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渊》小寺yoooo

7、第 7 章

　　这次白老头（白扬已经自作主张为人家取了绰号）布下的结界，让白扬一点准备都没有，发现时已经傍晚了。
　　白扬骂骂咧咧的装上酒和塑料袋准备走，却觉察出不对劲来。
　　雾气腾腾的，已然不是刚开始时的薄雾蒙蒙。
　　这其中有什么东西在动。
　　大家伙。
　　白扬把背包扣带在腰上扣好，折了根树枝，慢慢向前探。
　　走了大概五分钟，面门突然感到一股潮意，走到一片空地里，前面居然有一片看不见边的大水，不知是湖是海，白扬想起刚进景区时收到的介绍景区的小册子，里面并没有湖景。那么，结合实景来看，这也明显不是景区里的产物。周围已然古树参天，刚刚是因为天色已晚所以没有注意，这么一看，已经跟景区完全不沾边了。这绝对不是结界，白扬看自己的手表，时间是七点十五，应该不会差，那么，白老头就是做了个媒介，把她扔进了另一个世界。
　　正想着，就见远处大水处传来动静，尽管水面没有任何动静，但声音是从水底传来的，绝对不会错。
　　白扬一听，心一惊，这水不知有多深，听起来竟然如同深渊中的回响。
　　白扬握紧手中树枝，他妈的，出门急了，谁曾想出来旅个游能碰见这种怪事，家伙事也没带，现在赤手空拳，包里还有几个卤蛋两碗泡面一点牛肉干，怎么办，一会儿扔过去当诱饵？
　　白扬可以确信自己从没遇到过这种家伙，听着水下传来的隐隐声响，天色仿佛与水面融为一体，整个世界好像灰蒙蒙的还没开化，白扬背后冒了点汗，腿也有点软，突然想起夏启在走之前缠着关系比较好的上层，问问她这档子事究竟是怎么个事，上层隐隐提到湖中女妖，说具体的没人知道，这任务是从天上传来的。白扬想起来就昏头，这有上天有地府的，愣是一点具体信息没给，现在好了，她旷工游玩，遇到了！，这要折在这里了都没人给收尸。
　　湖中的动静终于传上来了，白扬的瞳孔也一点点缩紧。
　　水上出现了巨大的漩涡，几乎要卷到岸上来了，白扬找好一颗树当掩体，躲在树后继续观察，直到看见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水下猛的冲出来一条巨大的尾巴，银光闪闪，不知是鱼还是蛇，至少有几百尺，鳞片好像是嵌上去的银色宝石，每一片都极具美感，白扬看到上面都有繁复的花纹，花纹沟壑里充满闪亮的物质，很像钻石碾成的碎末。白扬愣神间尾巴又冲出一大截，白扬都快闪晕过去了，灰蒙蒙的天地间拥有着这么一条发光的尾巴，尾尖已经伸到了天间，白扬根本没机会看见全貌，更别提判断这是什么生物。愣神间只闻异香一扫，白扬一惊，然而已经被一条极其丝滑而韧性的东西裹住腰间，白扬大惊，急忙反身抽出，同时向离湖远的地方狂奔。背后感觉痒痒的，随即一阵剧痛，艹，那东西狠狠抽了一下自己。白扬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啃屎，急忙调整姿势发狂地奔跑，后面那根丝滑的东西好像逗她玩似的，不停地戳戳她的后背，白扬心头火起，但无奈自知不是对手，只能狂奔，一口牙都快咬碎了。紧接着头一凉，那东西顺着头顶滑向她的脸，白扬心也凉了，因为又来了一根滑滑的东西，死死地缠在她的腰间，正不费吹灰之力把她往湖的方向拉。而那根在她脸上徘徊的东西，正在她脖子上转悠，白扬再怕痒，这时候也笑不起来了。
　　耳膜一下子开始轰鸣，是无尽的水声，白扬被拖下水之前没来得及念水诀，生平第一次被水淹。原来是这种感觉，好像全世界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白扬睁着眼睛，背朝下空荡荡地看着越来越远的水面，水面上有一点点昏光，但也越来越黑了。
　　突然脸被拉向了另一边，是手指，比缠在腰上的东西还滑，白扬靠着水下昏暗的微光努力睁眼辨认身边究竟是什么妖怪。
　　但实在太暗了，眼睛也太刺痛了，她只隐隐约约看见一双暗色的眸子迷迷蒙蒙的看着她。
　　那是一双难以形容的眼睛，可能是因为水的原因，连眼睛的形状都被洇的湿润而模糊，像水墨画，能看见一丝丝纹理，然而更多却只能靠想象。
　　那延伸出的形状让白扬想起了天上云的纹理。
　　水中鱼流线般的身体。
　　抑或是树叶千片不同的脉络。
　　甚至海岸线，天地的交界处。
　　白扬的眼睛越来越痛，她不得不闭上眼，闭眼之前看见那双眸子离自己越来越近。
　　唇上接触到一片冰凉。比水还冰。
　　只是单纯地紧紧贴在一起，好像别无所求。
　　白扬放松下来，彻底晕了过去。
　　醒来后坐在长椅上，好像之前种种都是梦境。
　　她打开自己的包，里面有一壶酒和一个塑料袋。看看时间，才四点。
　　她赶了趟车回民宿，接着发现腰间有点缠绕过的红痕。
　　她用了一种特殊的纸，写：“并无发现。”接着掐指一捻，一簇幽蓝的火焰升起来，她烧了信纸，十二点半，有人敲门，她淡定地开门，果然看见一个怪笑的人”，“果真没有？”“我以列祖列宗起誓，一点没有。”怪笑的人侧侧身子飘了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刺骨的凉意，四处勘察，白扬微微低头，任他搜查。
　　怪笑的人不甘心地四处游荡，实在找不出什么了，瞪了一眼白扬，“如有隐瞒，难辞其咎!”
　　“列祖列宗都在此见证。”白扬又把头低了低。反正这些没谱的东西，她张口就来。
　　怪笑的人点点头，“再列一封详细书信为好，免得我交不了差。”白扬笑着答应，“是的，提醒的是。”一边捻指燃了一沓冥钱，“路上辛苦大人了。”怪笑的人虽嘴角弧度不变，但却莫名看出来表情有一丝缓和，“那我先告辞，你赶快列了交过来便是。”白扬赶快替怪笑人开了门，“是，大人路上小心。”
　　然后白扬便把自己这两天的游玩攻略仔仔细细的列了一遍，当然，都是以公务为由，例如“听闻天台山有狐精出没，我前去探查，发现此处虽有妖气，却还不成气候，所以在山中多追查了一会儿，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随人群游客一齐行动，路上看见有卖卤蛋者，担心其利用卤蛋下咒，来摄取食者精气，遂买之，问题是没有，只是口味欠佳，价格不合理，建议有关部门对此提出批评建议…”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