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适配》胧烟谷

25、双向箭头？

　　“这件事你自己查，反而效率低下。”姚贻涵与妹妹并肩同行，随手帮她拨开碍事的垂挂装饰。“姑姑对自己的画肯定要比你清楚的多。”
　　姚贻溦摇摇头，“不用让她知道。”
　　自父亲去世，母亲在姚宅的画室再也没打开过一次。
　　那些画像随着记忆一起封存。
　　“这类画，不可能卖。如果确认真迹，倒还真需要查一查来龙去脉的途径。”
　　姚贻溦坐在后座，完全把表哥当作司机。不过，姚贻涵对此，很是习惯。
　　“回哪儿？姚宅？”
　　“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木木这边还没从喜悦的心情缓过神，手机传来一阵躁动。
　　来电——“A夕夕”
　　柒曜:“谁呀？”
　　夕夕是姚总的小名，但木木明显不想告诉其他人。
　　他拿着手机朝外走，来到稍许寂静的地方才按下接听键。“喂……”
　　“木木，你在家吗？”——“我……我在柒曜家。”
　　“这个点儿？是今天不回来了？”——“没。你不是想喝粥，我很快就回去。”
　　溦溦扬起嘴角。“好，我去接你吧？”
　　“不，不用！我自己回去。”
　　“那好吧，等你。”——“嗯。”
　　这两个人明显另类的氛围让姚贻涵、柒曜愈发笃定。
　　“夕夕，你这次若是真决定，就收收心。”
　　“木木，你究竟是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姚贻溦缓缓抬起头。透过后视镜，姚贻涵看到了一双无比坚定的目光。
　　“哥，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木淳栖低垂着眼眸，手指在手机的边角来回摩挲。他喏喏了半晌，终究还是“我不知道。”
　　喜欢邱玮，是真的炽热的喜欢。可对姚总，又希望可以时时刻刻看到。
　　木木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了。
　　柒曜叹口气，拍拍好友的肩。“姚总这种成熟成功女性，吸引力确实很强。我也是随口一问，你不用放在心上。”
　　木木轻轻“嗯”了声，心思却依旧在九霄之外。
　　“喜欢的人，还需要区分性别吗？”
　　“我以为，性别是用来区分男女的，不是来区分爱情的。”
　　不知不觉，姚贻溦的每一个举动都刻在了脑海。
　　回去的路上，木木心情依旧低落。他即便想明白自己的心，却还有另一件更加闷的事。
　　姚总是喜欢女孩的。
　　她是有女朋友的。
　　叫……凌洁。
　　木木毫无生机的回到住处，姚总正在客厅电话处理公务。
　　她朝木木招招手，因为微笑，大大圆圆的眼睛被卧蚕占据一半，平白多了几分温暖。
　　其实，站在她旁边就可以了……
　　木木这样想着。
　　“……就先这样了，有什么情况再联系我……好……拜拜。”
　　姚贻溦单手随意地将手机倒转一圈扣在桌上。“怎么站着，过来坐。”
　　信息提示——收到一个文档。
　　木木看姚贻溦一瞥而过，也不避讳，继续同他说话。
　　“和阿姨约好的后天回方台。你的行程，可以空出来吧？”
　　恩？
　　……
　　后天？
　　木木纳闷:我不是周一的生日吗？还有四天呢！
　　“不用这么早，生日那天我还要直播。”
　　答应护卫队的事情还是要做到的。
　　“好，直播时间几点？”夕夕已经拿起了手机。
　　“晚上八点。”
　　其实，他之前的生日都是邱玮一起过来着。原本只是觉得今年要找个事做。
　　“……声卡，话筒……”溦溦对着手机一边输入一边自语。忽得，她抬起头问木木:“你用的是手机还是相机？”
　　“啊？”木木愣了片刻才恍悟，姚总说的是直播录影设备。
　　“我……我不需要这个。”
　　溦溦挑了挑眉，没有言语。“介意我去你房间看一看吗？”
　　“昂？”
　　木木还没反应，姚贻溦已经走过去，打开了门。
　　……你这是询问吗？明明是通知！！
　　是的，姚贻溦走到木木常用的那些设备旁，仔细拍照，然后面对着木木的疑惑，晃了晃手机，无比坦荡得走了出去。
　　吼，这是你房间吗？你就……这里好像就是她家……
　　木木委委屈屈连半点不满都没有资格发。
　　“晚安，睡啦。”
　　姚贻溦摆摆手，竟然真的要进自己房间。
　　“你……”木木徒然叫住，“你不是要喝粥……”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就像呢喃一般。
　　说完自己悔到不行。
　　什么情况，怎么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姚贻溦笑笑:“太晚了，明天吧。”
　　生日许诺的直播还是提了前，那天因为是某个事件纪念日不能过分娱乐。于是出发的前一天，周五晚上，木木就开始工作。
　　这天，以为姚总依旧晚归，他关上门，与世隔绝的飙着高音。
　　一曲唱罢，弹幕里一片叫好。
　　“你们就蒙我吧，以为我不知道自己水平……让我歇会儿，再吼，过会儿连音都补不了了……”
　　他和护卫队们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门却被推开了……
　　姚贻溦拿着一杯泡好的牛奶进来。
　　“……谢，谢谢……”
　　他的尴尬成功勾起了直播间里的好奇心们。
　　“发生了什么？？”
　　“木木怎么怯生生的……”
　　“有人！姚女神在旁边？”
　　……
　　弹幕飞快的运行着，更新的速度几乎让人看不清字。
　　姚贻溦没想多待，她甚至刻意避开机器，放下牛奶就准备离开来着。可是随意在显示屏上扫一眼后……
　　“你这……没影象？”
　　弹幕炸了！！
　　“啊……”
　　“是姚贻溦！！！！”
　　“女朋友在哦！各位姐妹克制一些！！”
　　“木木在霸总面前这么乖的吗~”
　　一闪而过的弹幕夹杂着各种吼叫单词，姚贻溦后知后觉的反应到——这是木木的直播形式。
　　“纯声音呀，那有耳福了。”
　　她莞尔一笑离开了，剩下木木一个人凌乱。
　　直播间里扔在闹腾，木木默了半晌不想说话。
　　尴尬……她不会进来看直播吧？
　　被自己想法吓到的木木打开在线听众，一个个看名字……
　　一阵手机震动，传来短信，来自A夕夕。
　　“没进直播。今天工作多，下次再欣赏。”
　　“呼——”木木长舒口气，心跳回归的同时，又多了些说不出的害羞。
　　换到只用声音直播的平台是在溦溦常驻远航之后。
　　如今习惯了和粉丝聊天扯闲话的样子，突然被姚总看到，就像被剥了马甲。
　　他只想在姚总面前展现优秀的一面，可是……
　　木木的沉默令弹幕愈发活跃，眼看满词汇都要飙车，木木及时遏止。
　　“注意点儿，别跟没见过似的。”
　　虽然这也是他的直播间第一次出现“嘉宾”。
　　因为木木的刻意避嫌，直播好歹在闲聊各地美食中结束了。
　　他拿着空荡荡的杯子来到厨房，姚总的房间还亮着灯。
　　他想了想，依法炮制，准备也端去一杯牛奶。
　　在他刚从冰箱里取出鲜奶的时候，门开了。姚贻溦穿戴整齐的出现。
　　“好的，你发过来，我车上看……二十分钟吧，二十分钟后我就到了……”
　　视线从手表中移开，溦溦与厨房的呆木木对视正着。
　　“我要出去一趟，不用等我，晚安。”
　　她的电话还没挂，重又拿回耳边。眼中笑意尽收，甚至带了些冷厉。“稍等再说吧，小刘已经到了……”
　　门“嘭”得关上，木木感觉自己刚刚回神。
　　所以，他天人交战了这么久，在姚总那里，什么也算不上。
　　“呼……”
　　木木长舒口气，胸口闷闷堵堵愈发难过。
　　他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和鲜奶，撒气般重重将牛奶放回去。
　　人家是大总监，多的是人献殷勤。不等更好，睡觉！
　　木木躺在床上，每隔一会儿都要重新看一眼手机时刻。
　　静，太静了！一定是太安静的原因。
　　他打开小音响，播放了首晚安曲。结果……
　　“吱吖”一声轻响……难道是门开了？
　　木木跃起身，坐在床头仔细听……
　　没了。
　　不该呀，走动的声音总该有吧。
　　木木刚准备下床，耳机里歌曲开唱，开头歌词就是“打开房门……”
　　不会是曲子吧……
　　木木重新播放一次，竖起耳朵，眼睛却扔是瞟着一门之隔的外面。
　　前奏里轻轻的风声带着一声“吱吖”……
　　木木一时之间又气又叹，恨不得摔了小音响，可又舍不得。
　　护卫队送的呢。
　　算了，饶你一命。
　　“溦姐，到了。”
　　后视镜里，溦溦睁开双眼，揉了揉两侧眼角。
　　“自家的飞机，改成下午再走呗。你这还能睡吗？”
　　连续熬了两个晚上，程思渺都扛不住，别说白天还要通勤的姚贻溦。
　　“航线时间都是固定的，强行征用一个时间点会造成大面积拥堵。”姚贻溦微微一笑，“谢啦，早点休息。”
　　她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这次玄关没有留灯。凌晨4点，确实太晚了。
　　她站在客厅的分叉路口，默立片刻，还是转向了自己房间。
　　木木在床上翻了个身，可算是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