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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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上班，江誉之给齐东东带了一套护肤品，很贵的牌子。
他妈昨天塞给他的，说天气变干让他注意保养。
江誉之哪会在意这个，只觉得麻烦。想着放着也是浪费，就带来送人。
好姐妹！齐东东一边嫉妒他暴殄天物，有颜任性，一边又感动的恨不能以身相许。
江誉之：大可不必。
齐东东只好退而求其次给他点了一杯芋泥啵啵牛奶，美曰其名爱的喂养，绝不承认是因为自己那杯奶茶不够起送费。
令人想不到的是，他俩的奶茶前脚刚到，后脚金敏毓给整个办公室点的奶茶也到了。
好几个爱喝奶茶的小姑娘笑的开心极了，纷纷喊着金助理真好。
齐东东恨铁不成钢的在江誉之腰上拧了一下：“这死狐狸精是把自己当成老板娘了吧！”
江誉之也愣住了。以前他都是以自己的名义，或者以池義的名义给同事点下午茶当犒劳。今天金敏毓越俎代庖，喧宾夺主，还偏偏没给他和齐东东点，暗讽他们吃独食。
很简单却又有效的收买人心的小手段，把他膈应的不行。
放在过去，江誉之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但今天却难得感觉到一阵烦闷。
他几乎克制不住心底某些负面情绪，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轻抚金丝眼镜。
过了好一会，他才来到总裁办公室。但只一眼，就觉得惊讶又苦涩。
因为池義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奶茶。
很明显，是金敏毓买的。
江誉之忍不住问：“你不是不爱喝吗？”
池義不爱甜口。奶茶这种东西，平时自己插好吸管送到他嘴边，他都很少碰。
还记得大学那会他刚追池義的时候，学着其他人一天一杯奶茶的送。池義一开始不愿意收，但架不住他殷勤备至，到最后只能忍无可忍的说：“以后给我送可乐！送矿泉水！不要奶茶！”不然全进舍友肚子了。
两人在一起后，江誉之自己喝奶茶时，也总想跟池義分享。但他最多赏脸尝一口，并不喜欢。
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池義一个人拥有一杯奶茶。
池義看着那杯奶茶，笑了下：“金助理送来的，味道还不错。”
是吗？江誉之有点出神的想。你满意的到底是这杯奶茶，还是那个人呢？
见他不说话，池義问：“有什么事吗？”
江誉之反问：“没事不能来找你吗？”
池義反驳：“我没有这个意思。”
江誉之压下心里的烦闷，问起正事：“城西那个项目，你打算让谁负责？”
池義说：“金助理。”
江誉之皱眉：“为什么又是他？”
池義解释道：“因为之前签的那个项目就是他负责的。他有经验。”
江誉之觉得好笑：“那跟钱总建立合作，也是金助理去对接？”
池義实事求是：“不是，黎总监。”
江誉之终于忍无可忍：“那我呢？池義，城西的项目，是我谈下来的。和钱总的合作，也是我谈下来的。现在你这样，到底什么意思？卸磨杀驴？还是要我让位？”
可是我明明，已经一让再让了……
池義有点惊讶江誉之竟然会这么想，看着他脸上的不甘和怒意，他捏着眉心无奈道：“我没有这么想。城西的项目现在一片空白，从头做起很辛苦，金助理刚好有跟钱总那边打交道的经验。至于另外的，板上钉钉的事，交给黎总监做就行了，何必亲力亲为？”
“一个不合适，一个不需要，那我还能做什么？”江誉之叹息。
难道我的作用，只是陪酒吗？
这样处心积虑的架空我，何必呢？
我以为自己表现的足够明显。江总的威望，永远不会超过池总。
“誉之，你手里还有其他的项目，不要太累。”
听到池義这么说，江誉之却觉得很可笑。
以前忙的时候，何止996，整夜整夜的宿在公司，只为了拿下一个项目。
而现在，手里就两个小项目，居然还让他不要太累。
江誉之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在想什么。
那么忙那么拼，却不肯让自己帮忙。
是离了心，还是因为未来规划没有他呢？
可是你不需要防备我的，我不会害你。
江誉之没有公司股份。不是池義不愿意给，是他坚决不肯要。
没有股份的江总，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江誉之觉得自己十分矛盾。
一方面，他依然可以为池義付出一切，但无论是池義自己还是金敏毓的存在都让他感到无力。另一方面，池義不再需要他，这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但真到了这一天，又难以避免的感觉到惶然。
他正沉默着，池義又说：“明天我去海市出差。”
江誉之惊讶：“不是下礼拜才去吗？”
“对方公司比较着急。”
“和谁一起？”
“金助理。”
“多久？”
“还不清楚，应该一礼拜。要是搞不定，可能两个礼拜。”
“好。要帮你收拾行李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我先出去了。”
江誉之不再多问，却也无话可说，浅笑了下便走出办公室。
他虽然神色平静，但还是被齐东东看出一点端倪：“怎么了？刚才跟池总说了什么？这么不高兴？”
江誉之避而不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的？”
齐东东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江誉之失笑：“不高兴就出去高兴一下。你去通知，下班后聚餐，山崎，我请客。”
山崎是公司附近一家omakase。
齐东东惊呼：“你这是要大放血啊！江总yyds！”
江誉之微笑不语。
听到江副总要请客，还是这么高级的餐厅，众人自然欢呼雀跃，赶紧忙碌起来，争取准点下班。
*
因为提前预约过，今晚山崎只接待他们。
同事们坐在料理台前或者餐桌边，一边享受美食，一边聊天。
江誉之则跟主管们坐一桌。
江副总平时为人和气，工作能力强，因此在公司很受欢迎。但这一年来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不受池总重视，众人看在眼里，只以为是上头权力斗争。
被江誉之亲自招募进来的黎沐清黎总监尤其看不过眼，跟他抱怨过几通，甚至表示如果江副总要走的话，他会一起离开。
但江副总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他放任项目转手，权力流失，简直可以说是无欲无求。
落在旁人眼里，只觉得更加可惜。
江誉之没什么胃口，只慢慢的喝着清酒，听着同事聊天，不时跟其他高管说话。
吃到后面，大家开始八卦起来。
“金助理怎么没来？”有个女生问。
“谁知道呢，”齐东东暗暗翻了个白眼，“我通知他了，他说没时间。”
“池总也没来。”池義是今晚唯二没来参加聚餐的人。
有人小声问：“他们是不是一对啊？”
“胡说八道什么？”齐东东立马反驳。
正主在场呢，就敢瞎编排。
“可是我好几次看到他们同进同出了，还一起吃饭。”
“我也看到了，感觉他们好亲密。”
“嘿嘿，我觉得池总和金助理配一脸！高冷霸总，活泼助理，爱了爱了。”
“我怎么没感觉到池总喜欢金助理？池总很正常啊。”
“喜欢男的怎么就不正常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歧视同性恋？”
“不过说真的，池总看着挺直的。我经常觉得他是个不解风景的钢铁直男哈哈哈哈哈。”
“笑死，可能是1的小把戏吧。还好我们有一双善于发现真相的眼睛！”
虽然有些人只是嗑cp，但公司的大部分人都觉得池義和金敏毓有一腿。
齐东东又不能当场拍桌子吼出池总和江总才是一对这种话，整个人郁闷极了。
你们嗑的cp是假的！
他在心里无能咆哮。
江誉之安静的坐着聆听，心下有些迷茫。
池義曾经很严厉的说不要在公司暴露他们的关系，所以一直以来自己都很注意分寸。可是为什么，换做对方是金敏毓，他就可以无视流言四起，听之任之呢？
以前不是没有人追求池義，但江誉之从不放在眼里，只当作跳梁小丑。
但这一次他却有种莫名的预感，金敏毓是不一样的。
因为池義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以前自己是他的那个例外，现在金敏毓才是。
爱情的本质是双标。偏爱是爱情的开始。
江誉之知道自己不对劲，他嫉妒了，嫉妒自己不曾有的偏爱和有恃无恐。
江誉之抿了口酒，垂眼扶了扶眼镜。
高兴一点。他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就要解脱了，不是吗？
坐在江誉之这一桌的几个主管偷偷去看他的脸色。
他们几个很早就进了公司，自然知道江副总以前有多拼，而且多少看出了他跟池总之间的猫腻。就算不是枕边人，但绝不可能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不过金助理出现后，他们又看不懂了。江副总从不为难金助理，甚至不介意他跟池总越走越近。
就算他们不是那种关系，但是金助理现在是池总面前的红人，俨然就要成为公司的二把手。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于是有人觉得江副总失了宠，现在不得重用。也有人觉得是池总忌惮江副总，架空权力逼人离职。也有人觉得可能想岔了，江副总不思进取，年纪轻轻就在公司养老。
虽然想法不一样，但大家看向江誉之的眼神都带了点同情。
江誉之并不能左右每个人的想法，事实上他根本不在意。
从他跟池義纠缠的那一刻起，旁人的想法和做法就变的一点都不重要。
甚至，因为他满心满眼都是池義一个人，许多朋友都疏远了。尤其是几个发小，简直恨铁不成钢，最后只能渐行渐远。
江誉之虽然遗憾，但他太清楚自己要什么了。何况这么多年都坚持了下来，怎么会在乎最后的时间。
无论多难熬，总归要结束了。
*
这顿饭吃到九点才结束。因为明天还要上班，大家直接散了，没有接着嗨。
江誉之让开车的同事载一部分顺路的人回家，剩下的人他叫了几辆车分批安排。等所有人上车离开后，等在一旁的一辆大众缓缓停在他面前。
老秦从车上下来，打开后座的车门，送江誉之落座后才回到驾驶座上。
车辆启动。
江誉之本来眯着眼小憩，听到老秦的叹气声，睁开眼睛。
“怎么了？”
老秦从后视镜看了看他略显疲惫的脸，欲言又止。
江誉之笑了：“怎么，又嫌弃大众太破？”
老秦被噎了一下，没好气的说：“您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誉之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他以前总是装傻，这次却难得没有含糊其辞，反而轻轻的说：“快了吧。”
老秦疑惑：“什么快了？”
江誉之敛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悲哀，语气轻快：“很快你就可以开豪车了。”
*
到家后，江誉之用钥匙打开门才发现房间里灯火通明。
池義即便在家也不得空闲，捧着电脑在看东西。
“回来了？”
“嗯。”江誉之把手里的包放下，问他，“东西整好了吗？”
“整好了。”
“明天几点的飞机？”
“十点。小刘八点会来接我。”
“好。我先去洗个澡。”
江誉之去了浴室。
听到哗哗的水声，池義原本看着电脑屏幕的目光却一顿，不知怎么有点出神。
他觉得最近他们之间怪怪的，似乎连话都少了很多。
可能这段时间冷落他了。池義无奈心想，等忙完这阵吧。
因为分了心神，注意力再也无法集中，池義索性把电脑合上，坐到床上等江誉之。
谁知这个澡洗的时间格外长。等收拾完上床，都快十一点了。
池義把人搂在怀里，有点心猿意马。
枕边人呼吸清甜，身上的味道清新好闻。
池義在江誉之颈间嗅了嗅，又亲了亲他的唇。
但等他伸手去解睡衣扣子时，却被按住了手。
“誉之？”池義不解的问。
“太晚了。”江誉之语气淡淡。
池義今晚是真的想要，两人很久没做了，明天起他还要出差。但江誉之却偏偏这么晚才回来，还这么晚才上床。
而且，这是第一次，池義想要的时候，江誉之却拒绝了他。
池義抿了抿唇，心里有些怨念。
以往这个时候，江誉之早就去哄他了。他看不得池義受一点委屈，更不会给他脸色看。这么顺着他的一个人，今天终于第一次不再顾及他的感受。
江誉之仿佛不知道池義在不爽似的，自顾自说：“晚安。”
说完后他便侧过身背对他，是一副要睡觉别来打扰的样子。
池義盯着那鼓包半晌，确定他是真的不想跟自己做，只好歇了心思。
他将床头灯关了，也赌气般背过身去。
明明他们用着一样的沐浴露，身上带着一样的味道，此时却犹如两个陌生人。
同床异梦。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