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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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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誉之退烧了,但江衡之不许他出院,怕他还没好全,晚点又要难受。
 第二天醒来果然又有点低烧,整个人病恹恹的。
 
 江誉之正半靠着病床挂盐水,病房里走进来两个人。
 他本来耷拉着眼,等看清来人,惊讶的坐直身体,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阿钦,纶子。”
 
 来人是顾钦和裴经纶,他俩发小。
 前者高中毕业后出国了,已经多年不见。后者因为他跟池義在一起,逐渐疏远,也许久未见。
 
 顾钦走过来坐在他床边,裴经纶却站在门口,不愿靠近。
 “这几天我妈住院。刚才在外面碰到了江老大,他说你生病了,让我们来看看你。”裴经纶的语气很平淡,丝毫没有见到老朋友的欣喜。
 
 江誉之讷讷:“啊,阿姨生什么病了,还好吗?”
 他小时候跟裴经纶关系好,裴妈妈很喜欢他。但是现在长辈住院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去探望。
 
 江誉之看着他冷漠的脸,心里怅然,又十分愧疚。
 顾钦因为出国,距离太远,两人感情变淡情有可原。但裴经纶一直在国内,又同在京市,江誉之却主动疏远他,甚至不再来往。
 
 裴经纶以前性子急,刚开始还会跟他生气,到后面却不得不接受人长大了就要分离的现实。他的兄弟要对象不要他了。
 这么多年不见,他似乎收敛了暴脾气,整个人变得沉稳许多。
 
 江誉之看着裴经纶的同时,裴经纶也在打量他。
 对于江誉之的疏远,他心有怨气。但今天听到他生病的消息,又忍不住来看望。
 
 越发瘦了。裴经纶心想。前几年还不是这样,怎么现在搞成了这副难看的样子。
 一想到自己又在担心这没良心的东西,裴经纶开始不自在起来,愤愤的强迫自己不要再多想。
 
 他扭过头,不再看那张可怜兮兮的脸,硬邦邦的说:“小毛病,已经好了,今天出院。”
 江誉之应了声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钦打破沉默,问:“怎么没人陪着?你男朋友呢?”
 说着,他伸手摸了摸江誉之的额头,有些不满道:“怎么还在发烧?”
 
 面对顾钦的亲近,江誉之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难受。
 顾钦出国后,江誉之很少主动联系他,对方发来的消息也不太回。曾经无话不谈的好友,成了通讯录里仅剩下名字的存在。
 
 是他对不起他们,是他把朋友推开,单方面断了跟他们的联系。看到裴经纶现在疏离的样子,他伤怀的同时又明白是自作自受。
 江誉之清楚的意识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九年时光,到底对彼此造成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伤害,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的自私和不成熟。
 
 江誉之敛去心头酸涩,慢慢的说:“只是低烧而已,没什么大碍。他在出差。”
 裴经纶听完嗤笑一声。好像在讽刺,你什么眼光,居然为了这样的人跟我们疏远。
 
 按照江誉之以前的性子,听到裴经纶嗤他肯定是要发脾气的。但他现在只觉得越发愧疚。
 绝交的好友来看望他,而男朋友远在千里之外,甚至前几天都不理他,这个事实本身就够讽刺了。更讽刺的是,他还要粉饰太平,装作岁月静好的样子。
 
 顾钦微笑着打圆场:“我刚回国,等你男朋友回来,请你们吃饭。”
 江誉之下意识拒绝:“不用了。”
 
 听到这话,裴经纶再也呆不住,扭头就走。
 当他们多稀罕要跟他当朋友似的!江二公子果真高不可攀!
 
 顾钦只能去追。
 “誉誉,我们先走了。有空联系。”
 
 “再见。”
 江誉之拒绝之后立马意识到自己精准踩雷了,但又不能将说出去的话收回,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
 
 不知想到些什么,江誉之面无表情的眯着眼,手不自觉慢慢攥紧。
 快了,再等等……
 
 *
 裴经纶气呼呼的闷头就走,顾钦终于在电梯口追上他。
 裴经纶停下脚步,按了电梯按钮,转过头面色难看道:“看到了吧?那傻/逼满心满眼只有他那个男朋友,我们什么都不是。”
 
 顾钦叹了口气:“怎么感觉他变了很多?”
 “被下降头了呗。不然能怎么解释?”
 
 看顾钦不说话,裴经纶继续嘲讽:“怎么,还对他念念不忘?你倒是痴情。”
 “没有的事。”顾钦否认。
 
 裴经纶嗤笑:“再惦记也不会是你的。九年前不是,以后更不可能。趁早死了那条心。”
 顾钦反驳他:“只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裴经纶翻了个白眼:“可这情分人家不要!别热脸贴冷屁股了。要去你去,我可没这么贱。”
 电梯叮的一声,裴经纶抬脚走进去前说:“少骗人骗几。不喜欢最好,如果还喜欢,吃苦的是你。那人什么身份,你自己掂量清楚。”
 
 顾钦沉默的跟在身后。
 不知是因为电梯里人多,还是被说中心思,他没有再争辩。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江誉之这一病就病了一个多礼拜。低烧反反复复,胃口不好,人又瘦了许多。
 
 等他终于好全了,京市已经入冬,寒风刺骨。
 池義虽然想早点回来,但是那边的事十分棘手,脱不开身。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回京市,已经两个礼拜过去了。
 
 池義和金敏毓落地的时候晚上7点多。
 一出机场,寒风瑟瑟。
 
 “義哥,我自己回去就好了。”金敏毓拉着行李箱要去打车。
 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金敏毓已经成功的把对池義的称呼从池总变成了義哥。而池義对他的称呼,也从金助理变成了小毓。
 
 池義连忙制止他:“让小刘先送你回家。天气这么冷,不要感冒了。”
 金敏毓羞涩一笑:“那就麻烦義哥了。”
 
 因为送金敏毓,池義多花了一个小时才到家。
 屋内灯光微黄,整个房间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回来啦,快来吃饭。”江誉之在盛汤,听到声音赶紧招呼人坐下,把筷子递过去,“路上堵车了吗?怎么这么晚?”
 池義说:“没,先送金助理回家了。”
 
 江誉之心头微动。
 只是顺道送人回去,池義是个好老板,合情合理,应该的。他安慰自己。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池義聊起海市的经历,欣慰的说:“这次多亏了小毓。本来有个条件是谈不拢的,还好他提出了另外的思路,不然那边不松口,还得耗一个礼拜。”
 
 小毓。
 听到这个称呼,江誉之伸出去夹菜的手顿了顿。
 
 毓,跟他的誉字重音。
 池義,你真的没有察觉吗?
 
 他觉得自己应该不高兴的,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这么多年,他早就忘了怎么冲池義发脾气。
 让池義离金敏毓远一点吗?可这明明是他放任的结果。
 
 他突然很厌倦这样的生活。
 他讨厌金敏毓自作聪明的小手段,也厌恶男人的迟钝。
 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个痛快呢……
 
 *
 吃完饭,池義兴致勃勃的把一个盒子从行李箱里拿出来。
 “誉之,我给你带了礼物。”
 
 江誉之有点惊讶。这是他第一次收到来自池義的礼物。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给池義送礼的那个。池義一向不喜欢送来送去,觉得很麻烦。两人大男人在一起,不用这么腻歪。
 
 江誉之打开盒子。是驴牌的围巾,很经典的款式。“你自己挑的?”
 池義诚实的说:“小毓跟我一起挑的。我们今天吃完中饭,时间还早就去逛街了。”
 
 果然如此。
 江誉之淡淡的笑了笑:“挺好的。”
 
 池義却觉得他笑的有点奇怪:“不喜欢吗?”
 江誉之否认:“没有。这个天气戴很合适,谢谢你。我很喜欢。”
 
 池義摸了摸他的头:“上次生病的事,很抱歉,没能在你身边。”
 江誉之叹气:“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池義还想说点什么,但江誉之拿起围巾就朝卧室走去。
 他随手把围巾放在柜子里,整个人有点脱力的躺在床上。
 
 他不知道池義这是什么意思。歉意?还是难得的关心?但他其实都不需要。
 他在池義身边无欲无求惯了,只知道付出,并不求回报。
 
 本来这段关系就是自己死缠烂打来的,并没多少情分。
 他拎的清自己的地位,也明白如今两人关系岌岌可危,他只等着被厌倦的一天。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誉之一看时间,居然过了十点。
 昨天晚上一直折腾到半夜。
 
 江誉之浑浑噩噩,整个人都快晕了。
 后来他依稀感觉池義好像在他耳边絮叨了什么,但记不得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池義这段时间应该没有乱来。
 江誉之不着边际的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像个害怕丈夫出/轨的女人一样,纠结于蛛丝马迹了。
 还真是恶心啊。
 
 池義看到他有点阴沉的脸色,还以为是起床气犯了。
 他出去拿了杯水进来。
 
 江誉之接过,慢吞吞喝了半杯,脸色才好了不少。
 他问:“你昨晚跟我说什么了?”
 
 池義一开始不明白他在问什么,后来反应过来,眼角露出些笑意:“没什么。该起床了。中饭煮了粥。”
 江誉之以为自己弄错了,不再多问,扶着腰慢慢起床。
 
 今天难得清闲,池義也没去公司,两个人在家呆了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