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之姑苏十里春》虚芜

5、第 5 章

　　蓝忘机看见在自己面前“碰”地一声关上的门，摸了摸鼻子，他还以为魏婴真这么好哄，一顿脍鱼片就能顺毛。

　　“那我睡哪里？”蓝忘机抱着双臂靠在门上，悠闲地逗着屋里的人。

　　“江湖第一世家的蓝二公子，会没有地方睡？”魏婴懒得理他，伸了伸懒腰往内室走去。

　　蓝忘机听见他的脚步声，道：“夜黑风高，适合偷香窃玉，想不到魏婴你比我还有情趣。”

　　魏婴脚步一顿，道：“自己去旁边房间睡，你今天要是再敢胡来，我当然打不过你不能对你怎么样，不过你可不要后悔呀！”

　　蓝忘机闻言顿了顿，道：“突然充满期待。”话是这么说，还是不能把他惹毛了，否则他要真恼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想了想，蓝忘机觉得今晚是个闯皇宫的好时机，他可以去找皇帝陛下聊聊天。遂道：“好吧！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给你做好吃的。”说完，便向旁边的偏殿走去。

　　等到魏婴的房间熄了烛火，蓝忘机便从窗户飞身而出。轻飘飘地飞跃宫墙，找到了还灯火透明的御书房。魏帝坐在御书房的御案前，拿着御笔批着奏折，旁边站了两排侍候的宫女，太监总管正在给边他整理批阅好的奏折边道： “陛下，小王爷府里的总管回报，说小王爷最近胃口不佳，整个人都清瘦了。”

　　魏帝道：“大约是王府的东西不合胃口，最近御膳房不是新出了好几道新菜式吗？明天给他送去试试，他要是觉得好吃就让御厨去王府住着，等他吃腻了再回来。”

　　太监总管道：“是，奴才明天就给御厨传旨。”

　　魏帝道：“阿羡马上就十七了，他的正妃侧妃人选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不过阿羡这挑剔的胃口，只怕不会乐意娶几个厨艺一般的妃子，朕还是想他能娶一个能让他开心的妃子。”

　　太监总管道：“陛下疼爱小王爷之心，人人皆知。只是陛下，当今天下，怕是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出让小王爷称赞的膳食。奴才说句冒犯的话，小王爷性子不羁，有陛下护着，他当然能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可是以后的新君，毕竟是和小王爷隔了一辈，再亲也亲不过陛下和小王爷同胞兄长之情了，陛下还是要慎重小王爷的正妃人选才是。”

　　魏帝闻言，沉默了一下，道：“你说得对。只是朕不想他被约束着，他才十七岁，若给他娶了一个管着他的妃子，怕是以后的日子，都要郁郁寡欢了。朕再想想，总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太监总管看了看更漏，道：“陛下，夜已深了，该安寝了。”

　　魏帝抬头看了一下更漏，想到魏婴的事，便没有了心思去后宫，道：“今日就在偏殿安寝，你去准备吧！”

　　太监总管道：“是。”

　　等太监总管带了几个人走后，魏帝便对里面余下的人道：“都退下。”

　　众人便躬身道：“是。”然后有序地退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魏帝这才放下笔，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地喝了一口，闭了闭眼睛，睁眼就看见面前站了一个人。

　　如琢如磨，如圭如璋。好一个明珠般的人物。

　　“尊驾是？”不知道为什么，魏帝直觉此人不是什么刺客。

　　蓝忘机挑了挑眉，道：“你们两兄弟，都是这样以貌取人的吗？深夜看见一个陌生人站在你面前，也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魏帝感兴趣地盯着蓝忘机道：“你认识阿羡？”

　　蓝忘机道：“在下蓝湛，字忘机，江湖世家姑苏蓝氏人士，家中行二。”

　　魏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道：“所以呢？”

　　蓝忘机道：“我的厨艺很好，魏婴吃过，赞不绝口。”

　　魏帝继续点头，然后继续看着蓝忘机，道：“希望你接下来要说的，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蓝忘机道：“做都做了，你怎么想的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

　　魏帝眼神有点冷，道：“君子知耻，看来朕看走眼了。”

　　蓝忘机点了点头，不以为耻道：“谢陛下夸赞，魏婴也经常夸我。”

　　魏帝道：“姑苏蓝氏很有名？”

　　蓝忘机道：“虚名嘛这个见仁见智，但是我能保证可以让魏婴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

　　魏帝道：“无忧无虑一辈子有什么用，你又不会生孩子。”

　　蓝忘机点头道：“那确实，不过你们两不是兄弟吗？你给他一个儿子他就有儿子了，再不然我过继一个我们家的孩子也有孩子，亲不亲生的都是同宗血脉，细枝末节的就不要计较了。”

　　谁知魏帝闻言一愣，还真认真地想了起来，蓝忘机见状不由得失笑，道：“我知道，江枫眠和你们皇室关系匪浅，只是陛下，你和他的情分毕竟不如先皇，若是魏婴跟了我，江湖势力你便不用多虑了。”

　　魏帝道：“若是阿羡答应你，朕就不横加阻拦。”说完，魏帝清了清喉咙，道：“你很会做菜？”

　　蓝忘机挑了挑眉，道：“陛下不妨问问魏婴。”

　　魏帝道：“那你做几道菜给朕试试。”

　　蓝忘机道：“改天吧！天色已晚，我再不回去，魏婴知道该生气了。”说完，蓝忘机对着魏帝拱了一下手，眨眼就消失在御书房。

　　似乎还挺怕阿羡的啊……魏帝伸手摸了摸下巴，觉得他应该有好戏可以看了。

　　蓝忘机回到羡王府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抬头见窗外月色正好，便准备去做个偷香窃玉的登徒子。他和魏婴认识时间不久，相处时间也不长，当然要抓住机会培养感情了，否则魏婴又不是姑娘家要三从四德，他随时都能把自己给踹了。

　　打定了注意，蓝忘机便推开自己的房门，避开巡逻的侍卫走到魏婴的房门前，抬头琢磨了一下，一个纵身跳到了屋顶上面，找到了天窗钻了进去。第二天，魏婴早上醒过来，看见自己眼前睡得正香的人，瞪大了眼睛，接着抬脚准备一踹，接过最后脚落到了蓝忘机的手上。

　　“醒了？看样子你睡得很好，才一大早精神这么好，不像我辗转反侧睡不着。”

　　魏婴嗤道：“睡不着，就跑到我房间来了？”

　　蓝忘机的手顺着手里的脚往上，声音低沉道：“嗯，睡不着，便打算做个偷香窃玉的采花贼。”

　　魏婴按住他的手，冷道：“你倒是承认得爽快。”

　　蓝忘机将他的手推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道：“我还去找你皇兄了，请他同意我们的婚事。”

　　魏婴冷眼看着他，道：“你去威胁我皇兄了？”

　　蓝忘机道：“怎么可能，他是你兄长，我要威胁他你会给我好脸色？我又不傻，我去找他谈条件了，他说只要你同意他就没有意见。”

　　魏婴的脸色缓了缓，道：“他说什么条件？”

　　蓝忘机摇了摇头，道：“他没有提条件，我主动提的，帮他盯着江湖势力不要作乱，扰得朝廷不得安宁，他就说你同意他就没有意见。”

　　魏婴闻言便没有说话。

　　蓝忘机道：“关于子嗣，我也和他谈了，如果你想要孩子，要么他过继一个给我们，要么我从宗族过继一个。魏婴，你认真想想，和我一起其实不差的，对不对？”

　　蓝忘机见他不说话，道：“我去的时候，听见太监总管和你皇兄说起你的婚事，他很担心以后的新帝对你不尊敬，让你或者你的子嗣不得善终，所以他才对我的提议没有什么意见。蓝家在江湖是没有人敢不敬的，且身在江湖，虽然也有许多的是是非非，却没有皇室那样兄弟手足同室操戈相煎太急。若你喜欢孩子，我们就过继孩子，没事的时候可以游遍天下，你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你想看什么风景我们就一起去看。”

　　魏婴有些心动却更多的是迟疑，道：“我，和你，认识的时间不长，你……”

　　蓝忘机摇了摇头，道：“虽说有日久见人心只说，可也有‘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之说，端看你，看你的心。魏婴，你的心里，其实是有我的，对不对？否则上次在潭州，你不会意乱情迷任我抱了一次又一次。”

　　魏婴抬眸，回视着蓝忘机，蓝忘机见状，缓缓低下头，吻住他，魏婴伸手环住蓝忘机的脖子，仰起头有些微微喘息着。情不自禁的不止是他，蓝忘机也好不到哪里去，压抑着自己在魏婴耳畔低喘着，道：“似乎遇到了你，我才发现自己如此容易轻易被撩动，所有的自制在你面前都一败涂地。”

　　魏婴低哼了一声，道：“自己自制力差，不要怪到我身上，我可什么都没有干。”

　　蓝忘机抚着他的腰际，道：“你去打听打听，除了你还有谁说我自制力差。”

　　魏婴有些恼他这个时候还说这些有的没的，道：“怎么打听，像这样去别人床上打听么？”说完，抬起腿缠了一下蓝忘机的腰，随即又撤了开去。

　　蓝忘机一把拉起他坐起来，将他抱入自己的怀中，道：“你敢！”

　　魏婴一手拉了拉快散开的寝衣，一手抵着他的胸膛，道：“虽未尝试过，但是却非常期待试试。”

　　蓝忘机眯了眯眼，道：“那你也得还有力气才行！”

　　情之一事，若没有上心，便无所谓过去未来。上了心之后，便不免会想到过去的种种，虽然明知道过去已经过去了，但是却有些耿耿于怀，总想着若是能早点遇见就好了。

　　魏婴被蓝忘机抱在怀里的时候，总是想到江枫眠说过，蓝忘机是江湖第一美男子，有“泽世明珠”的美誉。这样的名声，还有那一点也不生涩的动作，魏婴便不免胡思乱想着——

　　蓝湛，以前有过别人吗？

　　他有如此亲近抱过别人吗？

　　有这么留恋着别人的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