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适配》胧烟谷

50、开庭

　　还未等木木找到令姚贻溦心情转换的方法，两人已经在新居核对庭前的准备材料。
　　木木端了杯牛奶放在夕夕手边，将那本厚厚的法典挪远了些。还哄什么，他现在很生气！
　　“你是真不把身体当回事儿！”
　　除了整理材料，梳理论点，严防漏洞。姚贻溦还把相关的法律法条都圈画出来，记录在旁。
　　这般细致，认真！
　　木淳栖愈发淤气。他遮住了那双长睫：“先喝，不喝完，不许你动！”
　　徒然被挡视线，溦溦轻笑一声。“好。”她温柔的应，那个宠溺的语调竟凭白的予人安抚。
　　木木不想显露出自己被拿捏的样子。
　　“哼！”他冷哼一声，即便溦溦展示了已空的杯子，依旧不为所动。
　　窸窸窣窣的响动，溦溦似整理了下衣服，肉眼可见，她把那条装饰的腰带抽了出来。
　　木木顿时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这是搞什么？
　　还没等他回神，已被捞入怀里。
　　溦溦圈着他，精致的面庞骤然拉近，木木竟受蛊惑般，不禁凑上前去。
　　温和缠绵，耳畔传来清晰的响动愈发令人面红耳赤。
　　好半晌，笔记本传来消息声响。
　　溦溦将木木揽在胸前，腾出一手，晃动鼠标。
　　是乜记者发过来的。
　　乜孞：严昌平刚出狱就有这么大动作，还真是有恃无恐。
　　密密麻麻的字，看起来很保密，特别是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文件、照片。木木只瞥了一眼，先后看到不同两行的两个敏感词。
　　严昌平……远航……
　　他下意识别过头。
　　“远航那边，你好久没去了。”
　　溦溦“嗯”了一声，一心二用得滑动着鼠标，看起来邮件很重要。
　　“我还有些返音要录，这里的隔音怎么样？”
　　溦溦顿了一下，打量了一圈书房。“隔音还行，就是没有设备。”
　　“没关系，不多，就几句词。”木木从怀里出来，站起瞬间竟有些腿软。
　　在木木慌张扶桌的同时，溦溦的手也稳住了腰。两人面面相觑，溦溦先笑出声。
　　“我……我去卧室。”小可爱红着耳朵仓皇而逃。
　　终于到了开庭的日子，与慢条斯理的姚贻溦相比，木木简直像临近考场的高三生。
　　这天一早，姚贻涵刚下飞机就钻进了一辆不起眼的大奔直奔医院。所以，当姚文广在病房门口看到儿子的时候还恍惚了一下。
　　“谁告诉你的？”
　　姚贻涵翻着病例，头都没抬。“爷爷移植手术时的方案就是我设计的，现在有什么事情我当然也会知道。”
　　他皱着眉看一眼监护上的数据。“我隔个大洋也就算了，姑姑那儿也可以理解，怎么夕夕也没在？”
　　姚贻涵示意门口的两位黑衣人士，“爸，咱家瘫上事儿了？还是那个……什么凌洁？”
　　他在大洋彼岸都能听到风声，想来也知道这次夕夕又惊动了满城风雨。
　　姚文广没答，只是默默走近，把病例夹拿回抓在手里。
　　“你先回去看你妈。医者也要避嫌，爷爷的事你提供意见就行。”
　　姚贻涵耸了耸肩，走出病房。他没回头，自然看不到姚文广望病床时的眼神。
　　溦溦和木淳栖两人先后进入法庭，寥寥无几的旁听席上，散落着几位。其中，李诺一还朝木木浅笑颔首。
　　另一边，李女士见到难得归家的儿子喜不自胜，两人坐着聊家常，难免涉及到姚老爷子犯病的原因以及前一段时间的航班事故。
　　李女士挑着话头，自然是夕夕的各种头条。姚贻涵知道自家母上大人的特性，随口附和两句，提到夕夕对老爷子病情的知晓时，李女士开始支支吾吾。
　　“她……她最近忙——忙着打官司，哪顾得上你爷爷。恨不得天天住在那什么……律师家。反正现在，自己公寓也不回。那不正好，再让她带回姚宅一批记者，那远航……你爷爷还养病不？”
　　姚贻涵默了一瞬，“方姨呢？”
　　“回老家啦！人也不是卖给咱们家的，有事情，当然也得放人几天。”
　　如果李女士说话时没有心虚的左顾右盼；如果她只是答话，没那么多解释……
　　姚贻涵低着头，沉默的氛围颇显尴尬。
　　“对，那什么，你这飞机上也吃不好，我给你熬个粥，暖暖胃……”李女士一边说，一边起身，仿佛还是平常的温馨。
　　“妈。”姚贻涵叫住她，“你和爸，要抢远航。”
　　各大实时网络上……
　　有钱人家就是这样，仗着有几个臭钱，简直无法无天！
　　这么儒雅落魄的老爷爷，看面相，就是位彬彬学者！
　　知道报复是什么吗？就是再送你进铁窗！
　　……
　　各种键盘手推波助澜。自严昌平从家出发的照片被曝光开始，几乎一边倒。
　　因为保密的关系，法庭上，大家的电子设备均被限制。
　　庄严的法官敲了敲法槌，庭审开始。
　　姚贻涵冲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李慧芳根本拦不住。哪怕一路上苦口婆心、装病威胁，全都没有用。
　　“怎么，兴师问罪？”
　　姚文广坐在转椅上，端的是气定神闲，泰然自若。
　　这般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姚贻涵镇静了下来。他耻笑一声，望着父亲。
　　“看来，家里争风吃醋的不是妈。真正在意的，是您。”
　　姚文广睨了他一眼，看向他身后的李慧芳。
　　李女士立刻上前。“走，先回家。回家再说……”
　　“不用。”姚贻涵拍了拍妈妈的手背，“这不是在哪里说的问题。”
　　姚家两代人一站一坐，眉眼神似，气质却大不相同。
　　“获得主导的方式有很多，您偏选了最低级的。”姚贻涵看着父亲，陌生又可笑。“姑姑和夕夕从没想过远航，您怕什么？”
　　“涵涵！”李慧芳诧异于儿子的语气，挣了挣他手臂。余光里，那片镇定起了动静，李女士拉着儿子道：“你爸爸为了远航付出多少心血，你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们一家有没有正眼看过我，你也清楚。儿子，不是爸妈心狠，是他们根本就没当咱们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咱们才亲呀，儿子！”
　　李女士越说越愤慨，最后一句，似要声嘶力竭哭出来。
　　姚文广看着比自己还高的漠然亲儿子，“审我是吧？”他轻笑，“你为你爷爷叫委屈，可当年如果没有你亲爷爷，姚晟才是该去战场的那一个。”
　　几十年前，征兵入伍。原本只有老大正当年纪。为了大哥，老二背上干粮，告别了父母。
　　老大经商壮国，老二以身殉国。当年的佳话，现在还有流传。
　　高耸的远航大厦，可以俯瞰半座城的落地窗里，诉说着姚家三代人。
　　“那是爷爷的选择。那是因为爷爷心脏不好。”
　　姚家遗传的先天心脏病，困扰的何止一代人。
　　姚贻涵直视姚文广，正直壮年的年轻人本就有天然优势。
　　“远航的创立者是姚晟，不是姚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