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永远的第二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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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冽没有丝毫的顾虑，直接去了思过崖，那里是整个宗门最冷最孤僻的一处高崖，周围一片荒凉，连一点花草都没有，只有些在烈风中艰难生长的怪异枝丫。
犯了错的弟子都要到这个地方来反省，在严寒孤寂中反省自己的错误。
向绯倒是没有直接被发配过去，他的亲传师父，星罗剑宗的现任掌门柳如风先把他拎到了自己处理事务的厅堂里，他见了自己的二徒弟就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这孩子从小到大没有一回让人省过心，他要是能有白冽一半听话……算了。
柳如风叹气，他在主位坐下，瞧着立在原地的向绯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没什么。”向绯舔舔嘴唇，“就是想切磋。”
柳如风觉得这个小子真的是欠打，他的性子太过张扬，要是白冽真的能帮忙磋磨一下他的心性倒也是件好事，但他不能这么说，不然向绯肯定又要不满。
“你爹娘宠着你，那是在你们向家，在宗门还摆着一副世家子弟的样子像什么话。”柳如风数落道，“罚你去思过崖，并不是要有意为难你，而是你也该有所收敛了，心高气傲不是什么好事，时日久了，你这样的性子很容易滋生心魔，影响修行。”
“多谢师尊提点。”向绯有点感动，其实原主的家人对他可谓是宠的没边，原主和《承天》的男主叶翎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之所以能一路作成反派，就是因为他瞧不起男主的出身，还有他很会拉拢人心那一套。
在正向的主角和读者们眼里，他就是仗势欺人，惹人厌恶的纨绔，出了事情也会有家族替他摆平，而忍辱负重多年的叶翎就负责为那些被向绯欺负的人找回公道。
其实白冽和向绯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人……至少在没朋友这一点上是的。
向绯又想到白冽，顿时对在思过崖和白冽的二人世界环节还有一点小小的期待。
柳如风本来还想着怎么安抚二徒弟让他不要闹事，没想到向绯竟然乖乖地表示自己愿意去思过崖反省，柳如风用一种很了解自家崽子的眼神审视着向绯：“你又要做什么坏事？”
“没有。”向绯站直了身子，好让自己的辩解看起来可信度高一点。
最后向绯草草地擦了一把自己帅脸上的血迹就高高兴兴地往思过崖去了，虽然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但柳如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向绯走在路上，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上去真的非常不好惹，周围的弟子都等他过去了才敢小声议论，生怕遭到他的报复，他们可不像大师兄一样敢和二师兄动手。
但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是，向绯老老实实地往思过崖去了，没有给任何人找麻烦，只是一贯地对他们视而不见。
沈玲儿自认与向绯关系有所改善——至少比其他同门更亲近，她抱着相当淳朴的善意想去关心一下向绯，但被身边的师姐拉住了，只好看着向绯消失在视野里。
向绯被管事的长老丢到了思过崖底部那片光秃秃的石崖下去，虽说景色单调，但石崖棱角分明，仿若天外飞仙刀劈斧刻般，嶙峋的怪松枝丫扭曲，在风雪中都被盖上了一层柔和的雪被，如此景色，作为一个城市里长大的富二代来说，向绯没有真正见到过。
他探头探脑地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在雪中打坐，几乎和黑石白雪融为一体的白冽，白冽在这里也还在修炼——他的观念当中修炼自然是头等大事，至于是否在受罚，倒也无所谓了。
向绯的胸口还有点疼，像是吃辣椒的时候呛了一下那种感觉，不过也不是难以忍受，他抬脚走过去，蹲在白冽旁边仔细观察，白冽闭着眼睛，连眼睫上都是雪花，向绯凑过去看，也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戳就把白冽戳个真气逆乱走火入魔。
向绯看得出神，也没觉得他们两个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几乎脸贴着脸，向绯试图在白冽脸上寻找点斑痕或者瑕疵，在长久的盯视中，未果。
白冽的呼吸很浅很轻，但正是这一点浅浅的呼吸才让人知道他还活着，而不是冰雕的美人，虚假的木偶。
向绯蹲在白冽面前，和白冽不同，他的呼吸温热悠长，火灵根身上暖也不怕冷，肥兔子早就在向绯胸口睡着了，这样一个移动的热源存在感实在是太强，强到白冽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
白冽的眼睛漆黑水润，并无什么情绪，他只是睁开眼，一字未发，向绯倒是被他看得十分心虚，干咳一声，拉远了距离。
“师弟。”
白冽的声音很平稳，他睁眼说话的时候整个人才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白冽停顿了一会儿，不知该不该提起向绯灵力紊乱道心不稳这件事，他不知道若是又惹恼了向绯该如何是好。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是错，但他知道向绯不高兴了，至于为什么不高兴他是搞不清楚的。
“怎么了？”
向绯嗓子有点哑，嘟囔了一声，也学着白冽盘腿打坐，他含含糊糊地应了，白冽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虽然只是向绯觉得尴尬。
毕竟回过神来之后向绯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奇怪，他们挨得实在太近了，于是向绯就带着些许的心虚。
“你的境界……”白冽还是问了，“元婴不稳，可找师父瞧过了？”
“不是什么大事。”向绯深知原主心浮气躁，火灵根的脾气一般都不太好，更何况原主本来就是个被惯坏了的，“是我心急。”
心急。
白冽不理解为什么向绯会心急，他印象中的向绯从来都是嚣张跋扈，有什么是值得他去追赶的吗？
他难得恍惚了一下，平静到没什么意义的过去的记忆翻涌上来，那时他还是少年，成为首席大弟子的那一天，众人都在祝贺，他的亲传小师弟就在台下，微微仰起头看他，精致的小脸上面无表情，蜜色琉璃般的狐狸眼微微眯起。
他们的目光有过短暂地交汇，只是一瞬，然后师父欣慰地拍了他的肩膀，他便低头恭敬道谢，之后师弟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有什么值得追赶的吗？向绯已是平辈当中的佼佼者，是别人望尘莫及的天才，但好像除了他的嚣张跋扈之外，别人很少会注意他。
他在追赶我。
白冽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永远的第二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