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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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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半夜不睡觉出去吹冷风的接过就是两个人都病倒了，老御医的脸色难看得非常精彩。老御厨听说魏婴病了，忙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就看见老御医这副样子，惊奇道：“祈老头，谁欠了几吊钱吗？怎么这副脸色？”
老御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两个人半夜不睡觉，一个跑去冷风里吹笛子，吹了整宿。一个跑去听笛子，听了整宿。”
魏婴烧得有些迷迷糊糊地，也听不清老御医在说什么。
老御厨听了，眼睛一亮，道：“笛子？哎呦祈老头你不知道，我们小公子可是个才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焚香品茶什么的都是一把好手，他手里那支笛子，还是他兄长当年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的血玉亲手给他做的，吹出来的笛声那是神仙才能听见的。昨晚吹了一整晚？可惜老头我昨晚睡死过去了没有福分听见，唉！”
蓝忘机闻言，看了躺在床上的魏婴一眼，宫女正在给他换湿布巾退热。
老御医瞪了老御厨一眼，道：“你再仔细想想我说的啥？”
老御厨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上的面粉，漫不经心地道：“不就是说我们小公子吹了一整宿的笛子嘛！”等等，吹了一整宿的笛子？跑出去吹了一整宿的笛子？
老御厨的眉毛慢慢竖了起来，大半夜跑去吹冷风吹笛子？老御厨走到床边，看着魏婴苍白的脸色，接过宫女手里的布巾，给他擦着脸，轻声地道：“小公子，从前的，都放下吧！你这样自苦，你的爹娘和兄长，该如何心痛了啊！”
魏婴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了老御厨一眼，轻声道：“温爷爷……”
老御厨道：“哎，温爷爷在呢！”
“阿羡没有爹娘了……阿羡……也没有兄长了……”魏婴说完，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老御厨顿了顿，道：“小公子，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有许多聚散无常，虽然你的爹娘和兄长不在了，可是他们却会时刻牵挂着你，他们那么疼你爱你，怎么舍得你这样自苦。”
魏婴没有说话，又昏睡了过去。
老御厨给他哼了一段魏国宫廷的调子，魏婴这才松开了眉头，整个人安静了下来。老御厨转头看了看老御医，道：“祈老头，药呢？”
老御医道：“还在熬。”
蓝忘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魏婴，见他终于安静了，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便道：“温老，似乎不止是御厨这么简单吧？”一个御厨，怎么能对皇子这样没有尊卑？而且魏婴似乎也很信任他。
老御厨淡淡地道：“老朽从前伺候大公子的身边人，小公子到十岁都是老朽看着长大的。”确切地说，是他抱着长大的。
以前小皇子爱粘他皇兄，他个子又小又爱撒娇，大皇子忙的时候就是他抱着，抱着他一起打马肩，抱着他摘花摘果子，抱着他在大皇子的宫里各种捣乱……那时，小皇子咯咯的笑声是最动听的声音。
只是，世事无常，曾经明媚的小少年再也不见了，似乎随着国破家亡，他的灵魂也随之而去了，只留下这副躯壳在这人世间孤独地流浪着。
蓝忘机道：“温老，认识宣离吧？”
老御厨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知道魏婴如今是什么身份，他无法救他也无法帮他，他只求能照看他，当魏婴思念故国的时候，还有他这么个老人陪着他，能让他有些许安慰。
蓝忘机道：“若是温老能找到宣离和江澄，就把他们带进宫来，陪伴魏婴吧！朕保证，不为难他们。”
老御厨看了他一眼，道：“陛下如何保证？陛下不是为了得到小公子费劲了心机么？如今却要老朽找到小公子的未婚妻还带进宫来陪伴他？陛下难道是想学汉哀帝把人家夫妻都收入囊中么？”
蓝忘机听了也没有生气，只道：“朕只允许她进来陪伴魏婴，别的就不要妄想了。”蓝忘机顿了顿，道：“朕有魏婴足矣，其他人朕还看不进眼里。”
老御医没有吭声，蓝忘机道：“不过，进来就不能叫原名字了，你让她改个名字进来做宫女，从前的种种，皆不复存在。若是做得到，就进来。朕，不过是不想魏婴终日郁郁寡欢。”
老御厨道：“白纸黑字无用，陛下不如发个誓吧！陛下如此执着于小公子，就以小公子发个誓吧！若是违背今日誓言，便永失所爱，永远得不小公子的回应。若陛下敢发，老朽就去找宣姑娘和江公子。”
蓝忘机走到窗前，看着魏婴，道：“我蓝忘机发誓，绝不为难宣离和江澄，若是违背今日誓言，便永失所爱。”
老御厨道：“既然陛下如此干脆，老朽也不会言而无信，必定尽全力去找。”
蓝忘机道：“那就麻烦温老了。”
这时，老御医送来了汤药，蓝忘机本来想自己喂魏婴喝药，又担心魏婴不喝，便将药递给了老御厨，果然老御厨哄着，魏婴即便是迷迷糊糊地，也会张开喝药，一碗药不一会儿就喝完了，蓝忘机这才去喝自己的药。
味道，有些苦。不知道，这算不算苦到一起去了。
蓝忘机一点都不意外老御厨知道宣离和江澄的下落，毕竟他早就宣布宣离自尽，而江澄和魏婴是公告抗旨不尊反抗时意外身亡，老御厨却回复他“必定尽全力去找”，如此错漏百出，要不是老御厨压根就不相信宣离和江澄死了，要么就是……他见过他们，知道他们的下落。
不管是不相信也好，知道他们的下落也好，只要能先把人找来，其他的，他可以装作不知道。
黄昏的时候，老御厨带了两个人进宫来，跪在了蓝忘机的面前。
“陛下，这是老朽的儿子温晚吟，和儿媳江厌离，两人都能在厨房帮老朽一把，老朽特意带人来面见陛下。”儿子和儿媳，这就是老御厨给江澄和宣离的身份，再也不是江澄和宣离了。
江澄和宣离对着蓝忘机叩了叩首，道：“草民（民妇）叩见陛下。”
蓝忘机看了老御厨一眼，又看了看江澄和宣离，道：“来人，带他们去静苑安置，以后他们就跟着温老负责静苑的膳食。”
江澄和宣离对着蓝忘机叩了叩首，道：“谢陛下。”
三人站起来准备离去的时候，蓝忘机道：“温老。”
老御厨回头，蓝忘机道：“温老，可不要辜负朕的信任。他们该懂的规矩，你可要好好给他们说道说道。”
老御厨点了点头，道：“陛下放心，来之前，老朽就交代清楚了。”
蓝忘机道：“去吧！下午他醒过一次又睡着了，这会儿应该也快醒了。”
老御厨点了点头，带着江澄和宣离跟着侍卫去了静苑。
“温老，您来了？刚刚公子一直在找您，奴才说你有事出宫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他才又睡着了。”静室里，站着好些人，和平日冷清的样子完全不同。
老御厨瞅了瞅，疑惑道：“你们这么多人竖在这里干什么？”
内侍道：“公子想出去，可是陛下交代了，他身体不好，不能出门吹冷风，便命我们守着。”
老御厨道：“你们也不容易，都先撤下去吧！我守着他。”
内侍这才松了口气，道：“那就劳烦温老了。”说完，对着屋里的其他人挥了挥手，一起退了出去。
见人都退出去完了，老御厨才道：“小皇子一直心里郁结，你可不要在他面前提那些让他难受的事，他如今……唉！虽然没有明说什么身份，却是实打实的蓝忘机的枕边人。阿离，这事不要在他面前提，千万记得。”
江澄低声怒道：“蓝忘机，我杀了他！”
老御厨冷冷地看着他，道：“然后呢？你杀了他，你能杀完蓝国的人么？你以为小皇子为什么忍辱偷生？一旦惹怒蓝忘机，魏国那么多百姓都会丧生在蓝国铁骑的马蹄之下。”
宣离也红着眼睛，握紧了拳头，老御厨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只想他好好活着，如果你们忍不了，就趁早走。”
宣离握了握拳头，又松开，道：“这世上，再也没有宣离，我是江厌离，您的儿媳，我会记住这个身份的。”
老御厨道：“你和他青梅竹马，自是知道怎么劝解他，他这次大病，就是前面身体一直不好的缘故，御医说了，若是一直心中郁结，身体就会一直反反复复，恐寿数不长。”
江澄红着眼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以前身体多么健康，几乎从不生病，如今却差点变成了寿命不长之人。”
老御厨道：“那是老朽来之前的事情，听说是因为蓝忘机夜夜留宿，导致他身体被掏空，若不是发现及时，如今这世上早已没有他了。好不容易又是汤药又是膳食调养，如今才养回来不少。”
江澄刚想说什么，内室便传来声音，老御厨连忙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大步向屋里走了进去，边走边道：“小公子，可是醒了？”
魏婴低着头揉了揉额头，又揉了揉眼睛，道：“嗯……想喝水。”
宣离立即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魏婴眼角瞟到了茶杯，并没有抬头看人，便顺手接过，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就喝完了。
宣离伸手，准备接过茶杯，魏婴这才抬头，看见是她，瞬间神情一僵，又往宣离身后，看见了江澄。魏婴立即抓住老御厨的胳膊，惊慌道：“温爷爷，阿离……他们……”
老御厨笑了笑，道：“小公子，这是我的儿子温晚吟和儿媳江厌离，老朽年纪大了，就带他们进宫来帮把手。”
魏婴连忙伸头看了看内室入口，又抓住老御厨的手，道：“为什么带他们进来？蓝忘机会……”
老御厨拍了拍他的手，道：“小公子放心，刚刚老朽带他们去面见过陛下了，陛下也同意了。”
魏婴这才定了定神，道：“他……他知道？”
老御厨道：“嗯，公子这次风寒，把陛下吓坏了，陛下便命老朽找两个公子家乡的人进来服侍，陪公子解解闷，老朽便带了他们来。”
魏婴轻声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老御医道：“公子，宫里人多嘴杂，要记得他们的身份，万不可叫错了。老朽能帮公子的也不多，公子一定要自己好起来。”
魏婴低着头，老御厨见状，道：“说句冒犯的话，公子就当和亲了吧！您越好，蓝忘机才会让魏国的百姓越来越好，就当是为了那些百姓，公子也不要自厌自弃。”
魏婴想了想，道：“好，我会好好的。”不为别的，就为这些关心自己的人，他也要好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