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火》九凛蝶

19、蓝雪花

　　“阿燃，生日快乐。”
　　陈燃转身，看到的是江焱的笑容，适应了光线后，看得越来越清晰。

　　“生日快乐。”江焱搂住她的腰。

　　陈燃微微一惊，“我的生日？”

　　江焱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会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吧。”

　　陈燃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年她就没有怎么过生日。她的生日是在暑假，每逢这个时候，她都会去打暑假工，每天早起贪黑累成狗，根本没有时间过生日。唯一的一次，是那天她跟哥哥陈淼两个人都休息，陈淼请她吃了顿饭，给她买了个小蛋糕，简单的过了场生日。

　　当时她许完愿，陈淼很有仪式感的问，“我的傻妹妹，你许了什么愿？”
　　陈燃朝他白了一眼，“不告诉你。”
　　陈淼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又是想哪家少年郎了。”
　　陈燃把蛋糕塞进他嘴里，“哥蛋糕很好吃，多吃一点。”

　　她当时许的愿，是能与江焱在职场上偶遇。
　　没想到，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

　　她思念了江焱很多年，房间抽屉里的那个厚日记本，写满了对他的思念，从高中到大学。
　　有时候，她写，‘江焱，你以后结婚了，你牵着夫人的手，抱着属于你们的孩子，从我身边经过，我会不会释怀呢？’

　　‘江焱，如果我勇敢一点，优秀一点，会不会早早就站在你身边了。’

　　‘江焱，为什么忘记你这么难呢？我还是忘不掉你。’

　　‘江焱，我好想你。’

　　忆及此，陈燃心头忽然一阵酸楚。

　　江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陈燃摇摇头。
　　江焱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包，牵起她的手走向餐桌。“别想这么多，今天就要开开心心的啊。”

　　餐桌中央摆着一个大蛋糕，旁边放着果酒和几样她爱吃的小菜，小菜旁边还有一个黑色小礼盒。
　　蛋糕上插着蜡烛。

　　“你先坐下，我去关灯。”

　　灯被关上，房间瞬间暗下来，只有餐桌上的两只红色蜡烛亮着。
　　江焱点燃蛋糕上的蜡烛。

　　陈燃数了数，“十八只蜡烛？”

　　“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十八岁。”

　　“许个愿吧。”

　　看着面前这满满的仪式感，陈燃笑着看向江焱，“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行，”江焱坚决地摇头，烛火照着他的脸，露出灿烂的笑容，“别人有的，我的阿燃都要有。”
　　他语气宠溺，眸子里全是陈燃的影子。
　　“快，许个愿，还有礼物等着你呢。”

　　“好。”
　　陈燃闭上眼睛，在心里面默默许下期愿后，随后吹灭蜡烛。
　　她抬眼，问江焱，“什么礼物？”
　　江焱把手边的黑色礼盒推到她面前，定定第看着她，“你打开看看。”

　　“我看看到底是什么，神神秘秘的。”

　　江焱笑而不语。

　　礼盒被打开后，陈燃怔住了。
　　一条金色小花朵项链出现在她的眼前。

　　陈燃抬头看了江焱一眼，既惊讶又惊喜。

　　这是多年前她画在语文课本空白页的一条项链，而项链上的金色花朵便是蓝雪花。
　　是高中时候，她是画在语文课本最后一页的。

　　那是在某个下午，窗外蝉鸣声不断，她无心听课，一下子翻到了课本最后一页，将自己喜欢的花画成了项链。
　　没想到，被江焱发现了。

　　陈燃激动的快要热泪盈眶，“你是怎么看到它的？”

　　江焱语气平静，“那次向你借了语文课本抄写赤壁赋的翻译，无意间就，看到了。”

　　其实并不是无意间看到的。
　　记得在某个骄阳午后，头顶风扇呼啦啦地吹着，吹出又小又热的风。讲台上，语文老师慷慨激昂的声音盖过风扇声，回荡在安静的教室里，穿过那些昏昏欲睡的耳朵里。
　　他看着前桌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见她翻开课本最后一页，黑色笔尖灵动的挥舞，生出了一朵小花。
　　他在后面坐的笔直，从室友那里借来眼镜，看清楚了那朵花的样子。
　　是蓝雪花，她最喜欢的花。

　　手里的金色小花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陈燃抬头看向江琼，“谢谢你。”

　　“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江焱温柔地笑着。
　　他站起身，走到陈燃的身边。“我给你戴上。”

　　陈燃把项链交到他手中，江焱接过 ，小心翼翼地戴到了她的脖颈上。
　　“戴上它，你就是我的人，不准跑掉了。”

　　江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走到陈燃身侧，垂眸看着她，眼睛里水光盈盈，“阿燃，答应我。”

　　陈燃眼睛里有些酸涩，轻轻应了一声，“好。”

　　这时江焱的手机响了起来，在桌面上震动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轻轻皱起眉头。

　　“阿燃，我去接个电话。”

　　“嗯。”陈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出神，抓紧了手中的筷子。

　　手机铃声响彻不停，江焱来到阳台才接电话。
　　是江琼打来的。
　　当他接通的那一刻，江琼气愤的声音就出现在了电话里。
　　“江焱，你还当我是你妈吗？”
　　“妈，您，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江焱佯装不知，打了个马虎眼。
　　江琼听后，声音又严肃了几分，“你就是这样对自己亲妈的？好端端的房子不让我去住，给我找酒店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妈，我这不是怕委屈了您。这些天忙于工作，没有收拾房间。”江焱语气渐缓，“再说，您那哪是酒店啊，明明就是…… ”

　　“是个公寓行了吧。”电话里，江琼的语气有些无奈。
　　“是豪华公寓。”江焱补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
　　“儿子长大了，我欣慰。”
　　听见江琼的语气平静了不少，江焱有些琢磨不透，“妈，您这是……”
　　“没有什么。想出去走走，随便逛逛，你明天陪妈一起吧。”
　　“妈，你怎么想去逛街了。”
　　“散散心。你明天要加班？”
　　“双休日，不上班。”江焱思索道，“那我明天陪您一起。”
　　……..

　　江焱接完电话回来，看到陈燃在发呆。
　　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陈燃回过神，“我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