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枪》一只阿娈

36、骗子

　　第二天中午午休时陈年把李幼渔带到了之前的多媒体教室，教室里除了他们两人还有汪一南等人，都是她曾见过但是没说上话的人。
　　她站在门口有些犹豫，陈年越过她关上了身后的那扇门，窗帘都是拉着的，整个教室成了个密闭空间。
　　汪一南的表情看上去毫无血色，甚至是恐惧的。
　　陈年手插着口袋，懒洋洋的，浑身透着股劲，说不上的劲，李幼渔直觉他要搞出点什么事。
　　果然，他站到几个人面前，抬着下巴指了指，“道歉啊。”
　　李幼渔站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那语气，绝对称不上和善。
　　有个女孩被吓得发出一声哽咽，腿一弯，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紧接着又跪下两个。
　　她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年，陈年握着她的胳膊把她推到人面前，“哑巴了？”
　　那女孩边哭边说：“对不起，李幼渔，是我把你的政治书扔了，现在也找不到了，我把我的给你吧，对不起，我错了。”
　　另外几个人也开始认错，李幼渔听的真切，之前自己受过的委屈一一和眼前的人对上了号，原来桌子里的垃圾是她扔的，莫名其妙的谣言是她传的，而把她反锁在多媒体教室的，是汪一南。
　　地上跪着的三个言语中透露出他们所做的事都有汪一南的参与。
　　汪一南直挺挺的站着，漂亮的眼睛牢牢盯住陈年。
　　她咬着唇，“为了她，你这样对我？ ”神色戚戚，好像一直以来受委屈的人是她。
　　李幼渔站在一侧，看着汪一南望着陈年的表情，好看的女孩露出这样忧伤的神情，任谁看了都要心软。
　　但陈年并不买账，他轻轻斜靠在李幼渔身后的桌上，微微垂着头，“她是我女朋友。”抬眼看向汪一南的眼神冰冷。
　　“那我呢？”汪一南上前一步，眼泪顺着脸颊掉落。
　　陈年皱着眉，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问题，然后明白了一瞬，“之前吻你，是因为我以为你是李幼渔。”
　　被提到的李幼渔睁大了眼睛，记起来他指的是酒吧那次。
　　汪一南不相信，大声反驳：“撒谎！我跟她一点也不像！”
　　“因为你坐了她的位置，我一直以为旁边坐着的是李幼渔，而不是你。”陈年一点也不想和汪一南解释这件事情，他觉得她很烦人。
　　“和李幼渔道歉，不然今天就把你关在这。”陈年的姿势变成了倚靠在李幼渔身侧，保护的姿态。
　　汪一南捏着拳头，紧紧闭着嘴巴，眼中的怨恨不甘毫不遮掩。
　　一旁跪着的几个瘫坐在地上发着抖，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汪一南，他们认为只要汪一南认错道个歉，这件事情就能结束了。
　　但汪一南偏不肯，她怎么可能同意？
　　陈年轻轻叹了口气，拉住了李幼渔的手，“走吧。”
　　门外有人接应，是一直和陈年玩的几个男生，李幼渔认出有上次替她开门的那个。
　　“把门锁了，不到放学别给他们开门。”陈年吩咐他们，然后拉着她往班级走，李幼渔反复回头看着多媒体教室紧闭着的门和门口把守的男生。
　　她捏了捏陈年的手：“真的要这样吗？”
　　陈年更用力的握紧她：“如果不是我，那被关里面的就是你。”李幼渔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再仔细想想的话，她也是因为他才会遭受这些。
　　但这事情本来就是不能追究对错根源的。
　　下午放学后李幼渔跟着陈年一起去体育馆，苏秉谦给了陈年一盒糖，他一边含着糖一边靠坐在桌子上等李幼渔收拾。
　　放学的人走的都很快，教室里转眼就没了人，李幼渔把陈年借给她的政治书放回了他桌上，拍了拍鼓鼓的书包，“好啦。”
　　陈年直起身，一只手还插在校服口袋里，用舌尖顶着嘴里的糖，单手控制住她的后脑勺，用一个吻送了她一颗糖。
　　是薄荷味的，有些辣。
　　李幼渔捂着嘴，差点把糖囫囵吞下。
　　两个人一边往体育馆走一边说悄悄话，无非是李幼渔嘟囔着让陈年下次不要在教室里胡来，让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陈年嗯嗯啊啊的点头，神色淡淡的，明显不当回事。
　　两个人走的很近，几乎肩膀蹭着肩膀，陈年又刻意靠近她，是亲密无间的姿势。
　　体育馆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路上也会遇到同样去训练的男生，李幼渔看见了中午多媒体教室门口看守的男生，他迎面向两人走来。
　　“陈年，事情办妥了。”男生嬉皮笑脸的，手里还拿着个篮球。
　　陈年点点头，“谢了，兄弟。”
　　“小意思，就当玩了。”男生无所谓的摆摆手，拍着篮球走远了。
　　李幼渔有些心虚，觉得自己做了坏事。或许他们并不只是被关了一下午那么简单，也许那些男生对他们做了别的事。
　　不然为什么那些人看着陈年的表情要如此害怕。
　　她想问陈年，但又觉得陈年会不开心，他似乎并不喜欢她对他所做的事情有过多干涉。
　　李幼渔知道陈年的自尊心，他喜欢掌控事情，喜欢李幼渔什么都听他的。
　　等到了体育馆，陈年径直去换运动服，李幼渔坐到休息区，旁边有几个女孩子在聊天，看到李幼渔来后都禁了声。
　　李幼渔不在意的坐到一边。
　　另一边有几个女孩在打排球，其中一个女孩停下来往旁边休息区喝水，余光瞥见了坐着的李幼渔。
　　她放下水杯往李幼渔的方向走。
　　女孩直接坐在李幼渔旁边的空位上，侧着身子看她，“你是陈年现在的女朋友？”
　　声音不大不小，很熟稔的语气。李幼渔收起手机，慢慢转头与女孩对视。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身材高挑，即使是坐着，也能看出比例修长。
　　李幼渔没有着急回答，只是观察她。
　　女孩笑了一下，“我是陆之桃的朋友。”
　　完全陌生的姓名，李幼渔露出疑惑的神色。
　　“他没和你说吗？”女孩反而有些吃惊的模样，“我以为你知道。”她轻声说，用手肘支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这个动作使得她看起来很悠闲自在。
　　“之桃前不久还和我问过他呢。”她自言自语了一句，眼神看着地面，似乎在回忆。
　　李幼渔敏感的意识到她说的应该是陈年，陆之桃又是谁呢？
　　女孩伸了个懒腰，发出舒服的叹息，“也不过如此嘛，亏得之桃还觉得对不起他。”
　　“你说的陆之桃，是陈年的朋友吗？”李幼渔问。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神情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李幼渔抿了抿嘴，察觉到了女孩的轻视，便扭过头不再看她。但女孩并不罢休，凑近了说：“听人说，陈年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有把柄在你这？”
　　这话李幼渔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以为女孩跟其他人一样，是故意来捉弄她，看她笑话的。
　　“喂，你是不是生气了啊？”女孩讲这话的语气像是朋友间在闹变扭。
　　李幼渔抿着唇，眼睛瞧着男生换衣间，很快陈年就出来了，他手里拿着羽毛球拍，正和一个男生说笑。
　　他的身形挺拔，穿着运动服的样子充满了朝气，他瞥眼，看向李幼渔，眼睛里还留着笑意，在看到女孩的瞬间变换。
　　女孩和李幼渔一起看着陈年向她们走来。
　　“什么事？”陈年是看着女孩说的。李幼渔敏感的意识到陈年确实是认识这个女孩。
　　他用眼神示意李幼渔站起来。
　　女孩伸长了腿，“没什么啊，打个招呼。”
　　李幼渔不得不跨过女孩的腿，陈年伸手扶住李幼渔的胳膊，女孩的表情也不再似笑非笑。她故意抬高腿，轻轻绊了一下李幼渔。
　　陈年皱着眉，把李幼渔拉到身后挡住。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碍于一些李幼渔不知道的原因没有说。
　　女孩看着被保护着的李幼渔，心里满是对陆之桃的不平，那本该是陆之桃的位置。
　　见两个人想走，女孩站起身，冲陈年的背影喊：“陈年，你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