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之映雪剑》时间米虫

7、神秘女子1

　　第二日文轲却没按时起床。大夫说是文轲年纪小，几番周折给累着了，先休息两日再看情况。

　　卧房中，文轲隐隐约约感觉有人走动，窃窃私语声不时传来，害得他睡不实。他想将人赶走却醒不来，好像浑身被禁锢一般。
　　过了一会，屋内安静了，一只微凉的手贴着他面，有人哄道：“睡吧……”

　　快到中午，文轲终于醒来，一睁眼便看到门上扒着个女子，长发锦衣，相当瘦削，好像在从门缝向屋外看。
　　对门屋里有人说话，听声音应该是文雪澜和筱禾。文轲也蹬上鞋向门口走去。
　　两人一起听了会，文轲问：“他们在吵架吗？”
　　女子道：“应该是……”
　　文轲听不清，便问女子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女子脸贴着门缝道：“我也听不清，他们二人身上有金光，面容也看不清，更听不清说了什么……”
　　文轲奇怪：“金光？什么样的金光？”
　　“就是一种光芒，罩在身子周围……”女子解释。
　　“我怎么看不到？”文轲回想了一下，自己确实从未见过文雪澜和筱禾身上有金光。
　　“因为你是……”女子顿了顿，转头道：“你看得见我？”
　　眼前女子妆容精致，面庞清秀，文轲仰头与她对视，仿佛在说：能看到。
　　女子表情生动起来，她微张着嘴老半天，不知想说什么。

　　这时，屋门被推开，筱禾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文轲，抬头扫了扫屋内，又看了眼身后的文雪澜，回过头道：“阿承，你在同谁说话？”
　　文轲也回头，女子却不见了，他解释道：“筱禾哥哥，雪澜哥哥。刚刚一个姐姐在我屋里，我与她说话呢。”
　　筱禾与文雪澜面色都不是很好，仔细询问一番外貌衣着后，神情愈加沉重。
　　文轲又回到床上躺下，想起还未给文雪澜请安，便道：“雪澜哥哥，我昨日没有给你请安，本来想今日一早去的，也没去成……”
　　文雪澜扯了扯嘴角，眉头却依然紧皱，他生硬道：“不用给我请安，你先养好身体最重要。”
　　筱禾在床边坐下，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巧儿姑娘已经去厨房煎药了，应该马上就回来。”
　　文轲道：“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渴睡。”
　　筱禾点点头，压低声音：“阿承，那女子还同你说了什么吗？”
　　文轲想了想，道：“没什么了……嗯，我想起来了，那位姐姐说雪澜哥哥和筱禾哥哥身上有金光，她看不见也听不清……”
　　文雪澜与筱禾具是沉默了。良久，筱禾才叮嘱道：“阿承，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好吗？”
　　文轲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认识那位姐姐吗？”
　　筱禾看了文雪澜一眼，道：“不认识，但她与我们非常不同，下次千万不可再冒然与她搭话，阿承可以答应筱禾哥哥吗？”
　　文轲点头，“我答应筱禾哥哥，”复又转头看了看文雪澜道，“还有雪澜哥哥。”
　　文雪澜皱着眉呼气道：“谢谢。”

　　两副药下去，文轲便好起来了。他之前谢绝了与文雪澜一同读书的请求，这日又来到众弟子一同读书的大学堂。
　　最开心的当属文轲的学搭子阿律。文轲来前，阿律一直落单，听闻文轲要去少庄主那边陪读，还失落了好几日，没想到这日文轲又来了。
　　两人脑袋昵在一处，两张课桌都可合为一张。
　　“我当你不回来学堂了。”阿律脸上挂着笑，低声道。
　　文轲将课本摊开在桌上，眼睛藏着笑意，正色道：“夫子前些天布置的手工还没做，我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完成呀……”
　　“可是，在少庄主那边读书的话，你就能跟筱禾，木槿，鸿杉他们早日熟络，他们都是日后肱骨……”阿律道。
　　文轲却道：“阿律也是日后肱骨呀，再说了，夫子第一日就说了，不可半途而废。”
　　阿律羞赧地低下头道：“我可不行……”
　　文轲道：“夫子说了，五年后通过考核，再三年就能进入内院了，你行的。”
　　阿律却摇摇头道：“算术和文法太难了，我之前没读过书……”
　　文轲道：“咱们一起学算术和文法，我可会打算盘了。”

　　文轲与阿律一起留堂，晚上才回到住处。他没回屋，而是直奔文雪澜的屋子。
　　文雪澜点着灯，仍在读书，见文轲在门口便招他进屋。
　　“雪澜哥哥，听筱禾哥哥说你有很多藏书，能不能借我朋友看看？”
　　“朋友？”文雪澜见文轲还背上还背着一大摞书，示意他坐。
　　文轲在文雪澜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点头道：“是阿律。”
　　“大学堂的同窗？”文雪澜问。
　　“对，只有通过考核才能进入内院，但是阿律不相信自己……”文轲解释。
　　文雪澜淡淡道：“大学堂有近百人，每年只有不到二十人可通过考核，大部分人淘汰是常事。”
　　文轲道：“阿律他不一样……”
　　“就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文雪澜问。
　　文轲想了想，道：“阿律他心里认为自己不行，我很难过。”
　　“什么意思？”文雪澜微微皱眉。
　　文轲想了很久，解释道：“除了家境贫寒，阿律没有什么地方不如别人，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处处不如别人，我知道不是这样，却没法说服他。看着他这样，我总是很难过。”
　　“你同情他？”文雪澜问。
　　文轲道：“我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文雪澜沉默了一会，才问：“因为阿律，你才留在大学堂？”
　　文轲点了点头，答：“……而且听闻木槿鸿杉师兄都非常聪颖，我还是得先在大学堂从基础学起……”
　　文雪澜略微点头，道：“东阁楼里的书我已多年不看了，你随意借阅即可。”
　　“谢谢雪澜哥哥！”文轲喜笑颜开。
　　文雪澜又问：“回来这么晚，用晚膳了吗？”
　　文轲道：“用过了，巧儿送了食盒给我。”
　　“喝药了吗？”文雪澜又问。
　　文轲点头道：“喝过了。感觉已大好了。”
　　文雪澜点点头，复又道：“你在此处居住，有何不适都可告知于我，尤其夜里睡不好的话……”

　　这晚，文轲就迫不及待上了东阁楼，提着油灯一个书架一个书架地找过去。奈何光线太暗，文轲看得眼晕。
　　休息的片刻，不知哪里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是首儿时常听的歌曲。文轲循着声音找去，最终停在东侧窗前。
　　文轲听了一会，费了点力气，推开了窗户。
　　歌声戛然而止，文轲垫脚望去，正对上对面小楼的一扇窗，窗扉半掩，似有亮光。
　　文轲静静等了一会，对面却没了声音。只余屋外树叶一阵沙沙作响。
　　文轲眨眨眼，合上了半扇窗。对面窗户后果然探出半张脸，与文轲对了个正好，是个女子。
　　那女子极轻地惊呼一声，立刻躲回窗后。
　　文轲将刚关上的窗户打开，那女子果然不再上当，等了许久也未再露面。
　　文轲只好关窗作罢，刚要关窗，便听到那女子似乎在窗后说话。文轲停下动作，侧耳去听。
　　那女子声音不算年轻，很轻地道：“上阁楼，你不能带油灯……”
　　文轲站在原地，刚想发问，便听那边继续道：“怕火，他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