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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黄泉中来了五位使者 ...

  •   虽是这样说着,娄单却猛然倾身靠近了他好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只有一张手掌。

      傅霁淮那长而卷的眼睫轻轻抖动也没能逃过娄单的眼睛。

      “不过,好奇心肯定还是有的嘛。”

      话落,撤回了身子,耸耸肩,摆出一副很是无趣的表情:“既然出了事,为什么要硬扛着?之前你不认识我那自然没人能帮你,毕竟没人比我厉害,但现在我俩都这么熟了,出事第一瞬间想不到我也太令人寒心了吧,我的心好痛啊……”

      还煞有其事地捂了捂心脏,满脸写着痛心疾首,只是这演技有够糟糕的,颇显辣眼。

      “哦。”

      娄单眨眨眼:“就哦?”

      “嗯。”

      “啧啧啧,世风日下的这么没良心,没天理呀没天理。”

      “哼。”一旁的男人见着她这副模样低低哼了声,是下意识的轻笑,连自己都没意料到,以至于反应过来时起身就往屋里走,明晃晃地不想承认。

      娄单笑得猫腻,跟在后面打趣:“傅霁淮,你这落井下石的模样还挺有趣,少见。”

      前面的浅米色身影走得更快了。

      娄单又在原地笑了两声,旋即陡然收了笑容,在沙发上坐下。

      傅霁淮没在房间里待多久,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出来了,想来应该是已经整理好了态度。

      娄单自然地给他面前放上一碗炒饭,自己手里也端着一碗,坐在沙发下的地毯上。

      “既然出来了那就吃饭吧,也省得我去喊了,不过这样一看我们俩好像还挺有默契,以后也未尝没有机会合作。”

      这是碗品相不是很好看的炒饭,青菜应该是下锅有点早,稍微有点糊色,但不至于难以入目,最上面还盖着一块荷包蛋,似乎想来顿营养均衡的晚餐。

      见傅霁淮盯着茶几上的饭不放,也没有要端起来吃的意思,娄单倒也不急,反而在咽下嘴里的饭后清了清嗓子。

      说道:“虽然长得不是太好看,但也不算太黑暗,我觉着味道不错,您要不先尝尝?如果不行的话我也不是不能下楼帮你打包一份,毕竟病人最大,你……”

      傅霁淮摇了摇头,默默吃着饭,让这句没说完的话消失在空气中。

      “哎你小心点啊,我家里可就这两个碗,还是买一送一的,千万别摔碎了,你第一个月的薪水还没给我发,现在我没钱买碗。”

      晚饭之后,娄单抱着胳膊靠在厨房的门上,伸长了脖子唠叨嘱咐。

      而厨房中,正是低头洗碗的傅霁淮。

      原来,是他自告奋勇揽下了洗碗的工作,娄单对此默认为是傅霁淮白穿白住白吃之后非常不好意思,所以打算用劳动力来抵债。

      本已经做好了厨房里不待多时就会鸡飞狗跳的打算,却没料他洗了碗之后还将地上的垃圾清扫干净,菜板与锅都摆的非常整齐。

      出来时,两人刚好肩碰肩,娄单撤着步子往旁边一退,咧了咧嘴,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不错。”

      肖哥的电话在晚上差不多八点钟的时候来了,轻缓的铃声在这时显出急躁,也将电话主人的心情表露无遗。

      娄单不慌不忙地接通了。

      张口后的安慰语气却是让谁都无法想象到此时电话这头的她是满脸冷淡:“肖哥,傅霁淮没事,放心。”

      洞悉一切,说着恰到好处的言语。

      肖哥听后果然松了口气,连连说:“那就好那就好。”

      就听肖哥放心后继续说:“上午我就想打电话问问情况的,但又怕打扰到你们,思来想去之后还是不安心,娄单啊,傅少就先拜托给你了。”

      “肖哥,我明白了。”沉静回答,不见好奇追问。

      肖哥那边又开口:“那两个人不是我们安排的,打了也没事,已经处理好了,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不用担心会惹出麻烦。”

      “好的肖哥。”

      “傅少那边……”

      “一切安好。”

      这绝不是一个经纪人会对手下艺人所有的态度。

      太恭敬了。

      仿佛傅霁淮才是掌控者,而肖哥只是一位执行者,不能反抗,更不敢反抗。

      傅霁淮……

      娄单看着中间这扇将两人隔开的墙壁,嘴角小弧度地扬了扬。

      好在傅霁淮前日宣布了休整,否则这连着好几日的不见踪影粉丝们定是得炸开锅来。

      娄单无聊时浏览着网页,隔上那么几条就能再次看到傅霁淮的名字。

      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着,是娄单随便调的台,此时正在重播着早已不知播出过多少遍的电视剧,年代颇为久远,画质也并不清晰了,荧屏中的演员们早已不再年轻,活跃在演艺圈的更是少数,但被奉为经典的作品总是值得被人们拿出来反复品味的。

      娄单对此并不感兴趣,甚至对演员们只是脸熟。

      “想说什么。”说话的人是傅霁淮。

      他抬眼看向娄单,清清冷冷的眼眸中不存在好奇,似只是随口一问。

      娄单脱口而出:“你怪好看的。”

      等到落了音才发觉自己说的是哪句话。

      其实也不错。

      傅霁淮的确是好看的,哪怕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电视也是好看的,漆黑的眼眸中印出亮光,光洁脸上的纱布已经拆掉,露出还没完全痊愈的浅疤,却也仍然没有丝毫影响,只是好看的模样变得有了野性。

      “我自己长得也不赖。”

      “谢谢,你也好看。”

      自夸,与被夸同时从两人口中说出。

      娄单笑说:“多谢,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你可以点个菜,我做。”

      娄单不认为这是贿赂,认为这是奖励。

      算是奖励傅霁淮眼神非常好吧。

      傅霁淮思考数秒,认真说:“那麻烦你从楼下打包吧,什么都可以。”

      娄单:“……”

      眼神是不错,口味很垃圾。

      但秉着说话算话,决不食言的态度,娄单还是下了楼。

      ……

      短暂的休整过后傅霁淮再次投入工作模式,整个团队忙得不可开交,连小祥这个负责后勤的助理也不清闲。

      傅霁淮再也没有发生那日的状况,恢复了以往的状态,稳定到仿佛那日只是娄单的错觉。

      可肖哥日日紧绷地神经让娄单清楚事情处在怎样的情况下。

      专辑的后期制作正在赶进程,一次次都令傅霁淮不满,甚至还出现了最不该出现的文字差错,署错了名,标错了编曲。

      场地中的傅霁淮态度冷然,制作人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我们把工作完整的交到你们手上是给予了信任的,不是让你们白白糟蹋心血的,方案也是由我手中经过的,内容我看过,意思非常清晰。”

      “这是什么?”重重一声文件摔在桌面的声音,戴着工牌的娄单盯着眼前的制作方,“这样敷衍的垃圾下次不用交过来了,浪费时间。”

      肖哥刚从后台赶过来,恰好目睹了全部过程,被娄单这轻飘飘却又极具重量的一席话压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快速走上前来。

      “还在这愣着做什么?需要让我找人将你们请出去?”

      待人走后,肖哥走到娄单面前:“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找到对接团队,将不专业的全部pass掉,决不能让这样的意外出现第二次。”

      “是,我明白了。”

      所有人都出去了,唠叨不停的小祥也不在,娄单一下一下拨弄着文件,手指从上往下落在了其中一件上,掉过头递到傅霁淮面前。

      “我看过了,这是剩下的几个选择,各有优劣,肖哥暂时还没看过,你先过目,具体情况已经标注好了,之后的我来安排。”

      要说娄单有什么优点,那就是不靠谱之中带着认真吧,做任何事都是。

      最终定下的是另一家之前合作过的公司。

      娄单对此进行了了解,当时闹出了一点不愉快,不是什么大事,水准也过线了,合作过的再交接工作要更融洽。

      MV录制现场一切井然有序,娄单站在一群工作人员身后默默注视。

      此次专辑的主打歌是一种全新的风格,进行着巨大的突破,一改先前的曲风,清冷的编曲被温和风格所替换。

      傅霁淮那辨识度极高的微低嗓音与其融合竟也丝毫不显突兀,反而出乎意料的合适,将整首歌曲拔上了另一段层次。

      拍摄场地的布置不再同上一张专辑MV一样一片白色,这次其中选取了大片大片的暖黄,将整个场景框在了温暖的氛围里,像是阳光照射在大地每一个角落,使人心情舒畅。

      拍摄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经发行之后?

      想着想着,娄单竟然想走个后门,让傅霁淮给自己留上一本亲签,肯定很值钱。

      不过正在拍摄的傅霁淮明显不知道娄单心里的小九九。

      数个机位中,傅霁淮低头翻动着手中的书本,灯光自上而下洒在他的发丝、眉眼、指尖,照得那头墨色浅了些,更柔了。

      “卡,好了,过,下一场景。”

      娄单迅速上前接过衣物,几位化妆师拿着卸妆湿巾轻敷在他的眉上,忙碌也不慌乱。

      两场场景之间迅速切换,只见轮廓是一辆废弃货车,正摆在院外,车底早已被抽掉,只留下一节笨重的车厢,门开着,明显被改造为了小仓库。

      数位群众演员已经就位,一个两个手里端着盆盆罐罐往外走,走路间交头接耳地谈论些什么,说得好了哈哈大笑,说得不好听了拌上几句嘴。

      前面两个十来岁的孩子打打闹闹,之后干脆将手里的白桶扔下,往前追着跑了。

      摄影师手中的相机跟着一起往前快速滑动,另一机位贴近傅霁淮的眼睛,将那刚刚好弯了弯的眉眼收入其中。

      ……

      一天的录制结束了。

      工作人员放下手中的活后相互攀谈,听着话知道他们这几个团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有默契在,几个制作人商量着约饭,视线时不时朝傅霁淮这边投来,明显有意想邀他一起。

      给傅霁淮卸妆本是化妆师的工作,但他点了娄单的名。

      于是娄单只能任劳任怨地上前来从化妆师手中接过卸妆巾,稍微搭了点边,坐在高脚凳上。

      轻轻哼唱着,是傅霁淮去年那张专辑的主打曲。

      卸妆巾被拿下,傅霁淮睁开了闭着的眼。

      娄单正低头拿新的卸妆巾,见他睁眼看自己,问道:“我力道大了?”

      “继续。”那就不是了。

      娄单依言继续,话匣子也随即打开:“认真,不错,给你点个赞。”

      但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很想要点赞。

      娄单不打算继续自讨没趣,是傅霁淮接过话后才继续的。

      他是这样开口的:“谢谢,你也是。”

      娄单丝毫不懂谦虚为何物,接了下来:“我是挺认真的,有时候也不得不夸一下自己。”

      傅霁淮脸上那道浅伤已经看不见了,没留下任何疤痕,在化妆师高超技术的加持下让他整个人又亮了一个度,他的确太好看了。

      娄单的背影能从身后的化妆镜中看得清清楚楚,傅霁淮稳稳落在其上。

      几位制作人在这时果然是走上了前来,邀着傅霁淮一起吃饭,这也算是各种合作的默认流程之一。

      傅霁淮拒绝了。

      娄单自然地在其言语之后添加补注:“这边还有其他行程,刚好撞到了一块,实在不是太巧,等工作收尾之后我们来安排,也祝大家今天玩的开心,相信日后还会有合作机会。”

      这一开口,几人的视线便随着一起落在了娄单身上。

      哈哈笑着:“言重了,是我没把行程因素算进来,怪我怪我,那之后再约。”

      娄单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礼貌回应着。

      终于送走了几人,娄单护着戴着口罩及帽檐压得极低的傅霁淮进了停在路边的车内。

      肖哥已经等候多时了。

      拉开后座车门,两人都坐在后面。

      肖哥透过后视镜往后看,和娄单搭起了话:“娄单你家住哪里,我等会把你送回去。”

      娄单报了个地址,随后道:“刚好在反方向,不过也不用,肖哥你等会把我放在楼下就行,我到时候打个车,不麻烦了。”

      “哎呦喂你住那么远啊?我记得那一片好像都是老小区吧,交通不是太方便,有考虑过搬家吗。”

      娄单说:“在那里住了挺久了,和邻里相处的不错,所以一直也没想搬。”

      “那你这每天上班不都得起早赶路?通勤太长了,夏天倒还好,冬天是真磨人。”

      “是有点,之后再看看吧。”

      肖哥之后过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想起来我有个朋友在附近有套房子空着,人在国外好多年都没回来了,前段时间还说让我租出去添点烟火气,娄单你看要不要搬过来?”

      傅霁淮没有插口,正闭目养神,呼吸平缓,看样子是睡着了,但娄单偏偏就是可以确定他醒着,并且听到了这些谈话。

      娄单附和了两声,之后遗憾道:“我朋友现在跟我住一起,前天刚刚搬过来,现在住的小区离他工作地点比较近,他胆子比较小,不敢一个人住,但多谢肖哥了。”

      “哈哈客气了,那行吧。”肖哥又透过后视镜看了傅霁淮一眼。

      而就在这时,傅霁淮开口了:“先把她送回去。”

      肖哥:“是。”

      娄单:“不用了。”

      傅霁淮睁开眼,微皱着眉头彰显着他的不快:“先送她回去。”

      于是,在傅霁淮又一次重复之后,娄单不打算开口拒绝了,肖哥也在话音还没落下时就打了方向灯。

      道路两旁被路灯蒙上一层暗橙色的绿化在车辆行驶中以同样的速度飞快倒退。

      车辆在路灯昏暗的小区前停下,保安亭里的大爷被声音吵醒,探着头往外看,见人还在路边站着又踱步抱着胳膊睡了起来。

      娄单下车后站在门前说了一句:“那我先进去了。”

      在娄单往小区里走的同时,身后的车辆也重新踩了油门,温度零下的空气中汽车尾气凝出白烟,行驶离开。

      空荡荡的家中灯光在进门后被打开,并不存在新搬来的朋友,娄单快速洗漱后回了房间,开启静音的手机屏幕上滚动了上百条消息。

      一个只有五人的群里正在闲聊,娄单和另一个头像空白的人没有说话,这上百条消息都是其余三人发出的。

      其中有一条@了娄单,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个面。

      吹过冷风的指尖被温水冲洗过还是有些僵硬,关节紧绷,在屏幕上敲击:“现在。”

      加上回来的路程一个半小时左右,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可这人竟然还没睡觉,下一秒就来了回复。

      【OK,那约个地方吧,把他们几个都叫上,刚好可以把任务说清楚了。】

      回消息的这人ID很长,是一串句号,足足有十三个那么多。

      随后,下面如一的跟了三条来自不同人的回复。

      【好。】

      而这其中,竟然也有着白临清。

      随后,一条定位出现了。

      在这同一时刻,只简单交流过的几人同时出发,往定位去。

      娄单简单套了件毛衣,打开衣柜拿出洗干净挂好的羽绒服,套在身上,长度刚刚好达到脚踝,出门了。

      仿佛是有人在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似的,在刚刚踏出门框的一瞬间手机响起。

      是白临清打过来的。

      “我在你家楼下。”

      ……

      定位是一家酒吧,坐落在整条酒吧街的最里端,但仍然是热闹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丝毫没有因为稍稍偏僻而影响客流。

      而这无疑不是年轻人宣泄情绪的最好地方,一杯酒灌入腹中,白日里所有的烦心事仿佛全部消散得无影无踪。

      白临清将车子停在了正门前空着的车位上,娄单没等他,已经率先往里走了。

      穿着西服马甲,打着黑色领带的酒保当即迎了上来,问是几位客人,有没有预约,需不需要包厢。

      “7号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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