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姜夜沉谈场恋爱叭》一扇昆仑

51、再见

　　薛蒙一看来人先是垮了脸，心说这可是你自己撞上门来的，结果一听到那个称呼，异样过后便是浑身的冷汗。
　　“你说什么。”薛蒙强装镇定，但他怔在原地，神色还停留在先前的那份蔑然上。
　　“看来小薛掌门这趟来玩得不错，乐不思蜀。”见薛蒙不动，曾衣便主动提衣向前迈近两步“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不如我们边走边聊？”
　　一种危险感悄然而至，薛蒙下意识的就想去喊姜曦，但冰冷的恐惧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双腿。
　　薛蒙回过头，向背后的小路最后看了一眼，鬼使神差的，跟着他走了。
　　“你到底是谁？”薛子明从未想过这里会有人知道他的这个身份，更没有想过这个人会从一开始就出现在他身边。善者不来，他不禁联想先前曾衣的几次出现都推动了、或者说造成了什么事的发展。
　　此人并没有经常在他眼前晃，甚至没有表现出对他有什么兴趣，这也是薛蒙从未怀疑过他的重要依据。两人的第一次会面是在学堂，那次无事发生。如果非说他哪里可疑，除了冰晶石的事，无非就是自己去儒风门找当值的姜曦那事儿，确实是受了他的刻意引导。
　　Emm..就这？
　　曾衣对这个问题似乎不是很满意，随后一答，视线就飘走了“我就是我啊，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吗？”
　　“少瞎扯了！”薛蒙一生直爽，最讨厌这些个弯弯绕绕“你怎么知道我是..我这个称呼的？”
　　“我是接你来的人，我自然知道。”
　　“接我来？”薛蒙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是怎么来的，强行回忆后难以置信“当初那个虫子，是你搞的鬼？”
　　“哦那倒不是。”曾衣笑了笑，与他拉远一些距离，示意让他别激动“让你来这里并非是我的主意，你的生辰礼物也不是我送去的。我所作所为只是受人所托。”
　　薛蒙是越听越疑惑，接连不断地信息几乎让他无从下手“受谁的托？凭什么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了？你的理由？”
　　“不要急，问题总要一个一个的回答。”曾衣与他一同走在下山的道上，却并不看他，也不看路，与迫切的薛蒙相比神色显得十分缥缈“可能就凭你生辰那时候我早已经死了吧。”
　　...这就有点骇然了。
　　薛蒙沉默了一下，竟然一时没敢接话。
　　“我说了那么多，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你觉得姜夜沉怎么样？”
　　“别岔话题！”薛蒙心说姜曦那狗德行有什么怎么样的，但凡长眼的不都知道？赶紧说正事行不行？
　　“其实你不说我也有了答案。”曾衣并不擅长与脾气火爆的人相处，此时便有几分难招架“我承认这是我的个人恩怨。因为诚如我刚才所问，我确实很想知道——如果他的亲生儿子，看到他伪善下的暴虐会是一个什么场景，所以我才助你在这种情况下与他接近。”
　　“什么暴虐？”薛蒙本来不感兴趣，但是听到曾衣这么说，却又觉得里面有蹊跷，忍不住问道。
　　“我还没有说完。”曾衣不急着回答，仍旧不温不火，惹得薛蒙几次想停下催他。
　　“虽然你们后续的发展出乎我的意料，但我之前确实看到过这样的例子：就是同血脉之间，会有不同寻常的亲近感。恕我感慨，姜掌门素来修那灭人欲之道，逃不过的却是这一劫。”
　　薛蒙听着非常不爽，总感觉自己被算计监视了，可是骂又不知道该怎么骂，出手又怕打断他送上门的“坦白供词”。
　　“对于你的上一个问题，我现在来回答。你肯定不知道，姜曦当了掌门后，曾对孤月夜内部进行过一次肃清。说起来，你可知道为什么未来你跟姜曦的血缘关系会成为一个秘密吗？”
　　这个时候搞什么现在未来的，薛蒙有点懵，因为他想问的实在是太多了，原来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个单纯的巧合。“所以，你到底要表达什么？”
　　“我想说，你其实根本不认识姜曦。”他停了下来，看了看薛蒙的脸，似乎是回了神，仔细的在他的眉眼间寻找什么“因为你没有看到我想让你看的，所以我现在直接来告诉你：他在你们面前装的干干净净，但是在他的身上，沾得全是人血。”
　　“薛掌门，你在的世界实在是太单纯了。你看他孤身应战不假，但他也绝对不会让你发现他为了保守一个秘密滥杀无辜的场面。”
　　薛蒙觉得曾衣小题大做，试想一派掌门消除异己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但是再一想他的话，又隐隐感觉姜曦的两次大规模肃清可能都跟自己有关。他觉得心惊，联系这人刚才的问题，便确认道“所以你是说，他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在背后杀了很多孤月夜的人？”
　　“是的。”
　　“你不是说有两次吗？那第一次是为什么？”
　　“为了一个挥之不去的执念。”
　　“什么执念？”
　　对方没有回答了。
　　“...那、回头我说说他。现在我就劝他，一切都来得及。”薛蒙虽然感觉这人是敌非友，但姜狗这个行为确实不好，既然有挽救余地就还是及早打住的好。
　　“万事自有定数，来不及的。”曾衣摇摇头“你来这里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你该走了。”
　　这可太突然了，薛蒙心里还盘算着怎么骂姜夜沉呢，这会儿又一头雾水“哈？我是来干嘛的？我要去哪？”
　　“是我师父选你来的，那些地穴，由你来销毁它们，这就是你的任务。至于让你留到现在..我说过，这也算我的个人恩怨。”
　　“地穴？为什么非要我来销毁？”说起来这个薛蒙倒是又想起一茬“你跟柳星藤又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我的人。当初在沛灵寺，也是我让他们带你们进去的。有些事我们做不了，至于为什么非要你...这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
　　两人边走边聊，不觉间山上的小路就到了尽头。夕阳没进天际线，一切都朦朦的开始暗起来。
　　曾衣解释了许多，但即使他再不厌其烦，但仍旧有很多问题没有回答完。
　　“至于去哪”曾衣做了个‘请’的姿势，周围便彻底黑了下来。
　　“姜曦凌我至死，我却不能杀他，这是命数。但同样，他有这个因果，倒也是命数。”
　　“你到底在些说什么？！”薛蒙去抓曾衣，但是对方却忽然整个人都变得虚无起来，无论如何也抓不到了。
　　周围散去阴暗后变了个景儿，似乎是一间后厨房。
　　“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即使已经过了很久，可薛蒙几乎是立刻就回想到了那个夜晚——这个荒诞故事的伊始。
　　“如果你还想再见到他，就把那碗汤药换掉。当然，你也完全可以放弃这个机会。”
　　薛蒙惊呆了，他确实怀疑过这件事，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他妈的是个霸王条款啊？
　　他...别说告别了，他甚至是跟姜夜沉起了争执后离去的啊！难不成自己在这个时间线里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那姜曦怎么办？他找不到自己又会怎么想？
　　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且没有道理的。
　　现在想来，他以为的两年时间，真的只是他自己的凭空猜测。
　　而就因为他的蠢钝，让他在不觉中玩弄了一个人的情感。
　　来此一遭，先是愧对王初晴，后又负了姜夜沉，一场戏可谓砸的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