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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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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誉之掏出钥匙开门,屋里灯火通明。
 池義站在客厅中央直愣愣的看着他,一张脸漆黑一片,风雨欲来。
 他阴阳怪气道:“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无心回家。”
 按照平时,江誉之立马就去哄人了。但今天太晚,他有点困了。
 也不知道这人深夜发什么疯,江誉之不理他,想去浴室洗澡,却被厉声喝止:“站住!”
 
 “怎么了?”江誉之终于停下脚步,向他看去。
 “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江誉之不解的问。
 “刚刚那个男人!陶听云是吗?你的大学室友!”说到后面,池義堪称咬牙切齿。
 江誉之承认:“是,他是陶听云,刚刚送我回家。”
 池義怒极:“好啊,金投的陶总,陶听云。难怪最近动不动跑去金投,感情是谈公事是假,暗度陈仓是真!”
 
 今天齐东东独自回来的时候,他问江誉之去哪了,齐东东回答说江总跟陶听云陶总有约。池義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后来想起来他是江誉之的大学室友。
 池義连打了几十个电话,但是江誉之都没有接。
 他一直等在家里想问个明白,结果江誉之今晚浪到一点才回来。
 更让他不敢置信的是,他刚在阳台上看到两人在楼下拥抱,然后接吻。
 那一瞬间,他突然想通了很多事。
 但他不敢想,这只是他亲眼看到的。那没看到的时候呢?这两人又背着他做了什么?
 
 江誉之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觉得今晚这人十分奇怪:“你在说什么?”
 池義提高声音:“装什么?我刚才都看到了!现在能在楼下光明正大的拥抱接吻,是不是下一次回来就能看到你俩滚床单了?”
 江誉之没想到刚才一幕被他看到了,反驳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池義冷笑连连:“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段时间,你们背着我见了多少次?我说最近怎么都不太理我,原来是移情别恋了。不对,应该说是旧情复燃?谁知道你们大学的时候有没有搞在一起……”
 听他说话这么过分,江誉之一晚上的好心情消失殆尽,也疾言厉色:“少恶人先告状,你跟金敏毓搞在一起,我还没嫌你恶心!你他妈从他身上下来的时候,那根东西洗干净了没?!”
 
 池義被他说的惊诧,转而是更为高涨的怒火:“我什么时候跟他搞在一起?倒是你,跟他说巴不得我提分手?”
 说完,他把手机上一段录音打开,正是昨天江誉之跟金敏毓后半段的对话。
 听一次,池義就暴怒一次。下午,金敏毓刚把这段录音放给他听的时候,他气的差点摔了电脑。
 池義胸口剧烈起伏:“刚听到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我想你为什么会说这种话。结果——感情是你早就找好了下家,只等我主动提分手?我说怎么不让我一起去沪市,原来是——呵,原来是早就想跟我一拍两散了!你想带谁回家,陶听云吗?”
 
 看江誉之不说话,池義一脚踹飞脚边的椅子。椅子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说话啊!这他妈不是你说的吗?什么叫巴不得我跟你分手?要是分手的话,还要买鞭炮庆祝?说!是不是你说的?”
 听到他的话,江誉之反而平静下来:“是我说的。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哈哈哈哈——那又如何?”池義气的几乎咬碎一口牙,“你他妈的戴的这副眼镜,谁送的?陶听云?还是我不知道的人?”
 听到眼镜,江誉之终于变了脸色。
 看他这副样子,池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把抓住江誉之的肩膀,力气大的指尖都快泛白:“好一个痴情不悔的江誉之!我看所有人都被你当傻子一样玩弄!这些年,你爱的人是我吗?”
 
 江誉之的眼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他轻声开口:“那你呢?你爱我吗?”
 “我——”池義咽下快要脱口而出的话,“我是在问你——誉之,告诉我,这副眼镜是谁送的?”
 江誉之扭过头去,艰难道:“没有人,只是一个朋友送的。”
 池義没想到他还要继续撒谎,气的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抓过他脸上的眼镜,攥在手里:“朋友送的是吗?很好——”
 江誉之急的怒吼:“还给我!!!池義!!!”
 
 他越是着急,池義越是怒火中烧。
 有一种冲动在他体内疯狂的叫嚣,他只想不管不顾的毁了一切。
 他痛,他要江誉之也跟着痛。
 在江誉之惊惧的眼神中,他一把将眼镜摔在地上,然后伸脚狠狠踩了上去。
 
 江誉之眼睁睁看着那只脚落下,自己却来不及阻止。
 “不要!!!”
 江誉之只觉得肝胆俱裂,扑过去想要移开池義的脚,却被人毫不留情的拂开。
 “朋友送的——江誉之,我/草!我让你宝贝!我让你片刻不离身!!!”
 池義双眼赤红,用脚狠狠的碾那副眼镜,像在对待什么十恶不赦的仇人。
 
 江誉之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又急又怒,几乎失声。
 池義恶意的欣赏着他脸上震惊和痛苦的表情。
 只有这样,内心那头名为悲愤的野兽才能被稍稍安抚下来。
 终于,他移开脚,露出破碎的镜片和变形的镜框。
 
 江誉之呆呆的看着,眼神呆滞。
 面目全非。
 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给他留下。
 池義——你真狠。
 江誉之终于落下泪来。
 他只觉得彻底心死。
 过往的一切,就像那副眼镜,碾碎在了池義的脚下。
 从今往后,禁锢打破,他得新生。
 池義在他这里,不会再有任何特权。
 
 江誉之慢慢站起身,挺直身体。
 他拨了拨额上的头发,露出一个池義看不懂的表情:“你会后悔的。”
 池義咬牙:“后悔?我后悔个屁!我后悔怎么没有早点踩碎它!”
 江誉之神情不变。
 
 看他这副并不再伤心的样子,池義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他觉得无力、愤懑,他渴望发泄,他需要狠狠的击碎江誉之,来抚平心里那道越来越大的豁口。
 “不伤心吗?不难过吗?是不是想让陶听云再给你买一副?他知道你是怎么勾引我的吗?他知不知道你在我身下像狗一样?知不知道你上赶着找/草的时候有多贱?还是——你先勾引的他?难怪业务那么熟练……”
 
 啪——江誉之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甩了过去。
 “我他妈第一次跟你做的时候是不是处,你心里没点数吗?”
 他从不知道,他竟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池義握拳,只觉得痛快非常。
 他用舌头顶了顶被打麻的那半边脸,满不在乎的说:“谁知道你用这种手段爬了多少人的床?也就是我,傻乎乎的对你负责——”
 江誉之只觉得心头冰凉。
 池義就是有本事,逼的他能一步步更绝望。
 “想要跟我分手?行啊,我成全你!”池義几乎是满怀恶意的在他耳边说,“反正是我草了七年的烂/货,陶听云想要就给他。”
 
 陷在心如死灰的情绪里,乍一听到分手两个字都觉得不真实。
 “分手?”江誉之迷蒙的问,“你不需要我了是吗?”
 池義冷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当我离不开你吗?”
 “池義!”江誉之厉声喝止,“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要分手吗?”
 “分!记住,是我甩了你!滚,从我家滚出去!”
 
 说完,池義猛的抬手,指着大门的方向。
 他以为江誉之会痛哭流涕,会跟以前一样道歉挽留。
 但这一次,他没有。
 他脸上甚至出现了释然。
 那是一种枷锁解开后的轻松与坦荡。
 池義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江誉之进屋拿了自己的证件,然后小心捡起地上所有眼镜的碎片,装进塑料袋里,往门口走去。
 他真的要走!
 池義双眼赤红,双拳不自觉握紧。
 “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不会回来的。”江誉之头也不回。
 “谁要复合谁是狗!”
 
 从客厅到大门,不过短短十几步路。
 江誉之走到门外,站定转身,与向他看来的池義双目对峙。
 那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人群里桀骜不驯,眼神尖锐看向他的少年。
 借来的光,终于要还回去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那么,我就只陪你走到这了。
 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江誉之微微弯了弯唇角,轻声说。
 “永别了,池義。以后都不要再见了。”
 大门重重关上,所有的悲欢离合都被关在门外。
 池義跌坐在沙发上,似是不敢相信江誉之真的就这么走了。
 
 他突然痛苦的弯下腰,只觉得心神剧荡。
 为什么突然发生了这一切?
 他怎么就对江誉之说了那些难听的话?
 他明明只是,只是想问问他跟陶听云今天去做什么了,他想问今天为什么不跟他一起跨年,想问他为什么想要自己提分手……
 他为什么这么冲动,看到两个人拥抱就气的失去理智,甚至口不择言。
 他明明知道,江誉之跟陶听云根本没有什么。那样一个迟钝、封闭、满心满眼只有他的人……
 是他伤了他的心吗?
 是他提的分手,是他把他推开了……
 
 池義脑子里轰的一下,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冲出门就往楼下追去。
 淘淘,别走——
 可是,路灯昏黄,寒风萧萧。
 楼下哪还有他期待的身影。
 池義茫然四顾。
 天高星远,万籁俱寂,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