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适配》胧烟谷

49、旁听

　　三个人就这么闲扯聊了一会儿，话题转到白淮家有喜的事儿。
　　“也算是我们宿舍第一个‘后’，赶明都不能说是年轻小伙儿了。”程思渺惆怅得喝了口果茶，不知道得还以为他在借酒消愁。
　　“还别说，颜颜被白淮养得白白嫩嫩，气色超好，我看着都羡慕呢！”
　　“羡慕她干嘛？我照顾你不好？”
　　姚贻溦瞟了眼两位小情侣，咽下奶茶，指尖划着杯口，漫不经心道：“听口气，这个颜颜，你不喜欢？”
　　“大白喜欢不就成？跟我有毛关系。”
　　听听那凉薄的语气！一一在下面拽他，姚贻溦则是低头笑了笑。
　　“你能不顾绅士风度，直言嫌弃的姑娘，只有两种情况。其一，这人真的不好……”
　　一一那边就要开口辩驳，溦溦手势止住，接着道：“白副团不是傻的，人以群分，这条可以排除。”
　　程思渺皱起眉，人以群分，怎么觉得连他自己都绕进去了。
　　“其二，她在某些方面强过你。你不服。”
　　听到这儿，阿程激动愤慨得恨不得站起身反驳。念及公共场所，对面又是溦姐，他忍了忍。“屁！”
　　还是发泄了句。
　　一一反应两秒，却是豁然贯通，笑着赞同。“可不！颜颜也是医学生，学的护理，只不过和阿程不同科。但是呀，颜颜对心理特有天分，不仅能解开阿程的催眠，还可以自己……”
　　似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细，李诺一掩口戛然而止。
　　姚贻溦笑笑，搅了搅奶茶，趁着氛围，直接道：“说吧，今天要聊的事。”
　　两位对视一眼，程思渺先开口。“溦姐，你那个官司，可以让一一参与吗？”
　　他是试探性的，以溦姐的性情，原该直接说事。因为他也知道，溦姐会答……
　　“这个是保密案件，涉嫌隐私，连开庭日期都不会对外公布。”
　　姚贻溦是对着渺弟说的，在话落那刻，她直直看着李诺一。
　　李诺一怎么也是单独处理了很多经济案件的，可被这么盯着，还是有些寒栗。
　　“姐……”
　　思渺刚开口。
　　“你是主责经济，为什么要横插非经济案件呢？”
　　程思渺就怕溦姐咄咄样子，避了半天还是撞到枪口。
　　“我在大学期间，上过孟老师的课。”一一一手捧着果茶，一手轻抚烦躁男友。“孟老师提过一个案件，属于高知知法犯法，利用民心的。”
　　高知，还知法犯法，利用民心……
　　不愧是老师，总结得也对。只是这跟把犯人名字直说有什么区别！
　　姚贻溦咬了咬后槽牙，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回去要孟律的好看。
　　保密协议是签着玩儿的吗？
　　“溦姐，孟老师也是点到即止，是我自己好奇心重，非要查资料，在我爸的私人电脑上看到的。”
　　好家伙，这不是又来个知法犯法的！
　　“我爸已经罚过我了，我律证都卡了两年呢。”
　　溦溦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这叫罚过？好嘛，这种保密措施，难怪狗仔扒起来如此猖狂。
　　“协议我也签了的，这件事情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发现溦姐余光瞥的阿程，一一忙道：“阿程也不清楚，他只是来帮我忙。”
　　一个是女朋友，一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姐姐，两个人谈论的似乎又涉及保密……
　　程思渺有些担心。“这事挺大？你们俩能行吗，危不危险？姐，外公知道？”
　　姚贻溦点点头。“你护好你女朋友人身就行。”她看着一一，“这么想参与？”
　　“是。”果断得像军训报数。
　　姚贻溦冷笑一声，“没几天了，开庭我叫你。东西已经整好了，你旁听就行。”
　　她拿起包，准备走。
　　“溦姐。”一一叫住她，“我，我们一定赢！”
　　姚贻溦愣了下，随即一笑。“当然。”
　　程思渺看着自家女朋友的星星迷恋目光，直到没了人影还没回神。
　　“哎，够了啊，溦姐帅，也是女的。”
　　一一瞪他，“那怎么了？你不知道，溦姐是双性？”
　　程思渺嫌弃的翻了个白眼。“那些谣言也信。”他一边掏出湿巾给女朋友擦手上蹭到的奶油，一边解释。“溦姐喜欢的一直是男人。她酒吧、k歌、玩游戏，眼睛里盯得都是男人！”
　　姚贻溦上楼时正巧碰见心语。她蔫蔫得，看起来像被打击过。
　　“怎么了这是？”
　　孟心语一把抱上，吸着鼻子。“溦溦，我是不是不好看呀？”
　　嗯？这又是抽哪门子疯？
　　“好看。”溦溦面上很是肯定，“妆发精致，衣品配饰绝佳。人群里，一眼望过去，绝对鹤立。”
　　心语撇着嘴，站直，认同道：“我也觉得。”她一甩秀发，很是风情得继续：“老眼昏花，没眼光！”
　　得，百分之百的可能，告白被拒。
　　“对，没错。铁定近视加散光，没戴眼镜。”
　　“是吧？”孟心语抽筋似的，狠拍下了溦溦的肩膀，差点让人趔趄。“他就是还没看到我的好，我多表现一下不就行了！”
　　姚贻溦忍了忍，觉得不能和傻子一般计较。“是，你说的对。能按电梯了吗？”
　　客厅传来门响。“妈、爸，我们回来啦！”孟心语的声音。
　　我们？
　　木淳栖拉开椅子。这去了好一会儿，连信息都没音儿的人，真在晚饭前赶回来了？
　　“木木呀……”孟律叫了一声，又顿住，一副欲言又止，实打实的心虚。
　　“您说。”两人现在是一起瞒烟的交情。
　　“你就坐着，别出去哈。”
　　？？？
　　木木一脸懵。
　　还没等他疑惑出什么，书房的门已经被推开。
　　“孟叔！”
　　这语气，木木直接听出了“秋后算帐”的意思。
　　孟律顶着四只目光，讪笑。“是诺一自己猜出来的，我可没说。”
　　姚贻溦就这么撑在孟律的笔记本电脑后，看着像在笑，眼神却在呲火。
　　“正式声明：我只是说了些严昌平的人物侧写，其他信息，都没有透漏。”
　　孟律当然有职业素养，可他手下的那群法学院高材生，又怎么保证不会洞察入微？
　　严昌平和凌洁的具体事宜，木木根本没从外界听过。即便现在的捕风捉影和各种爆料，也是基于姚家和偏远山区支教教师，这就足够说明，案件保密级别。
　　“夕夕，再密封的墙也会有风。”木木接收到孟律的求助，上前轻轻扯了扯衣角。
　　“李诺一是市长的女儿，她知道也并不是很难理解。”孟律辩了句，声音有些轻，被这么个晚辈压着气势，还有些底气不足。
　　“诺一，是思渺的女朋友，也不会多说的。”木木听到是熟人，心下安然，指尖勾了勾桌上的纤长，想帮她消消颈间的青筋。
　　姚贻溦蹙着眉，只是盯着孟律，掌中却反握了勾来的指。“她先来找的你，可你提都没提，倒是让她寻我。”
　　溦溦冷呲一声，“孟律果真是滴水不漏。”
　　她心里不舒服。李诺一横插的一杠，孟律的默许……
　　两个人架空了她，摆明让她点头。
　　“她旁听，我已经同意了。开庭的日子，麻烦您前一天再告诉她。”
　　姚贻溦拉开椅子，坐在对面，接过木木手中的鼠标……
　　谁都感觉得到，那哐哐作响的键盘。
　　于是，晚饭间，气氛诡异到零度。
　　孟心语顶着红彤彤的眼睛；姚贻溦冰着表情；孟律默不作声；孟妈妈倒是吃得怡然自得，与世隔绝。
　　木淳栖默叹口气。完了，怎么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