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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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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是第二天天亮了才来的穷奇道，半路就遇上了逃回去报信的门生，知道了傀儡发狂的事情后金光瑶立即传讯给薛洋，却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薛洋回复。
“父亲，孩儿得到消息，穷奇道有变，孩儿这就去看看，您要当心金陵台生变。”金光瑶疾步走近金光善的寝室，听见里面嬉嬉笑笑的女人声音。金光瑶眉目一凛，打扰了金光善的好事，怕是要挨一顿骂了！
“你说什么？穷奇道出了什么事？”金光善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满脸怒火。
“门生来报，穷奇道的东西突然发狂，孩儿发信给薛洋，一直没有收到回复，孩儿这就亲自去看看。穷奇道突然生变，孩儿担心父亲安危，父亲，金陵台要加强防范。”
金光善神色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且去吧！金陵台我会重新布置防卫的。”
金光瑶弯腰拱手行了个礼，连忙转身退了出去，带着人急急忙忙地赶去穷奇道。
“宗主，您真相信您这个儿子啊？”屋里，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金光善闻言，转身撩开帘子走了进去，道：“我的儿子们中，只有子轩是喜欢姑娘的，子轩和阿瑶，都是喜欢男子，你说我信他还是不信他，嗯？”
“大公子喜欢姑娘？那他不就是下一任宗主，那您这个儿子，空白不是个善茬，您当心给你的大公子留下祸端。兄弟阋墙，损了您兰陵金氏的根本。”
金光善道：“祖宗规矩在那里，就算没有子轩，兰陵金氏也轮不到他当家。不过，咱们的阿凌还不错，虽然才十岁，却有我当年的风范，再等几年，必定能成为子轩的助力。可惜他是庶出，若是嫡出，以后他若能成亲生子，那也是宗主候选之人。只不过他从小就和子轩亲近，他不见得乐意做这个宗主，越过了子轩去。”
宠妾微微一笑，道：“我嘛，可没有这个心，夫人是大家小姐，妾身是个卑贱出生的人，自然不能做宗主母亲的，只怕若是阿凌做了宗主，我就得早死了。所以啊我的宗主大人，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当心隔墙有耳。”
金光善道：“夫人有夫人的好，你有你的好，不用妄自菲薄。我也就是一说，宗主之位即便是我想传，也要能做长老们那一关。”
宠妾道：“妾啊！只希望您能长命百岁，好好护着我们母子。您若有什么不测，妾只怕也要随你而去了，只是到时苦了我们阿凌，无依无靠的。”
金光善搂着宠妾，安抚地笑了笑，道：“你放心，我好着呢！到时让你做仙督的贵夫人，再也不用看人脸色。”
宠妾一惊，连忙道：“宗主，您要做仙督？昨天派出去很多人，您不会是想翻了蓝忘机吧？”
金光善道：“爱妾以为不可？”
宠妾道：“妾虽不是仙门中人，却也听说过仙督厉害，宗主糊涂，兰陵金氏即便是在仙督之下，那也是世家之中排在前三的。您可知你走了这么一步，几大世家联手，非但金氏会为仙门所不容，连您也会有被仙督处置的。宗主可想过，那么多仙门，为什么都不敢反他？真当是因为推崇他吗？家族利益在前，就连聂明玦都俯首称臣，聂明玦是个只看能力不看面子的人，能让他心服口服的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金光善想了想，道：“即便你说得对，如今我已经动手了，只怕后退无路，还不如放手一搏，拼一拼还有机会。”
“宗主！宗主！”金光善的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门生慌慌张张的声音。
“何事？慌慌张张的。”
“禀宗主，外面昨天派出去的人都被俘了，且金陵台外面围了很多人，还有……还有金勋公子和那些跟着他的所以门生，全部死了。”
“你说什么？子勋怎么了？”
“唯一一个逃回来的弟子说，他们前一天去百凤山杀的那两天量人蛇，跑来报仇，在子勋公子去杀魏无羡的时候，被量人蛇全部杀死了。”
金光善道：“当时他们没有断蛇七寸么？”
门生道：“问了弟子，说当时仙督赶到了量人蛇洞口，他们来不及，只是取了蛇胆和阴铁就走了。”
金光善闻言，恨铁不成钢，道：“逆子，真是死有余辜，蛇最是记仇，量人蛇更是万里之遥也会跑去报仇，他居然……死有余辜！死有余辜！”金光善一阵破口大骂，突然想到：“那量人蛇呢？你说他去堵魏无羡？”
门生道：“子勋公子把阴铁送去穷奇道，回来的路上看见魏无羡只身一人，就想拿下他，虽知道遇上了量人蛇，还有，宗主，弟子说薛洋被仙督抓走了。”
“宗主！宗主！姑苏蓝氏、清河聂氏、云梦江氏，岐山温氏，都派人围住了金陵台，说说说奉仙督之命，围剿兰陵金氏。”金光善一怒，一把掀开翻了桌子。
金光善连忙对宠妾道：“你叫上阿凌，去夫人那里避一避。夫人看在阿凌面上，不会为难你的。”金光善的夫人，是庐山虞氏的表小姐，和云梦江氏的虞夫人是亲表姐妹。
宠妾听了，点了点头，道：“宗主，当心点。”
等宠妾走了，金光善这才沉着脸走了出去，然后他被蓝忘机以祸乱仙门之罪，抓了起来，兰陵金氏名下所有附属仙门，全部重新划分归附仙门，岐山温氏温晁，因这次带人救援四大四家，岐山温氏被重新重视了起来。
蓝忘机处理完兰陵金氏作乱之事，又询问了几大世家的损失，发现只有极个别的人员伤亡，其他都没有什么损失，便回了云深不知处。
“兄长，我想问问您，姑苏蓝氏和金光瑶，你是不是选择了金光瑶。”酒已醒的蓝曦臣，见到蓝忘机时，他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话。
蓝曦臣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道：“为何有此一问？”
蓝忘机道：“我们姑苏蓝氏的阴铁，为什么在兰陵金氏客卿薛洋手里？”
蓝曦臣大惊，道：“怎么可能？我从没有对阿瑶说过阴铁之事。”
蓝忘机道：“阴铁封于寒潭洞，除了你我，就连叔父都打不开，那阴铁为何会去了兰陵金氏？”
蓝曦臣一时无言。
“兄长若是心中有他，又何必耽误江家小姐。”
蓝忘机的话说得很轻，蓝曦臣却觉得他误会得越来越远了，便道：“我对他只是朋友至交之情，可不是你对魏婴那般。”蓝曦臣想了想，道：“这是我的错，上次你说了要小心谨慎，我只想到凡事对他保留几分，忘记了我曾经赠过玉佩给他。”
“玉佩？兄长说的，不会是你原来的随身玉佩吧？”蓝忘机疑惑地看了蓝曦臣的禁步，原来腰间配的玉佩早不见了踪迹。
蓝曦臣点了点头，道：“半年前和他弹琴论知己，我取了随身玉佩相赠。”
蓝忘机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道：“有诗云，‘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金光瑶他这么积极帮金光善搅得仙门不得安宁，不会是因为你的原因吧？”
蓝曦臣道：“我当初取玉佩的时候，明说了当时是身边无他物，便取玉佩相赠，他应该不会有这个心思。”
蓝忘机对蓝曦臣简直有些无语了，处理宗族事务的时候那么精明，对儿女情长却像颗顽石，沉默了许久，蓝忘机才道：“我对江家小姐报以十万分的同情，兄长，你真是……我觉得金光瑶遇到你也是劫难。刚刚有消息来报说他在云萍城的观音庙，你去处理还是我去处理？”
蓝曦臣道：“你打算如何处理？”
蓝忘机道：“化去金丹，逐出仙门。”
蓝曦臣沉默了片刻，道：“只有这样？”
蓝忘机道：“兄长以为，该如何处理？”
蓝曦臣想了想，道：“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我想见见他。”
抓捕金光瑶并不难，云萍城在云梦，云梦江氏派人去云萍城将他捆了来，送到了云深不知处，蓝曦臣并没有在牢房见他，而是在会客厅，让人帮金光瑶搭理干净了，就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
“曦臣。”金光瑶揖礼后，撩了撩衣袍，在蓝曦臣对面坐下。
蓝曦臣淡淡地笑了笑，道：“路上受苦了，坐。”
金光瑶凝视了他一眼，道：“不辛苦。”
蓝曦臣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道：“尝尝，是你爱喝的雨前龙井。”
金光瑶端起茶杯，闻了闻茶香，再轻轻啜了一口，道：“你泡茶的技术，还是那么好。”
蓝曦臣端起自己的茶杯，也是先闻了闻香气，再喝了一口，道：“姑苏蓝氏崇敬禅宗，烹茶煮茶品茶，都是自小就学的。”
金光瑶听了，慢慢喝着，并不搭话。
蓝曦臣也不说话，只听见屋里茶壶开水滚开的声音，等两人都喝完了一杯茶，蓝曦臣才道：“阿离不擅茶道，江氏是游侠出身，对于这些东西，并没有那么在意。”
金光瑶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蓝曦臣说的阿离，是江厌离，他的未婚妻。
“不过她擅中馈，有一手好厨艺，你也知道我们蓝氏的膳食不太好吃，她却能将一样食材的膳食，做得清爽可口。叔父就说，江氏有意和蓝氏结亲，问我同不同意，我便点了头。阿瑶，能娶阿离为妻，我很知足。本来还想等大婚的时候，请你和我一起去迎亲的，如今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金光瑶听到此处，便道：“曦臣，从始至终，都当我是至交好友么？从不曾……”
蓝曦臣笑了笑，道：“你们相识于琴，不知道阿瑶今日，能不能和曦臣共弹一曲？”
相识于琴，也在琴前了断么？
金光瑶扯了扯嘴角，道：“恐怕没有机会了，我在云萍城伤了手，暂时弹不了琴。”
蓝曦臣看了他一眼，道：“如此，也好。”
金光瑶从衣袖里掏了掏，摸出当初蓝曦臣赠送给他的玉佩，道：“此佩，还与你。”
蓝曦臣看了玉佩，再看了他一眼，眼里只有可惜，却没有难舍，金光瑶垂下眼睑，道：“我欠你一句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心意。”
蓝曦臣笑了笑，收回玉佩，没有说话。
金光瑶站起来，对着蓝曦臣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快走出房门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转身看了蓝曦臣一眼，道：“曦臣，如果……”未尽之言，在看见蓝曦臣冷冷淡淡的眼神的，咽回了口子。
如果什么呢？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金光瑶扯出一个嘲讽的笑，道：“其实，我很羡慕魏公子的。”能得蓝忘机的钟情，什么时候都向着他，护着他。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终究，他没有这个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