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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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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醉酒没几日礼部便公布了放榜消息,吴钩收拾好行囊进京去看榜。魏夜阑整日舞刀弄剑,关山住军营也只是略知此事,倒是赵阿嬷整日翘首以盼等待消息。
 出榜的日子过了三四日也未见吴钩的消息和金花帖子上门,魏夜阑心中也渐有不安。
 “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魏夜阑见那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将剑一收,听见他紧接着又喊“二公子他在东都被人打了。”
 “如何被打了?”魏夜阑十分的诧异。
 “小的不知啊,外面来个人只说了二公子被打的挺严重的,还带回来了这个。”小厮连忙将手中之物呈给她,她伸手接过,那玉莹润剔透夹杂晕染了翠绿,正面雕刻着繁复的莲花,正是吴钩形影不离的玉佩。
 “莫要和他人提及此事,你去吧。”
 “那人还在门口等着,说是奉逸王之意,护送小姐入京。”
 魏夜阑心中更加不安,摆摆手,转头入别院去和赵阿嬷谈及自己要去东都,隐去了吴钩被打之事。赵阿嬷在后宅几十载,侍从三代,见过不少场面,何尝看不出魏夜阑尚有隐瞒。
 “非去不可吗?嬷嬷年纪大了,怕等不到你回来哪天就没了。”
 “如何这样说,嬷嬷身体尚佳,应是长命百岁才对,你还得看见将来我的小娃娃长大呢!”
 赵阿嬷眼角的皱纹加深,衬得更加慈祥,但还是苦口婆心的劝她。
 “你一人在外,我不放心啊。当初你母亲舍了命才有了你,你若有什么差池,我下去也无颜见她了。”
 “前几年,凉北关我也去了,这东都怎去不得。”
 “边关多是流浪的平民百姓,吃饭已成问题,如何还多有心思害人。况且你身手不错,灵敏矫捷,防身也不是问题。但若进了东都,人心难测啊!”赵阿嬷长叹了一口气。“就怕百密一疏,也因此丧命。”
 魏夜阑抱着她的胳膊,靠在她肩侧,将那玉佩给她看“嬷嬷,你放心吧!有二哥护我你还不放心,你看这是二哥的玉佩,定是在东都有了一番作为,才请人过来护送我,让我去东都玩耍。”
 魏夜阑见她脸色依旧不虞“不如你随我一起去吧。”
 “罢了,你去吧,我年老体弱不好远行。”她暂且只当是吴钩在东都有一番作为,要接夜阑去玩几天。
 魏夜阑浅收拾一番,赵阿嬷拿出了一个玉坠子系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掖到衣服里“如若真的遇到危险,将它拿出来,会有人帮你。”
 赵阿嬷将她送出门。见来人面上有颗痣,朝她颔首,虽然相貌平平但衣裳的面料确实上等人家的护卫所有。
 赵阿嬷心中稍安,目送魏夜阑远去。仆人牵来匹马,魏夜阑一脚登上马镫,策马扬鞭,殊不知这一去便再也不复返了。
 待走出一段距离,魏夜阑才问道“魏吴钩现在在何处?”
 “禀魏小姐,现魏公子在逸王殿下府上救治,属下奉命护送魏小姐入京。”
 “有劳。”
 魏夜阑进京到逸王府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了,人困马乏,一下马踩到地的真实感袭来,不免脚步有些虚浮。
 “殿下,魏姑娘来了。”郭旭拱手行礼。李逸舟闻声抬眸,眸光略过郭旭,望向后面跟着的那个女子,眼见她身着一身月白翻领胡服,腰上系有颇有些年头的蹀躞带,侧挂一佩剑,干净利落也跟着郭旭拱手行礼。
 魏夜阑直望进李逸舟眼中,心中全然只是吴钩的死活“殿下,我二哥......”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郭旭,带着她去。”
 郭旭俯首应诺。
 待魏夜阑见到那床上的人飞快上前趴在他旁边,只见他鼻青脸肿,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唇色干裂苍白,眼睛紧闭。
 她不敢碰他,轻唤:“吴钩,吴钩?”
 吴钩听见声睫毛微动,仿佛看见了魏夜阑的那张风尘仆仆、发丝凌乱的脸。他动了动唇,虚弱的吐出几个字“你好丑。”
 魏夜阑以为他还在开玩笑,凉凉道:“汝头伤致汝眼盲,想必又失智。”
 吴钩紧闭眼睛。
 “你怎么了?是哪里疼了?谁打的你我帮你去打他……”
 “我落榜了。”吴钩微弱的出声,眼睛仍旧闭着。
 “没事,落榜就落榜了,咱们明年再考一次。”魏夜阑听到这话愣了愣,连忙安慰他。
 吴钩似是梦魇,嘴里一直在叨唠“我落榜了。”
 “去死!”
 魏夜阑心中一震,谁去死?
 他,还是那些打他的人?
 魏夜阑也不禁有些愤懑,本来是光风无霁的人,受了什么就成了这副模样。她转身走到外间看见在一侧站立的侍女,“姑娘,他伤况怎么样了。”
 “回姑娘,魏公子头上和身上的都是外伤,修养便好,并无大碍……”“她看了眼内间声音压低下去,“只不过平时多有发热或是梦魇,不太清醒,而且右手受伤严重,伤及筋脉,怕是无法恢复从前。”
 “不能写字了?”
 “大概是的。前些日子逸王病重,为了给殿下调理身体,宫里的太医便留宿在府上,正好给魏公子诊治,说话是不会错的。”
 是了,太医医术高明,如何会错。吴钩也有可能已经得知,都说字如其人,字也是文臣的衣服,丑衣,怕是要让人看低一等。
 “你还知道什么?”
 “奴婢不知了。”那侍女回道。
 “好,多谢姑娘。”
 “姑娘客气,这是奴婢应该的。”
 门口等着的已然不是郭旭,是个年迈的老人,见她失魂落魄的出来,用尖细的声音介绍自己“魏姑娘,咱家姓张,您可叫我张总管。殿下吩咐我在此等候您。”
 “麻烦张总管带路。”
 魏夜阑跟着他走,暗暗记住旁边的景致与脚下的路径。待到了那间屋子,暗自打量才发现刚才与逸王见面的正是他的书房。
 众所周知,逸王是个病秧子。但是魏夜阑看来清瘦却不显羸弱,浑身的气度流露出清隽矜贵、霁风朗月,如美玉一般温润而泽。
 魏夜阑见礼,李逸舟赐座。
 魏夜阑开门见山:“殿下,我二哥何故被打?又何故在您府上?”
 “前几日我病好了之后,入宫参拜,出来恰好见到魏公子被打得奄奄一息,所以就将他带回来了。”
 那就是不知什么原因。
 “您知道是什么人打的吗?”
 “礼部。”
 “礼部?礼部更应秉承礼法啊!”魏夜阑感到诧异。
 “或许还有镇刑司的人。”他看着她淡淡的说道:“官场利益错综,官官相护本就是常事,魏公子确实是渊清玉絜,见不得这些。”
 魏夜阑听出来,这话里也在提点她。她心中有疑,若不是那韦元范假传意思蒙骗吴钩,要不就是京内有人攀污动了手脚。
 李逸舟看着她“你不妨在这住下,好照顾你二哥。”见她又要推拒,开口道“你可知这府邸原是你魏府老宅?我搬进来也没有大动,你不妨这几日也多看看。”
 魏夜阑一怔,抿唇思索了一下回道“那近几日就劳烦殿下了。”
 李逸舟痒意上来,抵住唇止不住的开始咳嗽,申个手势。张总管会意,带着她去安置下来,她住的房间就在吴钩的隔壁。
 张管家手里抱着拂尘,对魏夜阑嘱咐:“姑娘莫要去东边那个院子,府上还住着胡太妃,冲撞了可就不好了。”
 “我懂得,张管家放心。”
 “这个叫翠月,那个叫红月”他指着两个圆脸丫鬟“就在这里照顾姑娘了,你有什么事吩咐她们就可。”
 他侧头吩咐“别看了,没看见姑娘累着吗?去烧热水,侍候沐浴洗尘。”
 两人应诺退下。
 张管家也笑模样的退下,留魏夜阑打量着室内。到底是钟鸣鼎食之家,低调却又奢华,紫檀木雕成床,上有绸缎云丝棉被,外放云母屏风……魏家从前世代簪缨,也不知有没有这么富贵……
 “姑娘,水放好了,请随我来。”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