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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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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终于被水淋透了，特里斯透过他乱糟糟的头发看向曲九天。
“你呢？”
曲九天愣了一下，他盯着对方那头贴在他身上的乱发，怎么都移不开眼，心里难过的要命，特别想给他梳开：“曲九天。”
“曲九天？九天？真是奇怪的名字。”特里斯嘟囔着。
曲九天终是忍不了，他拿来一把按摩梳扔给特里斯：“赶快把你那头发梳梳。”
特里斯看着手里圆形长柄，上面长着一根根圆刺。
“这是什么？”
特里斯在海里头发一直都很柔顺，有时头发卡进一些小的贝壳、海星导致头发打了结，也会有其他动物在他睡觉时帮他打理，所以他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梳子，你没见过类似的？”
“没有，怎么用？”
曲九天在放着不管，还是帮他梳通中挣扎了一下，最终抵不过，拿过了特里斯手里的按摩梳。
“我只帮你梳这一次，记住怎么梳了，下次自己来。”
“你不会做什么吧？”
特里斯看着曲九天拿着梳子像刚刚拿匕首一样，觉得他不像是要干好事，他现在依旧饿得慌，使不上力，他的那片海域进入了冬季，不少鱼群都巡游到了别的海域，刚刚那条鱼是他一个星期里吃的最好的一顿。
“…就是给你梳个头，不做什么。”曲九天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朝浴缸指了指，“挪进去，还有把你爪子收好，梳疼了也给我忍着。”
特里斯满眼透着不相信，但是他现在打也打不过，只能听话地撑着双臂挪进了浴缸。
曲九天从屋外找来一个小马扎，放在浴缸旁：“头伸出来。”
那头乱糟糟的墨绿色头发伸到了曲九天的面前，顿时一股发酵的鱼腥味夹杂着苦咸味扑面而来，曲九天几欲作呕，冲出屋外，带上口罩，做足了心理建设，又坐了回去。
按摩梳的齿子划过特里斯的头皮，舒爽地特里斯直眯眼，只是梳子没往下走多少就卡住了，曲九天攥着那一把头发用力往下扯，顿时卫生间里哀嚎不断。
最终，曲九天拿梳子梳了三遍才将特里斯的头发梳通，期间特里斯的哀嚎声响彻整个房间，曲九天都怕他将楼外的丧尸引过来，找来毛巾直接塞住了嘴，又敲打了两下，才算作罢。
曲九天用足了家里的洗洁精，将特里斯头发上的鱼腥味洗掉，又给他打了两遍洗发水，梳了两边，那头墨绿色的长发现在不仅顺滑无比，而且芳香扑鼻。
头发服帖了，特里斯的脸也终于露了出来，曲九天以为他会是精致款的，毕竟幻想世界里都这么说。
虽然特里斯眼窝深遂，五官立体，眼瞳呈墨绿色，更是有着一头墨绿色的长发，但却有着一张特别端正正气的脸，配上他紧致又不算过分健硕的身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我是正派，我是好人的意思。
“好香啊。”特里斯抓起自己的头发，凑在鼻子上闻了又闻，“你刚刚用了什么？”
“洗发水。”曲九天边说着边晃了晃手里超市里买的超大瓶海洋味洗发水：用了不少。
特里斯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觉得他爱上了洗发水：“可以给我吗？”
“不可以”曲九天收好洗发水，转身准备出去。
“小气。”
“我们世界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你乱用。”
“你们世界？”特里斯双手搭在浴缸边，好奇地问，“是什么样的，我为什么会被冲到这来？”
“你旁边就是窗户，自己往下看。”曲九天不好解释他是怎么过来的，如果告诉他是因为开了个门，因为他的一个心思被冲过来的，曲九天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甩着尾巴跳起来。
“你是怪物吗？你们这的人类明明长得都很丑，为什么就你这么漂亮。”特里斯转身搭在窗台上向下看。
这栋楼正好邻着街，一墙之外便是大马路，现在正是中午又是个晴天，马路上隐约能看见几个身影在缓慢地移动。
特里斯的眼神很好，他能看见街上那几个人衣衫褴褛，脸色一个个灰败很，嘴里流着浑浊的液体，特里斯觉得这比他在深海里见到的那条丑斑还要难看。
曲九天向他大致解释了现在的情况，特里斯表示：他想回家。
回是回不去了，曲九天接下来的几天开门都很正常。
特里斯经过几天的相处，似是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虽然有时会被曲九天敲着棍子威胁，但他也开始无法无天。
只要看见曲九天从卫生间门口路过，就要跟他唠叨回家的事情，一口一个本大爷，分享怀念着他的海洋生活。
这倒是让曲九天摸清楚了特里斯的来历，特里斯的世界听起来像个魔幻世界，人人都有特定的魔法属性，而人鱼作为大海的孩子，有很好的水系魔法，特里斯在讲到自己的魔法时很是洋洋得意的骄傲了一番。
特里斯虽然老是吵着想回家，但是他非常享受呆在浴缸里的生活，曲九天世界的东西让他感到新奇，并被一切所吸引，不仅有人送饭吃，还有稀奇的小板子看，有很多不同的人住在里面，他知道那叫平板。
曲九天是有点理亏的，毕竟特里斯是因为他的原因才留在这的，对于特里斯住在他家浴缸里，吃他做的饭的事，他也就没说什么，虽然那时候门是特里斯关的。
曲九天有研究他的异能是怎么回事，空间依旧安安稳稳的还在，并且有变大的样子，那道门他猜测不是他的空间异能产生了变异，就是出现了异常的空间扭曲。
曲九天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门把手，他确定他站在卧室的门外，肯定家里的房门都是向里开的，这扇突然向外开的房门很不合常理。
曲九天看着门的另一边茂密的丛林，郁郁葱葱的大树，听着耳边传来的鸟叫声和奇怪的动物叫声，他“嗙”地把门关上：异能好像变异了。
从那天起，曲九天将家里的房门都拆了，堆放在客房里，他不想在家里好好开个门就不知道到哪里了。在特里斯强烈地抗议中，他留下了卫生间的门，只是要求不能关门，并用小马扎抵在了门口。
特里斯在浴缸住的很惬意，虽然空间小了点，但是有人给他饭吃，还有香香的洗发水，还有平板可以看，他很喜欢里面各式各样的衣服，他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他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颇为骄傲。
他现在也不想着刀曲九天了，除了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未知，他觉得这里挺好。
回到现在，曲九天不明白他的头发是怎么在一晚上搞成这样的，但他不想管，因为特里斯会得寸进尺。
“把你的头发收拾收拾。”扔下话，曲九天转身去厨房吃早餐。
“家里的吃的不够了，我要出去搜物资。”曲九天抄着手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特里斯正在跟自己的头发战斗。
“那你去啊。”
“也不知道是谁，肚子大的能乘象，吃了一顿又一顿。”曲九天从衣服内测掏出一把匕首，拿在手里转着，冷冷的光划过特里斯的脸庞。
“本大爷不就是吃的有点多嘛！”特里斯抖了抖，但是他不想怂，愣是理直气壮地大声说。
“好理直气壮啊，既然这样，你是想吃清蒸鱼尾还是红烧鱼尾。”曲九天又从身后拿出一把菜刀，两把刀相互摩擦，声音让人抓心挠肺。
家里备的物资本够曲九天一个人再吃一个多月的，但现在半月不到，就已经基本见底了。
“你，你有事好商量，你想怎样。”特里斯在狭小的浴缸里努力缩了缩。
“你只能是一条尾巴？”
曲九天问过特里斯这个问题，上次他支支吾吾地没回答，但曲九天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应该…”
“想好了，”曲九天擦着手里的两把刀，刀身的反光明晃晃地闪过特里斯的脸，“再说。”
特里斯跟着抖了抖，那把菜刀银闪闪的，虽然没试过威力，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特里斯觉得该认怂时就认怂。
“…也不是…理论上…应该是可以变成双腿的。”
“理论上？”
“以前听族里长辈说过人鱼是可以变出双腿，还有人鱼上岸的。”
“那你……”
“我？我没试过，我也没试过上岸。”
“……我不勉强你，但是如果你的作用只是能呆在浴缸里吃喝拉撒，那我也不会一直供着你。”
“别啊，你也看到过我控水很厉害的，肯定能帮上忙的。”
说到控水这件事曲九天就额头青筋直跳。
那天去给他送饭，刚走到门口，就见到门缝里开始不停地往外流水，打开门，浴缸里的水已经漫出来了，卫生间的顶上一个巨大的水球悬在空中，正在逐渐变得更大。
“你在做什么！”
“我来的时候明明有很多海水涌过来，我本来还想用海水束缚你，但是海水莫名其妙的都不见了，我很好奇，想再试试。”
“……那是地漏！”曲九天颇有些咬牙切齿地指了指藏在马桶后面的地漏，“你也不用聚个水球来试，赶快放下！”
“哦”
“！别”
说放下就放下，特里斯一松手，巨大的水球就落在了地上，顿时水球四散开来，曲九天来不及阻止，又被水冲了一遍，饭也全部泡了汤。曲九天那一天都没给特里斯吃饭。
“我现在还不缺水。”曲九天收起手里的两把刀转身就走，“明天我就出去找物资。”
当天晚上，特里斯在浴缸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现在觉得这个浴缸真的好小，他整条鱼蜷在浴缸底，心里不停地想：双腿快出来，双腿快出来……要不然就没饭吃了。
“曲九天！曲九天！出来了！本大爷的腿出来了！”
曲九天躺在床上，眉头紧皱，在特里斯一声又一声的呼叫中，恨恨地抄起床头的棒球棍，气势汹汹地来到卫生间门口。
“你看！你看！”特里斯依旧坐在浴缸里，他兴奋地指着他不听使唤的两条腿，笑地两排尖牙直露。
“麻烦，你腿出来了也请等我睡醒了再告诉我，我不缺你这两条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