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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肆—二(附六 惠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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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真假孰分?
万寿节之后的清晨,咒骂伴着冬寒而至,冷眼夹进烈风化戾。
今日的慈宁宫失去了往常的宁静,一大早便闯入了叫嚣着的宜妃,宫女侍卫皆无法拦下这向来以泼辣闻名的郭洛罗氏。
“莫惋愫!你给我出来!”宜妃不顾仪态的叫嚷着,无论别人怎么贬低他,他都是她宠爱的小儿子,她怎能眼睁睁见他被人如此无情的伤害。
“放肆!”孝惠皇太后赶至院中怒斥道,这些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这是那丫头不法逃避的磨砺。
“老祖宗,媳妇失礼了,但今日我非得问个明白不可!”宜妃依旧强硬,他二人的坚持是这宫中有目共睹的,究竟是什么令她改变的,她需要一个说法。
“你不清楚吗?”孝惠的傲慢反问,让宜妃一下钉住了,而她嘴角那了然的笑,却使孝惠荡开一抹心疼的苦笑,这就是宫中共同的答案吧。
“莫惋愫!我会让你后悔的!”宜妃丢下一语,甚怒而去,王妃吗?可笑!
孝惠扬手示意众人退下,低头轻叹道:“你会为你今日所说的一切后悔的。”
而此时的惋愫已从后门溜了出去,今日的一切她早已料定,也明知这是她必须要去面对的考验,可她仍旧选择了逃离,因为难以承受。
静僻的回廊,惋愫如游魂般的走着,甚至不察有人擦肩而过。
“今后的路,你好自为之。”就在擦身而过的一瞬,德妃幽幽抛出一语,不着任何情绪,却冷冽得彻骨。
“娘娘?!”惋愫惊而回首,只见自己未来的婆婆正与自己背对而立,那般冷傲的姿态,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只祈求老祖宗与皇上长在吧。”德妃依旧不去看她,她那恍如游魂的姿态,令她怀疑之前那曾是认定了的答案。
“娘娘……”她的话,她全懂,只是她万不曾想身为母亲的她竟能如此平淡的到出这如刀的事实。
“为了身份,连亲生母亲都可否认之人,还能奢求些他什么?”太多的事,她早已在数十年前看淡,这宫中的孩子有谁是由自己的生母带大的,可这从小便只认养母为额娘的却只有一人。是啊,他从小就是与众不同的孩子。
“娘娘,王爷不是那种人。”惋愫回过头来,与她背对而立,眼前闪过他那满是疼痛的眼神,好像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可这一切却又似乎就在眼前,他的好强、他的妥协、他的伤痛、他的渴望……
“哦?”德妃玩味一笑,她还是第一个替他辩解的人呢,难道这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可悲的女人。
“娘娘,求生并不为错。”惋愫低低的呤语道,是的,他没有错,他们都没有错,要怪就怪他们身处这满是身份地位的皇室之家,要怪就怪人都有求生的本能。
“你是在说你子自己吗?”德妃不由一顿,的确,“子凭母贵”是这宫中不必言明的潜则,当今太子就是最好的证明,可这“子嫌母丑”的行为,纵是再深明大义的母亲也是无法忍受的。
“娘娘认为呢?”惋愫幽幽地反问,扭头再次看向身后的她。
德妃不由转身,但见她那失华的眼眸,瞬间丢失了说话的力气。
“娘娘说的对,惋愫只为求生。”惋愫低声应下,微微行礼自顾而去。
德妃却久立不能动,脑中始终盘旋着“求生”二字。
宜妃于慈宁宫不得宣泄,只得去找惠妃抱怨,可她没料到本是同舟的她竟只是看着窗外的寒轻声说了句:“我不配去评论她。”
附一惠妃
“表哥,惠儿今生非你不嫁。“
这是那曾认定的年少。
可命运的捉弄,家族的羁绊,少女只得他嫁。
宫墙的永隔,她再也做不了他的妻,更做不了他的。
带着恨意的结合,却化为了难以割舍的羁绊。
以泪洗面的女子,却爱上了那不能泪流的男子。
看着与权臣周旋的他,感叹中生出依赖;看着披甲戎装的他,仰视中多出欣喜;看着在静心庵外独自徘徊的他,心痛中酿出醋意……
爱上了,不知从何时开始,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无奈。
想放,却握紧了双手;想忘,却铭刻进心里;想逃,却不舍离开。
爱了,一切身不由己……
爱上了不能爱的人,比死更惨,心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