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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初入春风谷 ...

  •   马车停在春风谷入口树林外,木窗吱呀一声,露出半张绝色小脸来。
      自那日后,他们与后边儿赶上的弄竹弄影玉兰一行五人汇合。弄竹说那轩辕桑,挣脱绳索,竟真一剑刺死了自己亲舅舅,轩辕桑不知白月连同自己送去轩辕府大的信中说了什么,他只知母亲的死与白月及舅舅脱不了关系,只恨自己没有早日杀了这作恶的松月,这样母亲也不会死。轩辕桑杀了松月后,便往西北逃了。
      “主子,可是要派人去将他追回来。”
      白月望了望西北天空,轻笑了一声,“不用,他自然会回来找我。”
      几人回了原来停马车的地方,潘乔见她的马车还在,甚是意外,白月见她欢喜,心想幸好让人仔细看顾了。
      潘乔说这是师父当年出行时所用的马车,此次赠与潘乔,可不想弄丢了被师父责罚。
      一行人一辆马车两匹马,玉兰及弄竹二人轮流架车,剩下两骑护卫,倒是成了个齐全的出行队伍。
      “三殿下,今日晴空万里,山谷中开了好些花。”前阵子下了好几日的雨,虽是春日,没有打雷多是绵绵小雨,但潘乔还是时常心悸不已,总觉得闷的慌,见着终于放晴的一日,窗外景色清新,胸口也终于没有那些雨日的难受,眼中有些隐约的笑意。
      “恩,今日倒是好天气。”潘乔听得后边人的声响,扭过头想去扶他。二人的呼吸就在此刻交叠纠缠。
      白月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撑着窗子,潘乔扭过身便进了他怀里。鼻尖隔着衣服触到的胸膛坚硬如铁,衣物上男人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二人静了一瞬,潘乔淡淡的挪回了脸转向窗外,“山花烂漫,是边关没有的景色。”
      “恩,我们走了有半个月了吧?这春风谷,人们把这当作西北的交界,南边的春风吹不过这春风谷,西北的黄沙也漫不进这谷,来往的旅人客商,到了这春风谷,便知道前边再也看不到花红柳绿莺歌燕语,出了这谷,便可说到了西北了。我们过了春风谷,城镇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也总算能住上像样的客栈了。”白月娓娓道来,眼睛看着她粉润的耳垂。
      鼻尖闻见一阵香气,带着些冷,又无法描述,但是好闻到,闻过一次,便觉得他此前闻过的任何一种香,都如尘土。他不禁道
      “好香…”
      “是啊,雨后草木的味道真是令人心旷神怡。”潘乔看着远处,边关的景色红日黄沙,冷月照山,虽大气磅礴,看久了便也乏了,一时看见这样的春色,仿佛人也鲜活了些许。
      白月看着潘乔摆在窗边的纤细手指蜷缩着,心想她似乎不太习惯这般与人面对面这般亲近的距离,身体有些僵硬,便退回了身子靠着软垫。
      “潘神医,给我这个病患换药吧。”
      “三殿下谬赞,潘乔哪是什么神医。”潘乔神色如常的转回身,熟练的拿出棉布与剪子。
      “潘乔说笑了,能将我那破烂样子救回来,可不止当初说的略懂皮毛。”
      “殿下请。”
      自从在那玉龙山又是走路又是骑马后,白月的腿情况变得有些不好,时常红肿。那日看着如常人一般,不过是三殿下比常人能忍一些。潘乔心道怕是血气瘀堵的缘故,嘱咐他多躺少坐。
      将身上柔软的中衣掀开,潘乔看向那看了数次的胸膛,心中忽然想起刚才那一触的坚硬,鼻子有些痒。
      心中异样不过眨眼,潘乔挽起袖子,开始换药。
      乌发落在中衣之上,白月看着眼前一脸认真拿着剪子的潘乔,满眼兴味。
      她的手纤细盈白,指尖比常人淡些,呈现出一些苍白赢弱之感,右手上还有鲜红的印记,从手背蜿蜒至衣袖内,真是别样的胎记,红色衬的她的手更加盈白。
      “嘶,疼。”
      “三殿下,前几日伤口满是脓血,换药的时候您硬是没吭一声,怎么今日伤口都结痂了,还喊疼呢。可是我手重了。”潘乔停下手中剪子,眼中有些疑惑。
      白月抚了抚额头,“是啊,伤口今日有些疼。”
      “我看看。”
      加上腿上的伤,以往没一会儿便能换好的药,今日硬是换了一个时辰,将干净的白布绕着腰裹的时候,白月还直不起腰来了,潘乔只好努力倾身,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绕布。
      一张小脸因为扶着比自己大个许多的身躯,使了力气变得红扑扑的,她垂着眸子,没有看见白月脸上的坏笑。
      “潘乔姑娘,这伤口如此疼,这几日是否需要换的勤快些。”他往日你我惯了,今日叫这潘乔姑娘,是故意揶揄她。
      “这是自然,若是又和前几日一般伤口恶化,整日高烧便不好了。”潘乔不理他揶揄,将他中衣系带仔细系好,微微笑道。
      “那便有劳。”白月真诚感谢。
      她头上的金簪早已卸下,只随便拿着只细竹簪子挽着,身上的儒裙又换回了往日的棉布裙子,布料柔软,颜色寡淡,不像在玉龙山中那笼中金丝雀般惹人垂怜的模样,看着素净又温婉可人。
      “等到了城里,殿下便能住上舒服的客栈休息一番了,这一路委屈殿下了。”潘乔收拾着换药的零碎,放回屉子里,看了眼白月道。
      “不委屈,你才是委屈了。”白月看着潘乔的棉布裙,好看的凤眸微挑,一幅病弱又邪气的模样。
      潘乔不再说话。
      “你这月铃,还真解不开。”白月见她踝间露出的铃铛,若有所思。月铃看着只是一些铃铛串连着,但仔细看便会发现,这些构造与炎朝工匠手法不同,越是去拉扯,便会收的越紧,刀剑无法去砍,连小匕首都无法翘开,这松月怕是劫来的,连他也想不到这月铃会如此巧妙。
      潘乔看看那一小串铃铛,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这样精细的铃铛,日后再问问其他工匠吧。”
      白月想起松月说的,这物是西域贵族与宠姬玩乐之用,便隐隐有些担忧。但眼下无法,只好先放在一边。
      玉兰拿着上好的丝绸帕子,在马车外擦着自己的爱剑,心无旁骛。
      弄竹同弄影凑在一起跟在马车后边,听着马车里的人的言语。
      弄竹满面红光,同弄影说着悄悄话:“影哥,你看咱们主子,就知道欺负人家姑娘家。”
      “主子怎么欺负人家了?”弄影一副不明白的模样。
      “姑娘和玉兰姐姐不在的时候,他走的不要太麻利,况且,当年主子身上都是伤,刀刀见骨,我们给他换药,哪里见过他哼一声,哪像现在,哼哼唧唧娇气的很。”
      “小竹子,我看你的马累了,你下来走走。”马车里传来白月气定神闲的声音。
      弄竹一脸无辜。
      “主子只是外伤,一身内力可没散呐……”弄影同情的拍了拍弄竹的小肩膀,想要说主子坏话,得躲远些才行。
      幸好白月只是出言教训他一番他的小孩心性,并未真的想要他走出春风谷,弄竹不敢乱说话,以免惹毛了主子,自己的两条腿真挨上苦。
      弄竹远眺一番,看先前方那条谷中溪流旁的长长道路,收了玩笑心思,走近马车旁,有些沉重道:
      “主子,前边就是霜姐姐受伤之处。 ”
      一边临溪,一边是峭壁,山道不宽,只能容着两辆马车通行,只要前后围堵,除非那人生了翅膀,不然可真是连逃跑的一点胜算都没有。
      白月掀帘看了看,“你们怎么救的弄霜。”
      “我们与围堵那几个高手打了个平手,硬带着霜姐退回来的,若是再晚几步,霜姐怕是便留在这儿了。”
      “辛苦了,让弄霜好好在庄子里养养,先别管别的事了。”
      “是。”
      “主子,咱们换条道吧。”弄竹看着这处窄道,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白月思量一番,见潘乔也仰着脑袋在打量着,便出声问道“你意下如何?另外一条山道得绕过这峭壁才行,这一绕得花去不少时辰。”
      潘乔看着眼前窄道,这几日早已在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起来,就像是某种直觉,直觉告诉她,不可以走这条道,直觉又告诉她,另外条道更不可行。
      她索性下了马车,行至溪流边,蹙眉望了望溪水,此处水深,水流安静,溪边生长着些小桕树,她转过身看了身后几人,见几人齐齐望着自己,有些羞意的转回身,随意摘了几片叶子攥在手里,又转头看看峭壁。
      几人看着她动作,皆是有些好奇她在做何事。潘乔见他们看她的眼神,出声解释道“我先算一卦。”
      白月见她这摘叶卜卦的架势,顿时来了兴趣,寻常道士卜卦,沐浴净身,拿龟甲,拿铜钱的,这摘了几片路边叶子算卦的,他还是头一次见。还以为她会像模像样念上几句咒术,不想潘乔直接将叶子往一旁的平坦青石上一丢,两正一反。潘乔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弄竹惊讶着窜到前头来问道?玉兰也是第一次见潘乔卜卦,好奇的看着那几枚绿叶,白月也探着头看她,弄影则站在白月旁护着他。
      “是啊,我已知晓了。”潘乔温顺乖巧的点点头,将那几枚叶子捡起扔进了溪水里,打着旋儿飘远了。
      卜卦之人不过是以手中之物为媒介,借此看得天道气机,能看到多少,则在于此人术法,天赋的强弱,两样越是浅弱,则需要的卜卦之物,咒术则越强,若是强行卜自己不可卜之卦,更会损阳寿,伤自身命理。但世间卜卦之人,或为名,或为利,多少人犯了此忌讳而死。
      这些潘乔自然是不用去理会的,她仙胎转世,更何况她前身是天地孕育的五彩石,连天她都补得,世间再没有比她更能沟通天地之物了,她本身就是占卜天地,预测凶吉,引天地气机之物。她早已心中有了大概,摘叶子算卦,不过是为了自己显得不那么随口胡诌罢了。
      “如何?”白月见她卜卦,才想起她是太微山孔慕之徒,日后炎朝的大祭司,这卜卦自然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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