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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江誉之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池義站在一旁等他,两只手捧着手机飞快的打字。
      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好事,嘴角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江誉之一瞬间觉得喉咙有点痒,很想抽根烟。
      看呐,这个人,他明明是有时间回消息的。他只是——只是不愿意回我的消息罢了。

      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江誉之敛去眸中的复杂。
      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然后说:“走吧。”

      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
      江誉之看着池義的领带有点歪,但是没有多说。直到上了车,他才让池義靠过来,帮他重新系领带。

      白皙的手指在眼前灵活的翻动着,鼻尖隐隐传来清冽的香味,那是江誉之惯用的香水的味道。
      池義不自然的动了动,觉得在车里侧着身有点不舒服。
      “刚才在电梯里怎么不说?”

      江誉之觉得他简直明知故问。
      “不是你说不要在公司暴露我们的关系吗?”

      系领带这个事,确实是有点过于亲密了。

      池義顿了顿。
      江誉之语气淡淡,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可他隐隐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了。
      但他却想不通,因为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
      一路无言。直到车在定好的酒店停下。
      这次是池義做东,到的自然比较早。他们在包厢等到7点钟,约好的人终于来齐了。

      有几个老总是江誉之认识的,还有几个没见过。
      放眼望去,老总们一个个大腹便便,又或者秃顶难掩。还有几个虽然挺年轻,但长相只能说中上。
      只有池義一个人,身材颀长,年轻英俊,简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钱总坐在主位,江誉之坐在他旁边陪酒。池義坐在他们对面陪另外几个老总。
      都是混钱场的,一两杯酒下肚,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几个老总知道江副总很能喝,便一个劲的灌他。
      江誉之知道池義带自己来酒局的意思,便来者不拒。

      池義看的皱眉。
      怎么喝这么凶?

      老总们一看江副总如此爽快,更加嚷嚷着满上,今天一定不醉不归。
      两轮下来,菜没吃几口,已经灌了一肚子酒水。

      江誉之脸色有点发白。
      这两年公司有起色之后,便很少这么拼命的喝了。加上中午吃的又少,现在胃里很难受。
      他借口去厕所,赶紧抠着嗓子眼把酒吐了,漱完口回到餐桌上,抓紧吃了两口菜。

      热汤热菜下肚,终于好过不少。
      江誉之举起酒杯,开始一一敬酒。

      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酒桌生意的传统。谈什么生意,都躲不过喝酒。
      池義开的是建筑公司,尤其看关系,应酬十分多。

      刚出来做公司那会,江誉之每天都跑业务跑酒局,帮池義挡了大半的酒,十天里有八天都喝的烂醉。就这样没命的喝了半年,业务有了点起色,但是胃也不太好了。
      那段时间,两个人不再是江誉之单方面的追逐,池義也终于开始关心他。
      胃溃疡在医院吊针的时候江誉之还在想,这酒喝的真他妈值,不仅搞定了池義的公司,还搞定了池義的感情。

      后来公司逐渐做大,也招了不少人,有几个刚好是酒量很大的,池義便带他们一起赴局,江誉之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可是今天这次,钱总却点名要江誉之参加。别的人可以不来,但是江副总一定要到。
      钱总是公司的大客户,刚谈成的一笔生意能给公司带来几百万的纯利。而且,两家公司未来还有更多合作的可能。因此,钱总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江誉之自然明白。他坐在钱总身边,温柔浅笑,落落大方,不动声色的就敬了钱总好几杯酒。
      眼看池義身边的几个老总要灌他,他又连忙起身帮他解围。

      又是三杯白酒下肚,肺管子仿佛都在烧。
      江誉之压下喉咙间的不适,抬手帮李总倒酒:“您过奖了,来,我再敬您一杯。”
      李总弥勒佛似的笑了:“江总真是后生可畏啊——”

      江誉之又敬了一圈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好让自己刚才为池義解围的心思不要表现的那么明显。
      可是明显又如何?大家只会以为他是在帮他的老板挡酒,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两人其实是恋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推杯换盏间,几百万的生意就落在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水里。
      江誉之已经哄的钱总快把下个季度的合作都敲定下来了。

      虽不至于色令智昏,但钱总被江誉之的一套彩虹连环屁哄的心花怒放,美得简直要找不着北。
      本来他只是觉得这位江副总长得不错,听说跟池总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而且是在外喝惯的了,便想着一起喝个酒,开心开心。

      可是他的脸侧实在太过好看,唇角含笑便叫人心软了三分。那豪爽喝酒,谈话间又条理清晰娓娓道来的样子,更是处处顺他的心,合他的意。
      美人在侧,酒意上头,便有点心猿意马,那点小心思再也压不下去了。

      “江总真是后生可畏啊!海量!”钱总暧昧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原本只是很寻常的动作,但因为暧昧的揉搓,便不再普通。

      别人看的不清楚,但是江誉之自然感觉的出来。一瞬间,他唇角弧度不变,但是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钱总还在劝他喝酒,想要把他灌醉。江誉之冷冷一笑。
      “钱总,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钱总还以为江誉之在跟他调情:“江副总请说,我一定记在心上。”
      “江誉之。”
      “哪个誉?哪个之?”钱总声音很低,双眼很是暧昧的看向他。

      “名誉的誉,”江誉之一字一顿道,“江衡之的之。”

      仿佛惊雷炸在耳畔,钱总吓的酒意散去大半,整个人像只被捏住了脖子的鸡:“你,你说什么?”

      另外几人听到钱总忽然提高音量,齐齐向他们看来。
      江誉之却春风拂面般柔柔一笑:“钱总叫我小江就好。”

      去他妈的小江。
      钱总惊的都快从椅子上蹦起来,屁股上仿佛长了刺似的,心思百转千回,坐立难安。
      是他想的那样吗?他想问,但是又不敢开口。
      万一是真的,那他岂不是摸了老虎屁股?

      “二,二——”钱总结结巴巴的开口。
      他哪里敢叫小江,又不是嫌命太长。

      但话还没说完,江誉之就向他举起酒杯:“钱总,小江敬你一杯。”
      语气听不出喜怒,甚至一如既往的柔和,但钱总只觉得心惊肉跳。

      “不敢不敢不敢——”钱总慌忙道,“江总,我该敬您才是。”
      钱总冷汗都快下来了。他起初只是觉得江誉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没多想。但是这人都这么明显的暗示他了,即便是假的,他也得忍。

      连向江誉之敬了三杯酒后,钱总才堪堪停下。他偷偷打量着江誉之喜怒不辩的神色,心里直打鼓。
      这明显是还在气着,笑的阴森森的,吓人的很。钱总越想越觉得他先前笑里藏刀,深不可测。

      他心思一转。想着自己得罪了江誉之,那就只能从池義那里下手补救了。
      他赶忙起身,向池義举起酒杯,朗声道:“池总,我刚才跟江总聊的很开心,觉得接下来三年我们两家公司的发展方向很一致,业务也有许多可以合作的地方。你看,咱们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怎么样?前两天提到的那个城西的项目,我觉得可以直接签一年的合同!”

      虽然在跟池義说话,但眼角余光一直看着江誉之。
      后者只是淡淡一笑,似是很满意他的识时务。

      钱总不动声色的舒了一口气。暗道自己这一步是走对了。
      在场的人除了江誉之和钱总之外都是一惊。似是不明白这么大的事怎么突然就定下来了。

      好在池義反应快,连忙起身举起杯子相碰:“承蒙钱总厚爱,两家公司能够长期合作,那当然是最好的。合作愉快。”
      他一向知道江誉之能力有多强。经他谈的项目,没有一个不成功的。一年多没见到江誉之在酒局上大杀四方,凯旋而归的样子,他都快忘记那人有多出色了。

      江誉之趁热打铁:“具体的事宜,就由鄙公司出具书面的报告,到时送到钱总公司,再行商讨。”
      “好好好。”钱总莫敢不从。

      一锤定音。
      就这样,江誉之直接给公司带来了几千万的收入。更重要的是后续的发展。

      众人赶紧一起举杯庆祝。只是心里暗自嘀咕,钱总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又难搞,今天晚上抽了什么疯,居然铁树开花,大发善心?

      钱总是他们里头生意做的最大的,但是为人非常精明。前不久,有个中间的朋友介绍了池義给钱总认识,不然钱总绝对不会把这家小公司放在眼里,更不要说合作了。
      池義的公司发展才五年,在京市的市场不过沧海一粟。虽然劲头蓬勃,但到底体量小,跟在座老总的公司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现在搭上了钱总这艘大船可就不好说了。
      不夸张的说,三年内,公司资产起码翻两番。

      酒桌上一时间喧闹无比,到了最后,宾尽主欢。

      *
      酒局散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江誉之坚持和池義一起把喝醉的老总们都送上车,等人都走完了,他才脱力一般跄踉了一步。
      池義赶紧扶住他:“誉之,还好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江誉之今晚喝了太多酒,快要不醒人事。池義也喝的不少,只勉强维持一丝清醒。
      他费力的睁开眼,酒精已经熏的他的脑子停止运转了,只是依稀感觉到身边的人是可靠的。

      “我们回家。”池義揽着他的腰,往车子那边走。
      越走越费劲,等到上了车,江誉之头一歪,完全醉死过去。

      好在一路上都没吐,小刘成功的把两个人送回了家。
      池義随意的给两人洗了个澡,就搂着人直接睡死过去。

      等江誉之再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上午十点半。另一边的被窝早就冷了,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按着胀痛的太阳穴,江誉之勉强坐起身来,然后去浴室洗漱。

      昨晚酒喝多了,今天的胃就开始作妖。
      江誉之按着时不时抽疼的胃,面色发白。

      他艰难的到客厅坐下,居然意外的发现桌子上有一锅粥。
      旁边是一张纸条和一盒药。
      “临时回公司加班。你记得喝粥,胃疼的话吃点药,好好休息。”

      江誉之讽刺的勾了勾嘴角。
      这算什么?昨晚的报酬?还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
      一年多来第一次喝到池義煮的粥,还真是荣幸之至啊。

      也对,他的价值不就是那么点吗?他该庆幸自己还有点用,不然早就被一脚踢走了。
      江誉之目光极冷。

      但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他还是喝了两碗粥,然后吃了药,才又躺回床上。
      脑袋依然昏昏沉沉。
      浮光掠影间,脑子里闪过一帧帧破碎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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