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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第 17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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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无法提起。
所以他要怎么解释呢?从哪解释?
撒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圆,隐瞒一件事,就要跟着藏一千个秘密。
至于现在有再多想说出口的话,真到了嘴边,也只剩下一句干巴巴的求饶。
“我做不到的,玄都,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你举起魔杖,我做不到。”痛苦的眼泪在斯内普的眼眶里面打转,但是怎么都不肯死心落下。
“做不到?”玄都嗤笑了一声:“有什么你做不到的呢?食死徒,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
“我没有想过他会选择哈利·波特!如果……如果……”如果他知道伏地魔会选择玄都绝对不能接受的人,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来转圜这一切。
“如果……”玄都又嗤笑了一声,她头上的白发再次增加。
白色的头发从发旋开始,像是开放的倒立的白色凤凰花一样,一缕一缕,一指一指的散开。给本就艳丽的脸添上了一些些决绝的颜色。
“这件事的本质,跟哈利没有关系,我不是为了哈利来杀你的,西弗。”
斯内普一愣,他有些不明白。
如果不是为了哈利,玄都纵然恨他选择了食死徒,但是那么多年的情分,她为什么又要来杀他,甚至都不愿意在等下去了呢?
“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我跟你是异类。西弗,可是我现在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了。”
斯内普依然不能完全理解玄都的意思。
事实上,玄都自己也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听到斯内普出卖了预言,她会这么绝望。
绝望到甚至抱着杀了对方,然后自杀,一了百了的心思来找斯内普。
就连许下过的,要将性命拿来保护哈利的许诺,都能抛诸脑后。
头上的白发,就是已生死志的证明。
斯内普无视了那些活生生的生命,不在乎同为人类,同为巫师的孩子的生命。
他漠视生命。
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这么做呢?
还是说,那么温暖又珍贵的东西,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他们……可能永远不是同类了。
她爱着的,爱着她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食死徒,跟杀死奥伯的,杀死罗伯特的,是一伙人。
是她有着血海深仇的人。
玄都脑子里很乱,她现在一心只想看斯内普举起魔杖,然后割断她最后的那一点点被爱的妄想。这样她就可以说服自己让对方去死了。
“不!”斯内普依然没有抽出魔杖,只是一味的哀求:“别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玄都。”
那些无法说出口的解释,就像是摆在快渴死的骆驼面前最后一口带着剧毒的水,无比诱人却无法去吞下。
他此刻甚至不知道到底是就这么死在玄都手下更痛苦,还是说出秘密,两个人都去伏地魔面前走一趟更痛苦。
玄都看着斯内普迟迟不肯抽出魔杖,忽然笑了:“可是做错事的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如果你不肯选择跟我挣个输赢,那也好,我成全你。”
玄都把魔杖翻转了一圈,杖尖对准了自己,强行抽出斯内普背着的手,扣开他的指尖,在对方的哀求里面,把魔杖塞到了他的掌心:“或许我应该让你杀了我,然后拿着‘猎巫人’的人头去建立你属于食死徒的功勋,这样更好。”
松手,退开,好给对方一个施展咒语的空间。
斯内普力气挣不过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金色的魔杖到了手里,然后他像是手被烫伤了一样,立刻松开了魔杖,手掌颤抖,盯着玄都,一动不敢动。
玄都叹了口气,躬身去捡魔杖:“何必呢?食死徒,和普通人,你总要做好一边的啊。”
“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玄都恍若未闻。
“你给我时间,我会把你想要的带给你的。”
玄都没有抬头。
“不要相信小矮星,他是黑魔王的爪牙。当时偷听到预言的不止我一个人,他也在!”
眼前黑色的袍子簌的一声,消失不见。
玄都低着头,没有去看。半晌才抬起头来,脸上无血无泪,只剩下难过。
不是痛苦,只是难过。头发的变白停在了半白半红的区间上,不在变白,也不会再变红了。
玄都微微侧眼去看自己的头发。
凤凰生白发,则死期不远。
斯内普真应该杀了她,这样他们两个之中总能成全一个。
玄都又站了半天,最后低声的骂了一句:“懦夫。”
也不知道是再说斯内普,还是在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