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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贰—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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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辟鸿蒙,谁为情种?只道风月情浓。
盛夏蝉鸣,酷暑灼人。
而向来队伍浩荡的康熙,此次却只携同孝惠皇太后及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同行,当然每日伴着孝惠皇太后的婧愫郡主也在其列。
之前的不快,令胤禛只能于一旁看着她与老五有说有笑,出双入对。
他只道,自己这次不该来。
康熙帝忙着为《清文鉴》作序,每日多待在书房里。
孝惠每日纵情山水,与小辈们说笑开怀,安享天伦。
渐高的气温,令自幼年中暑之后就畏热至极的胤禛越来越难耐,而今年异常的酷热更是将他逼到了食之难咽,焦躁难寐的地步。
入夜,亦不得一丝凉意,轻微却不耐的叩门声,令躺在凉席上亦辗转难眠的胤禛只得披衣开门,而那立于门外的女子却叫他瞬间失神。
“四贝勒?”惋愫不明就里的看着他,抬了抬手中的食盒,若不是老祖宗交代,她才不会来讨他厌呢!
“哦,请进。”胤禛侧身让开门来,险些撞到了身后的花瓶,唯恐慢了,她就会自顾离去。
“这是荷叶莲子羹,有清热避暑的功效,老祖宗见你几日没吃什么东西了,特别吩咐给你熬的。”惋愫话语无波,不着一丝情绪,如他这般冷酷无情的人,活该畏热!
“是你熬的?”胤禛不由探问,心中的痛没人知道:你就非得说明是老祖宗吩咐的吗?你真就如此厌恶与我有一丝瓜葛吗?
“你以为我愿意啊?”惋愫的话语带出几分不快,谁叫这行宫之中可以使唤的厨子都已歇息,那些擅长梳妆的丫头们又不知火候。
“你非得这么对我说话吗?”听着她的不耐,胤禛越加苦闷:我真就这么令你厌烦吗?
“嗯?我懒得理你。”惋愫不由一顿,被他这么一问,心中顿生疑惑:自己从未像这样对待过谁。其实,他一直是对的,旱灾、洪水、疫情、虫害……这些几乎年年都有发生,国库这个口子若不及时补上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可自己为何会如此对他,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一开始就没有理由呢?
“你就这么对我说话吧!”胤禛转身拦下向门边走去的她,讥讽也好,挖苦也罢,至少他能在她的眼眸中看见自己。
“咦??你闷傻了吗?”惋愫仰头探究地看向他,虽知他畏热,但没想到已到了这样严重的地步。
“是。”心闷,闷得难耐,终于得以每天都见到她,却只见她的笑容向他人绽放。
“不至于啊?”惋愫一把按住他的手腕,为他把其脉来,一脸的认真。
胤禛不由自嘲一笑,他竟差点忘了,她亦可算作是半个医生,但他那唯一需要她治疗,亦是唯有她可以治愈的痼疾,她可能诊出?
“你铁打的吗?又不好好睡觉?”惋愫责怪连连,这人如果不爱惜自己的话,就是华佗在世也治不好!
“闷的。”她终究只是个庸医。
“有菊花茶吗?”惋愫终究缓和了下来,医生终不能与病人正逢相对吧?
“那边柜子里的第二格。”胤禛随手一指,不知这个误人的庸医又要干些什么,喝菊花茶吗?多么敷衍的方子。
惋愫走过去取下装花茶的小罐,将自己的手绢展于桌上,把菊花茶全倒在上面抱住,取下头绳系成个枕头的形状,拍拍均匀递给他。
“这?”胤禛只觉一片茫然,但心却化了。
“本该是给枕头的,可惜小了点。不过,你可别小看它,它可是清热安眠的最佳法宝,明日再叫丫环们做个大的便是了。”惋愫如常地介绍道,不察他眼中的光芒变化。
“这就够了。”真的够了,看来她也不是个十足的庸医,这方手绢上足以伴他入眠,飘香他的梦境。
相思是病,爱亦是毒,深入心脉,无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