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渊》小寺yoooo

14、第 14 章

　　早上白扬腰酸背痛地起了床，在老头的无言注视下做了简单的早餐，老头大清早的倒是没吃糖，专心致志的剥鸡蛋，白扬在一边叠三明治，然后安安静静的将四方形的三明治切成三角形。这个过程十分治愈，以至于白扬都没感到身体上的酸痛了。
　　早上白扬的胃口一向不好，但老头的胃口挺好的。两人一个有起床气不想说话，一个专心干饭没功夫说话，倒分外的和谐。
　　今天一整天都是用来准备必需品的。白扬首先收拾了衣物洗漱用具之类，再开始清点野外用具，自从那一次过后，大家对于野外用具的储备有了质的飞跃，想起那时候在洞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只能拿压缩饼干煮面糊糊喝大家都心有余悸。所以后来的大案子里，只要涉及到野外工作大家都会自发准备好一切用具。
　　白扬收拾好野外用具后就快到中午了。因为得把老头算上，所以准备量比平时大。大家在群里清点着，原来都多备了一份，本来白扬寻思这样会不会带的太多了点，要不还是只留多出来的一份，减少负重，但夏启说还是带着，毕竟这次可能得进山，时间什么的都不确定，不怕多，就怕少。所以就一锤敲定都带上了。中午白扬领着老头下了小区周围的一家馆子，点了几个菜凑合吃了，准备睡个午觉后继续准备东西。老头也不吵不闹的，白扬说什么是什么，有时候他那一副乖巧的模样会让白扬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好像角色对换了似的。但其实只要老头不犯贱，平常时候都算得上是可爱。
　　下午白扬开始准备家伙事了，冥钱什么时候都是基本操作，从这时候开始就已经在拿一些逐渐离谱的东西了。首先是她自己的苗刀，飞机上肯定不让带，她就托下面的朋友帮忙运了一下，大概明天晚上能拿到。最不能少的就是香，白扬从柜子里抽出一小把好香来，老头耸了耸鼻子，点点头。白扬又从另一边抽出一把一般般的香来，老头皱了皱鼻子。白扬抓了几个铜钱，又拿出一根红绳，动作熟练地绑成一把小小的铜钱剑，又在剑身上抹了点墨。老头把埋在喜羊羊里的头转了过来，“朽木之墨”，老头眼里有点别的东西，但白扬忙着收拾，也没抬头看见，“昂”她回应了一下。
　　老头继续回头看自己的动画片。
　　这种墨很珍贵，白扬为了那座古怪的墓，才肯用一点点这种墨，平时都是单用铜钱剑，吓唬吓唬小鬼，必要情况也能消灭一些麻烦。这种墨，白扬只用过一次，在地府里。
　　准备的差不多，剩下一些零碎的东西还得采购一下，白扬留老头自己在家里看电视，自己出了趟门，去买点小东西。
　　去的是常去的那家寿衣店，店铺很小，只有一个婆婆，姓苏。这个婆婆以前是做巫婆的，在自己那边的小镇子上很有名，能做很多种法事，出了掉魂之类的事情可以放心找她，也会渡魂之类的，而且价格公道，基本上就只赚个基本生活的钱。攒了不少钱才来城市里开了个寿衣铺子。白扬知道她在地府那边已经积攒了很多阴德，苏婆婆说应该也就这几年了，结束了上面的工作就能下去报道了，下面的职位都已经办好手续了，基本上一结束就能立马接手新工作。
　　苏婆婆年纪大，经历的多，就算在市里都还有不少人慕名而来找她解决一些问题。如果她也像一些人一样高价办事的话，至少一生衣食无忧，财富自由。但苏婆婆一直勤勤恳恳地靠积蓄开着店，除了外出办事每天守在店里等着生意，由此才积累了足够的阴德。白扬还小的时候，刚入行，组织上调了个长辈带着她，那位长辈将苏婆婆介绍给了她，告诉她很多市面上买不着的东西都可以找苏婆婆买，有不懂得也可以问苏婆婆。一些基本的处理案件的技术都是长辈教的，那会儿白扬还和小尾巴一样成天跟着长辈，直到白扬自己开始独立处理案件，上头立刻把长辈调走了，白扬当晚想联系长辈，就发现电话空号了。白扬问过苏婆婆，但是苏婆婆也没有他的消息。白扬一直默默记在了心里。
　　当初白扬初出茅庐，虽然年纪尚小但做事也有模有样，再加上好学，经常往地下的书库里跑，书库的鬼差都混熟了。也就学了不少东西，有些东西虽然厉害，但无门无派，阴险毒辣，白扬遇见难缠的，罪重的，想都不想就狠狠出手，搞得人家魂飞魄散，不入轮回。当然能让她如此对待的也就只有害人性命的恶鬼了，但世事万物总有其宗法，这样做无疑是乱了规矩。再罪大恶极的人，也会有他应该去的归处，接受应有的惩罚。而阻断他们的归途之路，就是扰乱了秩序。
　　苏婆婆不知怎的，一眼就看出白扬身上的戾气，劝说白扬下手有量，不要做与规则无关的事。
　　白扬年岁越大，也就越懂事，听进去了。所以遇见恶鬼基本都是暴揍一顿再交给地府，再也没干过那么绝的事。
　　苏婆婆店里只卖寿衣，但白扬知道苏婆婆也会扎纸人。苏婆婆扎的纸人特别好用，这些年白扬用惯了她做的了，根本不想用其他人的。苏婆婆也只扎白扬的份，头天白扬给她打电话说好要多少，她扎好，然后去店里躺在自己的躺椅上等着白扬来取。苏婆婆原本坚持不肯要钱，说反正只有白扬来买纸人，也用不了多少，她自己就当做做手工，但白扬比她更坚持，还想每次都按寿衣的两倍价格来买，苏婆婆才只好用市场价卖给白扬。
　　“来啦”苏婆婆慢慢地晃悠在躺椅上，摇着大蒲扇:“放在桌子上了，也包好了”。
　　“好嘞”白扬一面将折好的纸人放进包里（白扬定做的纸人总是要最小号的）一面扫码付了款，付好后，又绕到苏婆婆面前，笑嘻嘻地将一提点心放在了苏婆婆面前的桌上，“楼下新开了家甜品店，他们家的桃酥特别好吃!”
　　苏婆婆最喜欢桃酥，这下子笑得眼睛成了弯弯的月牙，“谢谢扬子，最知道我老太婆的口味。”
　　白扬笑着给苏婆婆拆了精美的纸袋，还好桃酥还热着，热热的最香了。
　　苏婆婆知道白扬不喜甜食，也就没招呼她吃，自己捻起一块吃的津津有味，连连点头。
　　突然，苏婆婆朝白扬闻了闻，愣住了。
　　“家里来客人了？”苏婆婆眯起眼睛，摇了摇蒲扇。
　　白扬有些惊讶，婆婆怎么知道的？!
　　“啊……是，来客人了。”
　　苏婆婆笑了笑，“好啦，快回家吧，天都要黑了。”
　　白扬满头雾水地走了，待她出门后，苏婆婆嚼着一块桃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白扬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一开门，就见老头盘腿坐在沙发上，幽怨地看着她。
　　“呃……”白扬多少有点心虚，挠着头，“呢……这是给你买的桃酥，可甜可好吃了!”
　　“哼!又不是单我一个人有!你献什么殷勤？!”老头嘴上这么说着，可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把抢过白扬手上提着的桃酥。
　　白扬彻底震惊了。
　　老头提着桃酥盒子，傲娇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喂喂!你不吃晚饭了？!”
　　“你做好了再叫我!”
　　白扬头上刷下几道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