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交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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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番谷冬狮郎踏进中央四十六室时，饶是定力过人的他，也对那满地血腥恶心不已。
“队长……”尾随身后的乱菊瞪大双眼，尖瘦的下巴磕磕碰碰愣是合不上，“这是……”
日番谷不语，反倒大步向内走去，“松本，小心一点。”
对最近露琪亚行刑和蓝染之死有疑问的日番谷队长，这下渐渐向真相迈进了。
“队长，要知道真相，就不要忘记时刻仰望上方……”
乐舒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是自己发现雏森手里那封所谓蓝染遗书有问题的那会儿。
乱菊说那信本来是南空要交托给雏森的，而乱菊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帮人送信而已。
可恶的蓝染……若真是有遗书，怎么不是直接写给自己的恋人南空，而要如此转折地交给雏森。
再想想那晚雏森、吉良、市丸银和自己的战斗，怎么想怎么处处不合理，也让日番谷感到烦躁。
眼前一花，尚未来得及回神，身体已经自动反击，光亮耀眼的刀锋夹在两人之间，似在述说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吉良？”乱菊呆呆地看着被自己架着的男人，“你这是……”
日番谷突然咂嘴开跑，“松本，这里交给你了！！”
希望，自己的感应是错误的……
因为长期呆在黑暗的地方，刚刚睁开眼的时候，还为这室内的光线而困惑不已。
“醒来了吗？”有点笑意的关西腔嗓音，此刻却不合时地在耳边响起。
眨眨眼，我微转动脑袋，看到了几乎令我停止心跳和呼吸的画面。
“哟，千里，终于，醒过来了啊……”
脑袋上方的，毫无疑问，是暌违多年的银的脸孔，此刻的我，就躺在他温暖的怀抱中。
银怎么会在这里？平时来看我的人只有冬狮郎，那么银到底是……
银双眼眯得犹如一弯新月，嘴边那笑容却不似平日的吊儿郎当，反倒有一丝爱恋和……释然？
“傻瓜……”银有点无奈地笑着，双手缩紧，让我安稳地躺在他怀里，“怎么了？吓傻了？”
点点头，我似乎还在梦中吧，要不怎么能解释睡死前的伊鹤和睡醒后的银？
“小笨蛋，”银空出一边手，宠溺地笑着捏上我鼻子，“醒来咯……”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傻傻愣愣的，一点精神也没有，活脱就像是被吓到灵魂出窍的孩子。
然后，银低下头，在我唇上浅浅一吻。
“醒过来，就好，”银的声音沙哑，竟然有那么一点儿性感魅惑，“我好想你，千里。”
“喂喂，”非常破坏气氛的笑声响起，“银，别光顾着千里了。”
这个嗓音……我是认识的。
颤巍巍地扶着银的肩膀下地，我不意外地见到了蓝染队长。
是的，前些日子冬狮郎告诉我被自己的刀一刀贯心的蓝染队长，此刻居然在我面前谈笑风生。
“千里，要谢谢蓝染队长呢，”银轻轻地握着了我的手，“多亏了蓝染队长，你才从二番队出来了。”
蓝染队长和银都在笑着，不同的是，蓝染队长的笑容里透着一股悠然，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我张大了嘴巴，开开又合合，最后挤出了一句不相关的问题，“南空姐呢？”
“南空？”微歪头，蓝染队长恍若不解地看着我，“怎么问我？我不知道呢。”
他笑得是那么得温柔，总会轻易让无知的小女孩陷入如沐春风的感觉，我却是对这种笑容免疫了。
蓝染队长和南空姐是护廷十三队公认的模范恋人，恩恩爱爱相敬如宾从不拌嘴，羡煞旁人。
我却早就明白，蓝染队长这个人，可以笑眯眯地喂你吃糖，也可以冷着脸地撇下你不管。
“南空姐呢？”努力忽略室内给我的异样感，我不死心地追问，“她在哪里？”
南空姐并非无情之人，蓝染队长的死，肯定会给她很大的打击。
蓝染队长笑而不语，我却对向我们接近的灵压感到疑惑。
转角处，怯弱的雏森三席微微探头，在看到蓝染队长后双眼忽然发光，喜不自禁地飞奔过来。
“蓝染队长……”娇小的雏森顺势扑进蓝染队长的怀抱，揪着他衣服哭哭啼啼的，“太好了，吉良没有骗我，原来你真的没死……”
我眉头一皱：这件事情，和伊鹤又有何关？想上前一步，才发现银把我的手抓得紧紧。
“千里……”银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到恐惧，“你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
我垂首不语，在这里站久了，自然也就明白，那在空气中漂浮着若隐若现的血腥味意味着什么。
我无言地看着蓝染队长细声安慰在怀中哭泣的女孩，再看着他抽出了刀，一刀捅进了雏森的腹部。
雏森的双眼再次睁大——这次却是因为惊讶，“蓝染队长……为什么……”
“抱歉呢，雏森，”蓝染队长还在笑着，我却起了鸡皮疙瘩，“真的，对不起……”
蓝染队长微笑着缓缓把刀抽出，双眼失去焦点的雏森双手无力地松开衣服，软软倒下。
“蓝染……队长……”
那是雏森在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句话。
由始至终，我和银一直站在一边，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更谈不上阻止。
雏森这人其实很好的，就是被崇拜蒙蔽了双眼，看不清自己的未来和身边的真相。
“没有人告诉过你吧，雏森，”弯下腰，蓝染队长甚至用雏森的衣服抹干刀上的斑斑血迹，“憧憬，使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我只觉得天崩地裂头痛欲裂，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大地震，而事实上，我只是见证了一场惨绝人寰案件的帮凶。
银的手，依然如铁箍般紧紧地牵着我，好似在压制着我全身沸腾的血液和冲动。
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不是应该挣脱银的手，再大步走前去，宁愿以身挡剑，也要保护雏森不让她受伤吗？
难道阔别许久的温暖一旦在手，我就已经失去理智了吗？
双唇如濒死的鱼儿般不停开关，我却找不到我想说的词，也想不到我该说的话。
除了静静地站在一旁，我好像真的派不上用场。
紧随着着令人窒息的一室寂静的，是撕心裂肺的狂吼声。
“蓝染大罪人！！”昏暗的室内，出鞘的刀显得特别耀眼，“我要杀了你！！”
这个来人我也很熟悉，只是在这个当儿，我真的想不出我能够做什么。
蓝染队长的实力惊人，居然单凭一根手指就把冬狮郎马力全开的冲击给挡下来。
“哦～是日番谷队长呢……”蓝染队长，不，他已经不是队长了，“我该说，好久不见吗？”
冬狮郎咬牙，继续往刀上使力，大有想把蓝染的手指切下来的意思。
“噢……”此刻蓝染的笑容，你可以说不怀好意、谈笑自若、似笑非笑、笑里藏刀、笑傲风云、威慑十足，却不能如往常般说他是笑面佛。
手指一扳，冬狮郎为了避免刀被折断，只得险险向后退，堪堪把刀从蓝染手里拿开。
“怎么了，日番谷队长？”蓝染依然言笑晏晏，“你，怕了吗？”
冬狮郎却不回答蓝染的问题，一双绿眸在室内来回扫荡着，最终停留在我的那个方向。
顺带一提，银在冬狮郎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布下了结界，所以冬狮郎应该是看不到我，也发现不了我的灵压。
但是冬狮郎坚定的眼神，却始终不曾从我的位置上移开过。
我不知道蓝染打着怎样的算盘，我也是很自私的人，我只希望我所珍惜的人不会受伤害。
所以银拉着我的时候，说实话我稍稍松了口气。
因为银一直在我身边，接下来的事情他都没有插手，而我也不想他插手。
为什么，要把自己也牵涉进这场蓝染的游戏呢，银？
虽大约知道银应该是为了我而和蓝染达成了某种协议，既然现在我站在这里，那么协议应该是已经完成了。
我却只能把银的手抓得更紧，以防他突然改变主意要帮蓝染。
所幸直到冬狮郎为了雏森而暴走卍解为止，银都没有出手的打算。
冬狮郎的双眸里，渐渐涌上了极度的愤怒、伤心和绝望——那是我最不爱见的情绪。
若不是蓝染轻松破了他的卍解，而且还要下重手伤冬狮郎，我想我是不会跑出去的。
待回过神来，我已经放开了银的手，而怀里的则是受伤的冬狮郎，鲜艳的血液还沿着前襟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在光滑的地板上开出了一朵朵血花。
“银，”蓝染语气里有着稍稍不满，“怎么让她跑了？”
“抱歉呢，蓝染队长，”银笑得很无奈地摆摆双手，“我，似乎被人甩了呢。”
我让冬狮郎睡在我怀上，听着他渐渐弱下去的呼吸，我心里焦急不已。
“呐，冬狮郎，”我连说话都带着哭腔了，“呐，你醒醒，别吓我。”
蓝染似乎吃定我会出来抢救冬狮郎，是以下手都比平时重了数分，亮晃晃的刀直接招呼上冬狮郎的左肺。
我对医疗认识不深，尤其是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我居然只知道，再不帮冬狮郎止血，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不对，冬狮郎可是被贯穿了左肺，失血过多前会因为呼吸不能而窒息死亡吧。
冬狮郎已经闭上了双眼，往日那双光彩照人的冰绿眸不在，让我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有谁能过来告诉我，这只不过是一场恶梦？
我宁愿安静地呆在蛆虫巢穴里，也不想看见冬狮郎浑身浴血地躺在我怀里，身体的体温渐渐降低，呼吸和脉搏也随着时间逐渐减缓。
呐，冬狮郎，你不是很喜欢吃萝卜烧煎鸡蛋么？
我答应你，以后我们一起去吃吧。
反正，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你说是不是，冬狮郎？
抱歉啊，以前我常笑着说你矮，说你是小孩子。
可是以后，我都不会这么说了。
所以，睁开双眼吧，冬狮郎。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交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