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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王轩之的悲伤 ...

  •   于是落棋荣华与司棋二人便在出云棋斋的客居暂住下来。落棋荣华很敏感,略加思索便发现云寒的一些招数与司棋相似,有些甚至凌驾于上,但又万变不离其宗。云寒很忙,不能常来客居,落棋不服气之余便拉了司棋日日操练,大过棋瘾。

      闲暇时,落棋也要天棋使教自己一些人间界的常识与礼仪,然后每逢云寒来到就在他面前摆弄一番,有些动作太过生疏,做起来显得有些呆呆的,往往惹得司、云二人忍俊不禁,大肆嘲笑。

      同样住在出云棋斋另一处的青国棋使王轩之也常来串门子,见了面就纹枰对战,厮杀一番。几回下来,落棋荣华很快就熟悉了人间界通用的棋风与棋路,每每总杀得王轩之叫苦不迭,大叹“后生可畏”,并暗下决心:回去青国定要好好“修炼”一番,来年再杀回来“重振雄风”。

      这日用过早膳,闲来无事,王轩之又来客居找落棋荣华。应声开门的是司棋,见是青国棋使来了,便笑着迎他入内。

      王轩之再次感叹这兄弟二人的迤逦容颜,自己在青国可从没见过这么美的,莫非是泠国人杰地灵,不光出绝代高手,还出绝世美人?

      入得内屋,见天之夭的主人正对着棋枰蹙眉思考,便笑道:
      “是什么难题难住了我们的棋林高手?”上前一看,见是一个残局,可不正是昨日与云寒对弈之局吗?

      落棋荣华见是王轩之,很高兴地起身行了一礼(现学现用的典型!),拉他入座:
      “王大哥来了,快来看这个——”到底是知道了非亲非故的直称“轩之”是极度失礼的,如今已改口叫“王大哥”了。

      王轩之见他指着棋盘一处,是个较为复杂的大官子,当日云寒占先手,此处官子收得无可指摘。但彼时其已占上风,故所用的是常用的手段,而略显敷衍了。

      “我这儿有更好的方法,只是还未试过不知是否行得通,王大哥帮我看看——”落棋说着在盘上摆将起来。

      当时云、落二人的对弈,王轩之也在场——事实上,除了落棋与云寒初次对局他不在外,后来的数次对战他都蹭在一旁观战——反正是非正式的,谁还清场子呢——目睹了落棋荣华的进步:若说刚开始两局天之夭的主人还略处下风的话,后几次已是扳平局势而能和云寒平分胜局了。这让年轻的青国棋使非常地惊讶。同是站在国手顶端的他知道,云寒的实力便说是天下第一人也不为过。多年来除非云寒刻意相让,否则能凭实力赢他一局的绝对是凤毛麟角,而落棋荣华明明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汗~落棋容貌误人不浅!),竟然有和云寒分庭抗礼的实力!不知哪一位名师能教出这样的学生啊……(王轩之打死也不相信落棋所说的“他是无师自通”之语,作者也没有办法……^o^b)他怎么就没遇上呢?王轩之暗地里艳羡不已。

      看着一个精妙的手筋渐渐显形,王轩之不禁额手称叹:真是天纵其才啊!正因为有这种人的存在,也不枉自己在棋之一道中浸淫多年无怨无悔了。

      王轩之突然有些伤感。

      自己也曾被人称作天才,多年来在同僚中叱咤风云,横扫棋坛而无敌手。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天,优胜劣汰,更新换代这是纹枰对战千百年不变的定律。站在顶端这个位置究竟能呆多久?自己在这条道路上又能走多远呢……

      王轩使劲儿摇了摇头,多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从来就不是悲观的人,对于现实也不会做无谓的抗拒或挣扎。反正,无论时代怎么变,棋坛的风云怎么变,只要自己多年来所坚持的信念还没变,只要自己还热爱围棋这一点不变,那么他王轩之就始终是那个乐观向上,积极进取的弈者王轩之。

      和落棋荣华讨论至午时,将所有的可能都试了一遍,再一次肯定落棋的方法的有效性和实用性。两人的肚子都因为用脑过度而饿得咕咕直叫,落棋荣华当即邀请王轩之留下一道用午膳。

      彼时下人们也在司棋的指挥下将午膳布置妥当。落棋荣华一看,全是自己平日里爱吃的,高兴地三步并作两步蹦到桌边,霸占了最佳位置,拿起筷子先塞了一口清蒸鲈鱼,为口中滑腻的肉质和鲜美的味道而着迷,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半晌睁开,见司棋好笑并宠溺地看着自己,另一边王轩之却是白了他一眼,顿时想起自己看到美食,早将几日里所学的餐桌礼仪忘了一干二净。

      实在太没规矩了!

      落棋荣华不由微微红了脸,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开始按部就班起来。

      司棋“扑哧”一笑,说道:
      “得,得,你也别显摆了,横竖再无礼的样子人家王公子也见过,早见怪不怪了。好好吃你的吧!”

      “那可不行,我还要在人间……京城呆好些日子呢,况这礼仪也是我自己要学的,再说殿试结束后,国主不是要留所有及第的举子吃饭——那个叫做翰林宴什么的吗,若不会个一招半式的,岂不丢脸丢到皇上面前去了?”

      “有道理,有道理!”王轩之在一边抚掌大笑起来。

      司棋苦笑着摇头:“殿试还没比呢,你倒是胸有成竹了。”

      “那当然。”落棋荣华微微得意,见两人还呆在原地,又说“司棋,王大哥,还愣着干什么?快来这儿坐,菜要凉了!”

      “来了来了。”两人笑着入座,陪单纯的小孩用起午膳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王轩之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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