
　　“练。”余岸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陈心冉，你那把钥匙今天先给我，明天我自己去刻一把再还你。”
　　“行啊，拿去。”陈心冉摸了好半天口袋也没摸到钥匙，问识贞在不在她那儿。
　　她伸手去掏口袋，什么都没有。
　　“这是我衣服，要摸摸自己的。”余岸坐那看了她好半天，发现她是真的反应不过来。
　　识贞听这话，脸红了。

　　果然，真的在针织衫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