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妖之安康往事》大凤凤

84、打不打

　　屋内沉寂了许久，大家都低头不语，默默地回想着这些天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
　　锦鲤想得格外认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拔了两颗金鳞之后，他的记忆力居然开始有所提升。
　　从前忘记的事情说什么也想不起来，怎么回忆都没有用。不过现在倒是好了不少，他发现只要自己闭起眼睛认真地去回忆，有很多被他忘记的细节居然都能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对！我想起来了！”锦鲤突然跳出来兴奋地欢呼着，打破了沉寂。
　　“什么？你想起来了？”九尾此时脸上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她第一次听锦鲤说自己饿急了，会吃自己的粑粑…
　　她还记得第一次听锦鲤说这件事的时候，她的“狐生观”都被颠覆了…而且她还记得，锦鲤当时给她解释的原因是，因为锦鲤一组的记忆力不好，会忘记哪些东西是自己刚刚拉出来的，所以饿急了以后看到旁边有东西就会马上吃下去。
　　“等等…那他现在记忆力变好了是不是就不会忘了？也就是说…”九尾在心里暗自琢磨着，不自觉地就问出了声：“你不吃屎了？”
　　“啊？什么屎？”锦鲤瞪着眼睛反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会扯到自己吃屎…九尾这个小丫头片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个什么…
　　九尾恍了一下神，随后立即转口说道：“没…没什么…快说你想起来什么了？”
　　锦鲤半信半疑地看着九尾，继续开口说道：“我想起来在他们失踪的前两天，西城里突然出现了许多红衣使徒，他们沿街摆了许多摊位。你们说这些病患突然消失，会不会和摩尼教有关？”
　　听锦鲤说完这件事，我突然想来摩尼教最近正在大肆招揽门徒，去报名入教的几乎都是身患重疾之人。而且我在门徒院内见到的又都是一些壮年男子，把这些事连起来后终于算是捋清楚了。于是我接着锦鲤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嗯…有件事我要说一下，也许能把这些事情都连上。”我说完话后特意瞧了崔安一眼，有点心虚。
　　崔安原本以为自己捋清楚了所有的事情，这会儿听见我还有事情瞒着他，心顿时沉了下去，喘息声又重了一些。不过他也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等待着我继续往下说。
　　我见崔安没有反应，也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混进摩尼教做门徒的事情讲了出来。
　　当我提到大武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崔安的气息变得重了一些。尤其是当崔安听说，我和大武在一张通铺上同寝了数日，他的眼神都变了。
　　“画康…你就不能只挑重点说吗？”在一旁锦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小声地给我提了个醒。随后又对着我一通挤眉弄眼，意思像是在说：大哥！你没看到你男人的眼神吗？他，生，气，了！
　　我接收到锦鲤的信号，立刻住了嘴往崔安的脸上扫了一眼。确实…崔安此时面色铁青，额角的青筋微微鼓起，看样子后槽牙一定是咬得很紧…
　　“怎么？他现在说的那一句不是重点？”崔安说话时一直看着我，面带微笑。
　　我被他看得发毛，尤其是他此刻挂在脸上微笑…着实是有些可怕。于是我立刻移开了目光，将面具拿出来戴在脸上，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然而崔安却并没有发火，他依旧面带微笑着对我说道：“说下去，说得详细一点。每一个环节，都要说，清，楚～继续说，从他叫你睡在他身边开始。”
　　崔安的语气坚定还有逼迫之意，让我无法抗拒。
　　“从前他只是有些固执磨人，可自从这次回来以后，他的性子愈发的偏执了…”我一边在心里思索着，一边又继续开口接着往下说。只不过会刻意避免提及大武，以免再次引发崔安的醋意。
　　待我小心谨慎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交代完毕以后，崔安的神色也终于恢复了正常。他在心里将整件事从头到尾的缕了一遍，终于算是摸清眼下的谜团。只是…若想干净地解决此事怕是不太容易。
　　崔安思索良久，终于有了一点头绪，于是对着我开口问道：“画康，你估算着那院子里有多少门徒？”
　　我闭着眼睛在心里仔细地回忆着小院的布局，大通房似乎是有六间，其余的小单间大概也得有个十余间吧…剩下的那些，应该就都是库房了。
　　我粗略估计一下，随后开口回答崔安：“嗯，单是在住的病患大概有七八十人左右。不过我听大武…呃，听他们说过，还有很多病患被转移出去作为试药样本，所以他们一共招收了多少门徒我也不能确定…”
　　崔安点头继续推测道：“嗯，没关系。按你这番推算来说，被控制住的壮年男子少说也有百余名。他们若真的只是用于试药，壮年男子固然是好的，却也未必非要如此严格地筛选。除非是另有他用…”
　　“不错～”九尾打断了崔安的话头，继续说道：“正值壮年的男子突然染疾，发现身体正在慢慢衰败又无法痊愈，第一反应一定非常的恐慌。如果这个时候向他们伸出一只手，无论能不能救下他们的命都不重要。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只是需要一点希望而已，只要一点希望就足以让他们对自己言听计从。”
　　“那他们…还能活命吗？”我不自觉地问出了声，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如果我们能将他们救出来的话…他们还能活多久？”
　　“这个…可不好说。”九尾觉得我提出的问题实在是愚蠢，于是开口提醒道：“而且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如果他们一起过来围攻你的话，你又能坚持多久。”
　　“你什么意思？”我上前一步，不敢相信九尾的话。
　　九尾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反问道：“画康，我知道你们无脸怪一族灵识纯净，手不沾血，但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提出来的问题在我这里实在无解。如果动手反击必然会遭反噬，心脉枯竭。可若是不反击也只有等着被杀，这一横一竖都是死路…
　　然而还没等我再想下去，崔安便先开口回道：“画康自有我来护着，他双手无需染血，也不会被伤分毫。”
　　“安…”我看着崔安，对于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坚信不疑。只要崔安在，便可护我周全。上一世他做到了，这一世他也一定会说到做到。
　　九尾听不得崔安这番腻腻歪歪的承诺，于是挥手打断道：“好了，没时间给你们发誓定信。你最好是能护住他，动起手来不要让小哥哥分心就好。”
　　崔安没去计较九尾说的话，只是开口询问：“不知九尾姑娘有何打算？”
　　“打算自然是主动出击了～难道还等着他来给我放血不成？”九尾有些不屑地翘起了二郎腿，心里有些抗拒和大家一起行动。
　　崔安摇了摇头，并不是很同意九尾的办法，于是开口辩解道：“我觉得不可，我们要先做出个计划再动身。像你这样鲁莽行事只会伤到自己，从前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你…”
　　崔安说的这些话，以前银狐也时常在她耳边念叨。可此时此刻九尾听着依旧有些不悦，她不想麻烦，于是忍不住开口打断道：“哎，打住！啰哩八嗦只会错失良机好吗？小裁缝！你定了计划就能保证万无一失吗？请问你有哪次计划成功了？我看你还是回去开店比较好，省得到时候…”
　　“我们要的是退路！”我在一旁喊了出来，情绪有些激动，对于九尾随时准备赴死的态度很是在意。
　　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都齐刷刷地看着我。锦鲤的眼神里是震惊，九尾的眼神里是疑惑，只有崔安带着笑意，他知道我是明白他的。
　　我用目光扫了他们仨一遍，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要做的不是一定能成功的计划，而是万一没有成功的退路。总不能都牺牲在一起吧？难道我们死了，摩尼教就会跟着灭亡吗？只有想办法活下去，才能继续对抗，才会有成事的希望！”
　　说到这里，我停下来看着崔安，眼神交错的瞬间与他会心一笑，随后继续开口说道：“所以，我们要计划的是一条退路。背水一战确实气势恢宏，但最后看的还是结果，不是吗？”
　　九尾扶额叹气，听着实在是磨叨，于是无奈地妥协道：“好吧，好吧，随便你们怎么说。我只管打，你们该商量就商量你们的，行了吗？”
　　九尾说话间突然有些恍惚，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和这几个拖油瓶待久了，自己的性子也变得啰唆了不少。
　　从前开战都是她单枪匹马地杀进去，是死是活都靠自己咬牙扛过去。而如今她要和别人一起作战，虽然多出来许多啰里八嗦的事情，但是这种有商有量的感觉也还算不错～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锦鲤此时也有些兴奋，他很喜欢这种同生共死的感觉，明明只有几个人却拼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然而正在他准备拍手欢呼时，却突然从脖颈处传来了一阵剧痛。这痛感来得迅猛，一下子就席卷了他全身的经络。
　　“呃…啊！”锦鲤一下子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随即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

作者有话说

　　你们阳了吗？要加油哦