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爱上了小玉》又岸

4、代价

　　电梯门缓缓打开，他与她打了个照面。
　　“师哥？”四目相对，她下意识出声。没想到他来得这样快，她一开始选择不乘电梯就是担心碰到什么棘手的人物，这会儿刚把人送到停尸房，正准备去找她师哥拖延时间，就在电梯门口碰上了。
　　“人在哪里。”男人一身冷厉，扫过她惊讶的神色，直接越过她。
　　“师哥……”她有些心慌，挡在他面前，伸手试图拦住他。
　　他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本该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做错了事情然后在他的目光下低头服软的小姑娘，这一次却昂着头僵持着不肯向他妥协，他看着她，冷漠开口：“去搜，把人找出来送上去。”
　　一直跟着的几个研究员应一声小跑着去了。
　　“师哥！”她着急跺脚，看着他，眼睛里含着乞求，见他板着脸，又伸手去拽他的衣袖。
　　他却甩开她的手，又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电梯里，摁下4层。
　　察觉到男人发火了，她有些惴惴，悄悄抬眼觑着对方神色，一时两厢安静。
　　四楼的一个实验室里，男人将她拽进去，“呆在这里好好反省，今后不准再踏出实验室一步。”
　　她抵着门，不让他关上，也不说话，抿着唇，绷着一张小脸，拿一双大眼睛瞅着他。
　　男人没有再试图强行关上门，收回了手，没什么感情地注视着她，“是什么让你只是见一面就决定帮他？”
　　见女人沉默，男人继续道：“MWS溶剂，我让你三天之内研制出来，直到今天凌晨你还在捧着它，但就在刚刚，你为了救一个死人，把它泼得一滴不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着的塑料袋，拎在她面前，里面正是那个装实验试剂的玻璃试管，此刻它空荡荡的。
　　“不是的，师哥。”她低下头，轻轻的开口，几缕粉红色的长发顺着脸颊滑落，“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死了，他还活着。”
　　“进了这里，活着还是死了，有什么区别。”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有的，师哥你，就一直在尽力让我活着，”她抬起头，想要展露一个微笑，眼泪却掉了下来，“可是我，还是做了傻事，我没法自由的活着，但是我想他是，我不想他的一生就这样了，至少不应该。”
　　男人皱起眉头，看着这个泪流满面的女孩，他不能理解这种情感，甚至对女孩为什么流泪而感到困惑，眼泪这种物质不过是人类不必要的副产品，而情感对他来说，比一个失败的实验更让人费解。不过有一点，是他可以肯定的，他握起女孩的手，抹去她的眼泪，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声音却下意识地放轻了：“虽然我不明白你怎么哭了，我向来不会去做让你哭泣的事情，但是，如如，在你和他之间，师哥只能选择一个人，而那个人只会是你。”
　　两厢沉默，男人转身欲待离开，女人在身后拉住他，“可不可以不是他，换一个人？如果是试验品的话，那么多人，不一定非得是他啊，善良干净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得……”女人止住了话，愣住了，是啊，善良干净的人那么多，不是他，一定还有下一个。
　　“你以前不这样的。”男人看着她，语气严肃了起来，“这次是师哥的错，我担心你在实验室闷坏，给你安排了个乐子，却没想到闯出这样的祸，你今后只许静心呆在实验室里。”
　　“……”
　　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反对，男人顿了顿，感觉师妹今天有些奇怪，想着要不晚些把手上这个实验的数据给师妹送来，好让她别再花费精力到这种不相干的事物身上，男人打定主意，关上了门，叫来两个人看守。
　　门在眼前关上，男人已经离去，女人好像失掉浑身的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她知道，她没有办法救出那个人给他自由了，她何尝不是……只会选择她的师哥，可是，那样澄澈干净的目光，也许，再也无法见到了。手掌撑在门上慢慢攥紧，指甲扎进肉里，心脏窒息一样的疼痛，好像那个无助又绝望再度被关进去的那个人是她自己。而事实上，她与他又有什么分别，在这里面的哪一天，不是被痛苦和绝望包裹。
　　只有实验，实验……她挣扎着站起来，冲到实验台上，入目是玻璃试管里混合反应着的液体，一霎泪如泉涌。

　　十二楼，推开门，男人走了进去，一身黑色西装，习惯性地戴着口罩，不过已经换了一个新的。
　　办公桌上的那个男人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人关好了？”男人毫不在意的口吻，好似对陈家小公子的去留并不关心，只不过是在例行询问。
　　“嗯。”他走到屋子中央立住。在右侧的沙发上，坐着一只棕红色的猫，那猫翡翠色的瞳仁盯着这个出现的男人，毛蓬蓬的大尾巴盘着四只爪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着，眯了几次眼睛，才又卧下，耸立着一双耳朵，尾巴安静的贴着沙发。
　　“你的那个师妹，该好好管管了，可差点坏了我的大事。”男人放下了手上的文件，意味不明地看向他。
　　“师妹顽劣，我已经罚她禁足思过，不过杨总大可放心，实验室的人还不至于分不清轻重。”他一脸冷漠地回道。言下之意即是实验室里都是他的人，那孩子绝无跑出去的可能。
　　那个男人显然听了出来，呵呵一笑：“莫总说笑了，我对你的实验室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这两天L洲那边催zs药品催得紧，我这不是不知如何交代嘛，所以这不，刚好传你来问问，也顺道问一问小师妹。”男人说得热络，脸上却不见笑意，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他。
　　“师妹人微言轻，担不起杨总记挂，那些药品，既然需要可派人来取。”他对上那道目光，声音无波无澜。
　　“哦？莫总这爽快的态度倒让杨某有些受宠若惊。”男人这才勾起一点微笑。
　　他顿了一顿，“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莫总且慢，”男人咧嘴一笑，拿起一叠文件示意他走近，“MWS实验听说已经完成了？正巧，这是新下发的指令，相关的试剂和药物已经送去了实验室，至于新的试验品，我看那陈家小公子正合适。”
　　他接过那叠文件迅速翻了翻，目光滑过那些合约和作用，不出意料地在一长串的药品名单里，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难以获取被管制了的药品名，文件的最后，是几份数据，他想起，从那孩子被关进来起他就被要求收集的东西，果然那孩子一进来就被盯上了。他翻看着文件，想了一想，犹豫似的开口：“若是实验失败死了……”
　　“早已立了碑死了的人，再死一次也不奇怪，何况他这条命也算是我们救回来的，能为组织作出贡献，他该感激。”男人阴测测地笑起来，目光里滑过贪婪与狠辣，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他静默一瞬，有几分欲言又止，却还是拉上门离开了。
　　身后，房间里的那个男人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面上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