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不好了！》卿语犹念

146、第一百四十六章 聂霄南

　　菜一道一道的上，若说精致是真精致，比如那鱼丸每一个皆是一般大小，滚圆滚圆的，但要说味道，青皌觉得这银钱花得不值，而君上却说，在此用饭吃的是一种感觉，纸醉金迷的感觉，他觉得也没太有道理。

　　“如何说没道理？”夙悬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青皌用筷子指着那些滚圆的，仿佛一个模子出来的鱼丸，道：“君上做的鱼丸汤一样圆的，还比这个好吃。
　　是以我觉得，这吃的是不值这个钱的感觉。”

　　夙悬被他说的笑出声，道：“那依阿皌，本君做的饭菜，应当卖多少银子呢？”
　　青皌认真地想了想，道：“应当如宝灵阁丹灵阁一般拍卖，价高者得。”
　　“未想到阿皌还有做生意的天赋。”夙悬笑道。
　　“哪里有这馆子的老板厉害。”青皌接过他包好的烤鸭，愤愤不平地咬了一口。

　　“好了好了，又非吃不起，你这般气愤作甚，当心待会又要打嗝了。”夙悬道。
　　被他这么一说，青皌猛然想起先前在七云时的事，那时他还将君上当做师弟呢，一晃已然过去这许久了。
　　有些没底气道：“只是觉得不值罢了……”
　　“左右能来此用饭的，皆有的是银钱，你又何必替他们不平，好生吃饭吧。”夙悬替他包着烤鸭道。
　　青皌默默点头，君上此话倒是不错。

　　他一边安安静静吃饭，一边回想起与君上初见之时，他拿剑架在君上脖颈，还大言不惭地训斥君上，如今想想，当真是替那时的自己羞耻。
　　好像自第一面起，君上便对他极好，那时他问君上为何拜师七云，君上是如何说的来着？
　　“为得见美人一面。”
　　他脸上忽而有些热……

　　夙悬微微蹙眉，他包着烤鸭什么都未说未做，小人儿这突然有些羞赧的神色是怎么回事……

　　那边青皌已兀自回忆到了与李宁秋互相看不顺眼之时，忽而问道：“云汲神君知道王爷从前喜欢……呃……心仪君上么？”
　　他一时未找到甚合适的词，似乎李宁秋对君上不过见色起意，算不得喜欢。

　　夙悬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似乎发现了甚有趣的事情，道：“阿皌提醒的是，是该让云汲知道知道。”
　　嗯？君上这个笑不太对啊，他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吃过饭青皌被强行带回客栈休息，说是为了养精蓄锐，晚上好赏月，可都城那么大，好玩的地方那么多，他还没逛够……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还是乖乖睡了。

　　夙悬与云汲传音，将时间定在了人界的明日，挑了处山清水秀，清净些的地方。
　　待青皌睡醒，便又拽着他逛了马市、花市，说书的、卖艺的，夙悬觉得他恨不得学个分身之术，半天将这都城尽数看了。

　　晚上寻了处据说是都城中最风雅的馆子，莫说价格与中午那家不相上下，便是这只有单间无堂食这一点，亦是如出一辙。

　　一进房内，布置的确然清雅，但看惯了白萝的手笔，再瞧这，便有些小巫见大巫，而且这馆子里的菜，只听菜名，青皌是一头雾水，不得不连连发问。
　　“这夕照落湖玉凝脂是何？”
　　“公子，是蟹粉豆腐。”
　　“那这浊酒一壶快平生呢？”
　　“是炖牛肉。”
　　“这蛟龙入水呢？”
　　“鱼汤。”

　　青皌无奈地看着这些菜名，他也不好挨个都问一遍，便只好学着先前夙悬的样子道：“挑些你们这招牌菜上便好了。”
　　“君上，这些馆子花里花哨的徒有其表。”待伙计离开，青皌道。

　　夙悬折下花瓶中一支桂花的旁支，心情舒坦了些，道：“若平心而论，确然比一般馆子做的讲究些。”
　　待饭菜上齐，青皌瞧着这摆盘精致的菜不知该从何下手，感叹这银子怕是一半花在了摆盘上，难怪端菜的伙计走路连点声响都没有。

　　吃过饭，夙悬轻揽着他身形一动，眼前的热闹街市灯火通明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峰峦起伏，河如玉带，圆月银辉。
　　他们站在一处山巅，四周虽有层峦起伏，却不比此山高耸入云，分毫遮不住高挂的明月，反倒衬得此景撼人心魄。
　　月辉洒入山前玉带，似一匹柔顺的丝缎，缠缠绕绕，与星河相连。

　　“此处是我寻赏月之处时，询问月神得来，人界难得的赏月之地。”夙悬道。
　　“此山可有名字？”青皌问道。
　　夙悬负手而立，“不知人族如何称呼，我叫它，辰月山。”

　　“辰月山？”青皌望空中皎洁无暇的圆盘。
　　夙悬点头，“生辰之辰，圆月之月。”
　　生辰之时……赏月的山？？
　　青皌的眉尖抖了抖。

　　他将思绪自山的名字上收回来，稍稍向后仰头靠在那玄袍肩上，总觉得少些什么，扯过袍袖下的手环在自己腰上。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夙悬双臂环着他，揽他入怀，青皌抬眼，斜望上去，自喉结ll突ll起的弧度向上，到线条利落的下颌，视线回落再次划过喉结，顺着脖颈落入领口。
　　青皌吞了口口水，心跳有些快，不自觉地朝那弧度凑了过去……

　　“啊呜……”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突然打破了这难得的旖旎，夙悬眉目一凛，圈着青皌的手骤然一紧。
　　青皌蹙眉寻着这声音望去，隐约可见灵力相撞之景，那一片地方更是妖气冲天。

　　“君上，我们去看看。”青皌道。
　　夙悬点头，经上次一事，戎启应会好生约束妖族才是，怎的又会有此杀意凛凛的妖气。

　　二人御剑往那处，寻到时正瞧见聂霄南与几个凶恶狼妖缠斗，身上已伤了多处，衣袍上尽是血迹。

　　两人落在一旁，青皌提剑上前帮聂霄南，鹤鸣剑光华灼灼，聂霄南瞧见是他，手中的银鞭一顿，有些不可思议道：“皌师弟？”
　　“路过此处，聂师兄先到一旁疗伤。”青皌出剑道。
　　聂霄南一咬牙，道：“你来助我，我岂有置身事外之理。”说罢长鞭挥出。

　　夙悬在一旁看着，这三个狼妖灵力虽不低，但以阿皌如今的灵力，应当足以应付，再看聂霄南，长鞭如银龙，鞭子的灵力虽强，但他自己的灵力却未达到，虽可与银鞭配合无间，但却难将此鞭之力发挥至极致。
　　这聂霄南的灵力，与登霞会之时相比，竟毫无长进？

　　三个狼妖眼看不敌，炸出一团灵力便遁了。

　　“跑的还真快。”夙悬眯了眯眼，没想到区区几个不成气候的小狼妖，竟会移形之术。
　　“聂师兄！”那边聂霄南已然支撑不住，跪倒在地，青皌收起鹤鸣剑，以灵力替他疗伤，却如何也无法愈合伤口。

　　“怎会如此？”青皌惊讶。
　　聂霄南道：“我也不知，这狼妖造成的伤口无法愈合。
　　前些日子有村民求到山上，请沐道山降妖，说已有不少村民被这狼妖所杀，即便当时逃过一劫的，最后也都因伤口无法愈合，失血而亡。”

　　夙悬蹲身瞧着他的伤口，“魔息？”
　　“君上是说伤口有魔族气息？可方才那明明是妖啊……”青皌蹙眉道。
　　“许是他们的兵器上有蹊跷，这妖气里裹着一种特殊的魔息，来自于十恶山，充满了阴戾怨恨，人身无法承受，所以才不能愈合。”夙悬道。

　　“那该如何？”青皌问道。
　　“将魔息清除便可。”但他没说，清除之法，需要另一人将魔息吸出，若控制不好，魔息便会进入此人体内。
　　青皌听了便要帮聂霄南清除魔息，夙悬按住他的手，道：“我来。”

　　青皌略一疑惑的迟疑，夙悬已然抬手将伤口上的魔息吸了出来，聂霄南突然大叫一声，夙悬一分神，一缕魔息透入了他体内。
　　索性不多，他用灵力将手中魔息散了，转而去查看已然满头大汗蜷缩成一团的聂霄南。

　　“君上，聂师兄中毒了！”青皌捏着他的手腕探脉，发现他似乎中了毒，想查看他的伤口，聂霄南却因过于痛苦蜷缩着，根本无法检查。

　　聂霄南虽然身若火焚，仍是看清了一缕魔息进入那玄袍体内，便放下心来，不枉他自裂封印，受此焚身之痛。

　　夙悬以灵力探他身体，不禁惊讶，“你！……”
　　“把他身上所有降妖用的东西全拿走！”
　　“啊？”青皌犹豫了一瞬，便手忙脚乱地与他一起将聂霄南身上所有降妖之物扔到了一边，刚要去夺他手中的鞭子，夙悬道：“那个不必。”

　　聂霄南紧绷的身子缓和了些，夙悬盘膝坐在他对面，道：“将他扶起来。”
　　青皌便扶着聂霄南坐好，夙悬指尖灵力透出，修补聂霄南体内的封印。
　　待修补完成，寻了个灵力低些的神药递给青皌，“给他服下。”
　　“君上也……”他话还未说完，那玄袍已然自觉地拿了瓶神露饮了。

　　“师叔祖，怎会如此？”见聂霄南脸色恢复了些，青皌松了口气，想起该称夙悬为师叔祖了。
　　夙悬冷笑一声，起身道：“你不如问他，为何是半神半妖之身，且身上的神之一脉，被毁去了，半妖之身亦被封印压制，方才狼妖的攻击和妖气的吸引破开了封印，才会让他身上的半妖之身苏醒。
　　他半神半妖，根本就并非人族。”

　　难怪登霞会至今，他的灵力无半点长进，继承的神力被毁去，妖力被封印，灵力自然也不会再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