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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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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并未回府,寻着一酒楼进去。跑堂的是个及有眼力见的,一见着人就赶忙过来请人去单间并招呼人过来斟酒。吴钩唤他把酒撤下上茶,不一会那茶端了上来,吴钩拿起茶壶斟了两杯,水雾向上翻涌,氤氲了他的眼眸,伸手将一杯放到魏夜阑面前。魏夜阑看着他先开口“他有什么问题。”好一会儿他回道“他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是你有很大的问题。”
 魏夜阑低下眼盯着茶盏里悠悠的飘着的茶叶。吴钩近几年很少回幽州,所以他一回来就带着自己到处玩。兴许是子行千里,不报忧的心态,他从未在她面前抱怨过外面的事情,她也明白自己一时不察将家里的习惯带到了陌生人面前是一大错。
 “你自己说说。”
 “一则我在他面前夸赞马匹言语有失,二则不应该开口请求去看那马匹。”魏夜阑轻啜了一口茶,苦涩的滋味在舌尖上蔓延开来。
 吴钩似是欣慰地笑了笑“孺子可教。”
 “谁是孺子,不要把那些老学究的样子带到我面前。”魏夜阑轻声反对。
 吴钩继续说道“他是外邦人。你在他面前夸赞他国的马让我们开疆扩土践踏他们土地,这传入任何战败人耳朵里都不会舒服,但凡他是个有心人说不定就会记恨你。再者这路途遥远,谁知道哪一环节就出了差错,到时候被人当了替罪羊也不知道。”
 吴钩叹了一口气“父亲是打过仗杀过人的,你前些年跑到凉北关见到的还是安稳的。”
 魏夜阑回想起刚才自己的一番话应道“刚才确实是我的嘴太快了,该掌,哈哈。”
 “但是他进来路过凉北关……我刚刚还想询问他是否见过父亲。凉北关那里还是苦了些,那年我在城楼上见关外有流民衣不蔽体,只能画饼充饥,甚至人肉相食。我就想为什么不能多打下来几座城池,那样鞑纥那里流浪到边疆的穷苦人也能过上自给自足的日子。”
 吴钩眯着眼笑了“不错,和我一样燕雀尚有鸿鹄志。”
 “不过你一个姑娘家不要总是乱跑,万一身有不测怎么办。”
 “哪里有那么多万一,你这是杞人忧天。”
 吴钩气上来了,就顾不上以理服人这一套了。
 “言多必失,记住了。”吴钩喝口茶压压气。
 “记住了。”魏夜阑敷衍的的点头。
 “哎,你怎么不喝啊。”魏夜阑的茶还是那么多,刚开始的时候喝了一口,后面都是一抿一抿和没长嘴没啥区别。
 “不好喝,一股子苦味。”魏夜阑嘟囔着。
 “二哥清贫,请你喝水,也要给二哥面子,晓得不?”
 魏夜阑听完一口气干了,然后顺着杆子往上爬,支着颐笑着,眼里尽是狡黠之色“二哥的面子怎么才值一壶茶呢?”说罢,喊人进来上酒上菜上点心。吴钩连啧了几声,就那样瞧着她。
 “你这次东都省试可还好?”
 “那必然很好,你二哥我胸有成竹,考场上是下笔如有神,浑洒自如。而且我的诗赋在东都也是略有名气,谢太傅也夸赞过。”
 魏夜阑看着他眉飞色舞的,但是忘了有个茶叶还沾在他嘴边,对称再来一个就成了八撇胡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吴钩疑惑。
 “你怎么那么傻气,哈哈。”
 “你嘴张成了血盆大口你才傻呢!”吴钩一怼。
 “谁嘴张那么大了,你狗嘴吐不出象牙!”魏夜阑一听不干了,两个人剑张跋扈,又吵了起来。
 两人声音一个高过一个。
 “客官!客官!”外头的小厮趴着门扯着脖子喊,想让里面的人听见,但是无奈实在是盖不过里面吵架的声音。
 于是越矩将门推开,门内两人顿时朝他看来,小厮讪讪一笑“客官,上菜了。”
 “哼!”魏夜阑秉着不在外人面前内斗的原则,不吵了,气的抱着胳膊眼睛瞥着墙上的壁画。
 吴钩气得站起来走到窗门前,两手扶着楼栏,看着外面。
 几个小厮端着菜酒进来屏息布了一桌。
 不经意间吴钩和楼下穿着一身湖蓝长袍的韦元范撞上了视线。韦元范瞧见他后面带喜色,朝着酒楼奔去。
 跑堂的见着韦元范连忙招待,只听韦元范开口“魏家公子是我旧识,我是来寻他的,麻烦带路。”
 “好的,您请。”
 那伙计带着他上了二楼的独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询问的声音,小厮回道“有位公子找您。”
 吴钩见魏夜阑仍是扭着头不看他,叹口气提腿朝门口走去。
 “吴钩兄,好久不见呐。”打开门,迎面的是那个已经脱去稚气的脸。
 “元范,你长高了。”见到门口的好友,顿时将刚才斗气的烦恼抛之脑后,吴钩也喜笑颜开,比了比脖子“你之前才这么高啊。”
 “吴钩兄,你嘴边。”韦元范指了指。
 吴钩抹了一下,明了。两人一番寒暄,韦元范进来走到案前,见着魏夜阑神色不对,敛了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是魏姑娘?”
 这边吴钩发出个鼻音当做应声。
 “你别在那阴阳怪气。”魏夜阑抱着胳膊瞪着他。
 “这位是韦元范,韦刺史次子。”吴钩到魏夜阑旁边坐下,伸手示意韦元范。
 “韦公子。”魏夜阑颔首,往旁边挪了挪。
 “魏姑娘。”韦元范礼貌应了一声,在他俩对面盘腿坐下。韦元范一见两人的气氛就知道是兄妹俩拌嘴闹的不愉快,也不好说什么,于是有些拘谨。
 吴钩也不理魏夜阑,给韦元范连倒了几杯酒,两人本性也都是不拘小节之人,酒入半酣,便开始大朵快颐。魏夜阑端过一盘糕点坐到窗边那里,眼里看着窗外来往,耳边听着他们说话。
 吴钩端着酒盏一杯一杯的豪迈的一饮而尽,几杯下去脸上就浮起红晕,但是眼神是越来越亮。嘴里转着天南海北历史文流,从卫青讲到关公,从开国大帝到现今能臣,嘴里滔滔不绝的在那说着。
 韦元范也很捧场,什么都能接的来。
 “吴钩兄的诗赋我也读了,真是宏才逸气,体度风格颇有韩公之遗风。”
 “过奖了,我在东都国子学里有幸受过谢太傅指导。要说文章,犹人乘骐骥,虽有逸气,当以衔勒制之,勿使流乱轨躅,放意填坑岸也……”
 “说起谢太傅我想起来了,家父进京述职,从礼部那里得知你榜上有名,待过几天选个吉日就放榜,不日金花帖子就能送到你魏家门口。”
 “当真?”吴钩欣喜若狂。
 “当真,我何时是个说空话之人,虽说现在行卷如此严重,但唯有你的诗赋文论是最为惊艳,幽州官学的先生也提过。”韦元范脸上笑意不断。
 “我魏家可有了振兴之意,我也能一展抱负了,来!喝!”
 两人又开始敬酒,魏夜阑一盘糕点吃尽,觉得噎,便进屋去喝水。一进屋一股浓厚的酒味就扑面而来。她见着方案上尽是些残羹剩菜,地上摆了两坛子空酒罐。那魏吴钩已经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方案上闭着眼已然不省人事,只时不时的嘟囔着几个字。
 对面的韦元范也是喝的神志不清,嘴里扒着碗还吐着泡泡。
 魏夜阑已经不想再搭理他俩了,她知道金榜题名不易,可也不能如此放纵,俱成了酒鬼。
 韦元范脸一压,碗里的酒朝着自己撒了一身,从下巴滴滴答答流进袍内身上一凉,韦元范清醒了片刻,看着眼前站着的魏夜阑,恍恍惚惚。
 他脸上绽放个大大的笑意,看起来有些憨傻,手指在空气中描摹“美人?”
 嘴里嘟囔着“我没钱。”“我得赶紧走。”
 然后他又有些诧异。“我怎么在这,我要回家了。”韦元范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要往门口走去,没走两步又醉倒重重的五体投地。
 魏夜阑颇为嫌弃的皱了皱眉,拿了个空碗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也不管一地狼籍,和小厮说账记在刺史账上,然后独自一人走回家。
 待到了家,又嘱咐了两个人去把醉鬼拉回来,另一个送到刺史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